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碧萱沉默的站在那兒,思緒萬千,這十天,她是怎麼過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強迫著自己專心寫歌詞,沒事了就找事做,亂塗亂寫,可是每當寫到哀傷的曲子,彷彿是在講述自己的故事,心一陣一陣的痛;每到夜晚,腦海裡全是和陸琪灝在一起的畫面,淚止不住的流;在角落裡看到他,聽到他無力的訴說著自己的思念,她有多麼心疼。
不管離開哪兒,她都用輕功,只想快點遠離,可是現在,她沒有,每一步,她都彷彿用了一個世紀的時間,只有她自己知道,離開,是想要被挽留。
聽到他那樣問她,她真的好難過,如果心裡沒有他,又怎麼會那樣介意他的不信任;如果沒有,又怎麼會在無處可去的時候,捨棄闖蕩江湖心甘情願的來到這兒?
可是現在,她真不知該如何回答。
「夜深了,要走,也等天明再走吧。」陸琪灝突然走到她面前,溫和的說。只是,當他看到淚流滿面的莫碧萱時,他驚呆了,迷茫了,不知所措了。
莫碧萱擦乾了淚,倔強的說著:「反正都是要走的,早走晚走又有什麼區別?」
一時間,陸琪灝不知該怎麼回答。莫碧萱的淚,像是尖刀,一下又一下的刺在他的心口,現在無論說什麼,都只會顯得蒼白無力。
月光下,兩個人靜靜的站著,誰也不說話,風也靜止了,樹也停止了搖曳,都安靜的看著他們,好像在為他們做最後的道別。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莫碧萱不想再有所期盼,她要走了,去過自己的生活。從陸琪灝身邊走過的時候,她轉頭看了陸琪灝一眼,緊緊的看著這最後一眼,心裡念著,從此之後天上地下,生死輪迴,他們都不會再有交集。
就是這一眼,似乎告訴了陸琪灝什麼,只見他抓住莫碧萱的手腕,輕輕一帶,擁入懷中。
莫碧萱沒有掙扎,一個簡單的擁抱,讓剛剛下定的決心瞬間崩潰,淚如雨下,打濕了陸琪灝的衣服。
「莫兒,對不起。」陸琪灝自責的說道,「告訴我,要怎樣做,才肯原諒我?」
莫碧萱抽泣著,什麼也說不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陸琪灝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你的問題問得好沒良心。」莫碧萱哭著說道,「這十天,我度日如年,每天拼了命的找事情做,就只是為了不再想你,可是每到無事可做的時候,你就像個惡魔一樣在我腦海中出現,怎麼都驅散不了,你怎麼可以這樣?」
「對不起,對不起,以後不會了,永遠都不會了。」陸琪灝心痛的說著,「不要哭了,好嗎?你的眼淚,滴在我的心裡,很痛。以後,都不要再流淚,我希望永遠都看見你的笑容。」
莫碧萱抬頭看著陸琪灝,像個孩子般,賭氣的說:「如果以後你再不信我,再懷疑我,我會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頭,然後離開,永遠都不會讓你再見到我。」
陸琪灝輕輕擦去莫碧萱臉上的淚痕,看著她的眼睛,看到她眼眸中的自己,認真的說:「這次的事,是我不好,我可以向上天起誓,永遠都不會再發生了,對我而言,你如同我自己一般,我信你,就像信我自己一樣。我的人生因你的出現而有了繼續下去的意義,如果有一天你離我而去,我的存在就變得多餘。所以,你在,我在;你走,我走。」
莫碧萱靠著陸琪灝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一字一句的說道:「琪灝,因為你,我來到這個世界才有了意義。你在哪兒,哪兒就是我的歸宿。」
陸琪灝很高興的緊緊擁著她,不曾想,眼角竟落下淚來。
兩人坐在欄杆上,莫碧萱緊緊依偎著他,露出甜甜的笑容,陸琪灝寵溺的看著她,心裡眼裡全是她。就這樣,坐到天明。
莫碧萱睡的安穩,動了動,想換個姿勢,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陸琪灝正看著自己,心裡疑惑著,再看向四周,天吶!她竟然在欄杆上睡了一夜。她跳下欄杆,面度陸琪灝站著,瞪大眼睛看著他。
陸琪灝試著動了下,微微皺眉,胳膊全都沒了知覺,他運用內力,緩解了胳膊的麻痺,站了起來,對莫碧萱說:「回房再睡會兒吧,我叫人去通知翔竣,讓他下午過來,你離開的這些日子,他也很擔心。」
莫碧萱指著他的胳膊,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小心的問道:「你的手臂,還好吧?你怎麼不早點叫醒我?你是不是一夜沒睡?不好意思啊。」
陸琪灝看了眼自己的手臂,笑著挨個挨個的回答她的問題:「不礙事,我是練武之人,這不算什麼。你睡的很香,我不忍心叫醒你,而且你的睡相很可愛。我不是一夜沒睡,只是比你早醒而已,我的回答,還滿意嗎?」
莫碧萱鄙夷的看著他,調皮的說著:「還湊合吧,不過以後不許偷看我睡覺的樣子,否則你要付出代價的。現在,我命令你去休息,如果你不好好休息的話,中午罰你不許吃飯。」
陸琪灝看著她,寵溺的說道:「好,我這就去,你也再去睡會兒,中午再叫醒你。」
「嗯。」莫碧萱點了點頭,接著說道,「讓翔竣下午來吧,我先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