「到了,下來吧。」
眼前是一個用籬笆圍起來的農家小院,很簡陋,但很有田園風味,也很溫馨,有一個村姑模樣的婦女正背對著他們在喂雞,想來應該是陸琪灝的師娘吧。莫碧萱微笑的看著,他們隱居於此,身處塵世,卻可以不問世事,比那些隱居世外的高人更灑脫,更超凡。
走進院中,那位婦女聞聲轉過身來,不施粉黛,簡單的梳了個髮髻,戴著一隻木質的髮簪,衣著樸素,十足的農村婦女打扮,但仍舊是個美麗的中年女子,風韻猶存,她疑惑的看著他們,溫和的笑著,問道:「你們找誰?」
「你又是誰?楚老頭呢?」陸琪灝面無表情的問道。
莫碧萱皺了皺眉,他們彼此都不認識,難道她不是琪灝的師娘?面對陌生人,陸琪灝的冷漠性子又上來了,她清楚的看到中年女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於是她笑盈盈的走上前去,和氣的說道:「大嬸,你別介意,他就這麼個脾氣,我們是來找他的師父楚,」莫碧萱柳眉微蹙,回過頭,尷尬的問道,「琪灝,你師父叫什麼啊?」
「楚天闊。」對著莫碧萱,陸琪灝眼裡儘是溫柔。
「大嬸,我們是來找楚天闊師父的,您認識他嗎?」
中年女子心中已然明瞭,那個叫琪灝的人是楚天闊唯一的徒弟,也是日月王朝出了名的冷面王爺,沒想到他也會栽在愛情上,不過眼前這個素衣女子,長得不錯,又知書達理,對她這副村姑打扮一點也沒有厭惡之色,好像還有絲欣賞,倒真是個可人兒。她拉著莫碧萱的手,像對自家孩子般,隨意的說道:「天闊去給人治病了,一會兒就回來,咱們去那邊坐坐,說說話。」說著話,完全無視陸琪灝的存在,和莫碧萱向附近的石凳走去。
「你是師娘吧?楚師父應該也是個臭脾氣的人吧,能娶到你這樣溫柔賢淑的女子,真是他的福氣。」莫碧萱笑著說道,沒有絲毫的客套與恭維。
中年女子看著莫碧萱,真是個聰慧的女子,「我就不可以是天闊的妹妹或者其他人嗎?你又怎麼知道天闊脾氣大?」
「如果是楚師父的妹妹,琪灝沒道理一點也不認識,從師娘的打扮看來已然成婚,況且稱呼楚師父時讓人心暖的感覺,可不是一般人能叫的出來的。再者,琪灝從小跟著師父,一切習性受師父影響最大,他的脾氣如此淡漠,只怕楚師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誰在背後說我壞話,說我脾氣不好?」一個不悅的聲音在莫碧萱背後響起,嚇了她一跳,「小丫頭,年紀小小的,本事不大,嘴巴倒是挺狂的。」
眾人看向院門口,一個陰沉著臉,提著藥箱的儒雅男子,年近五十,目光炯炯有神,此時正看著莫碧萱噴火。
「楚老頭,終於捨得回來了。」陸琪灝聲音有些不滿,但臉上仍然滯留著笑容,剛剛顧著聽莫碧萱和師娘的談話,卻忽視了有人走了進來,還好是楚天闊。
楚天闊這才看到一邊的陸琪灝,剛剛還在幾米開外就聽到一個年輕女子在談論自己,語氣溫和,雖然話裡說著自己不好,但沒有任何不妥之處,更沒有不滿的口氣,反而有絲絲讚賞之意,心裡還讚了一句,所以一進門只看到兩個女子坐在那裡,並沒看到一旁的陸琪灝。不過,不能讓這個小女子如此得意,得給他個下馬威,所以他板著臉站在院門口不滿的說著話。
「徒兒,你怎麼有心情來看我這個老頭子?」
莫碧萱和師娘已經走了過來,陸琪灝牽起莫碧萱的手,對楚天闊說道:「我只是帶莫兒來見見你,沒想到你還給我添了個師娘,你還真是越老越風流。」
「見過師父,我叫莫碧萱。」莫碧萱對著楚天闊微微施禮,禮貌的說道,心裡卻在笑,陸琪灝在他師父跟前,說話還真是有趣。
「哼。」楚天闊不屑的從鼻子裡吐出一口氣,不帶感情的說道,「這個小丫頭沒大沒小,竟然議論自己的長輩,徒兒,你找誰不好,怎麼找了這麼個無禮的丫頭。」
陸琪灝一愣,有些不悅,他希望他的師父會像對待自己一般對待莫碧萱。
莫碧萱不以為然,戲謔的口吻說道:「師父,我可沒有議論你啊,我只是陳述事實,說您老人家厲害。您想啊,琪灝這樣一個優秀的人,是您培養出來的,可見您是更加的厲害,而且他並沒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反而遠遠不如您呢。」她分明看到,楚天闊眼中的讚賞之意,既然他要裝,那麼她就奉陪。
「你。」楚天闊氣得快要噴血,氣呼呼的,卻說不得什麼,心裡卻在想:這個小丫頭還真是有趣,難怪陸琪灝會栽在她手裡。
旁邊的陸琪灝和師娘都已笑出聲了,看到楚天闊臉氣得鐵青的模樣,師娘笑得更歡了,她看著莫碧萱說道:「萱丫頭,你是這日月王朝第三個能讓他如此生氣卻發不得怒的人,你太和我的意了。」
「那,其餘兩個人就是琪灝和您吧?」莫碧萱眨巴著眼睛問道。
師娘點了點頭,說道:「都別在這兒站著了,進去說話。」
「若瑤,你就幫著這丫頭吧,哼!」楚天闊氣呼呼的說道,一甩袖,回到了房間,「彭」的一聲,使勁關上了門。
「萱丫頭啊,你別往心裡去,他就這脾氣,其實是刀子嘴豆腐心,一會兒就好了。」若瑤好心安慰道,並沒有因為楚天闊剛剛的話而怨責莫碧萱。
莫碧萱笑了笑,楚天闊離開時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容並沒有逃過她的眼。反而若瑤剛剛的勸慰,就好像陸琪灝冷漠的時候,她對別人的安慰。這,就更加增添了她對若瑤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