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柳姑娘真的沒來過冰城嗎?」陸子游似笑非笑的問道。
李知德冷汗直冒,一個全國首富陸家的當家人陸子游,國庫有一半的銀兩都來自陸家,一個江湖中人敬若神明的神兵山莊的少莊主,主管朝廷兵器製造,哪個都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可是逍遙王臨走的話更是讓他不寒而慄,他如今每次想起,尤脊背發涼。
「本王是奉皇上密旨出宮辦事,如果你敢將柳姑娘的行蹤和本王的身份洩露出去,本王一定將李家滿門抄斬!」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冰城知府,哪敢和朝廷對著幹?哪怕得罪陸家莊,神兵山莊和藥王谷,他也只能三緘其口。
「陸少爺,你再問,本官還是那句話,本官的確沒見過你們說的柳姑娘!」
「那邪王是誰抓捕的?」陸子游步步緊逼。
「邪王是一個自稱姓肖的俊美公子抓捕的!」李知德額上冷汗直冒,緊咬牙關不鬆口。
「胡說!神兵山莊的江湖俠客資料裡根本就沒有一位姓肖的俊美公子!」南宮劍大聲道。
「也許……也許他是初入江湖呢?……」看著南宮劍,陸子游和蕭玉森冷的臉色,李知德悻悻閉了嘴。
「你說從沒見過蘭兒?」蕭玉忽然發問。
「本官從沒見過柳姑娘!」
「我只說蘭兒,你怎知她姓柳?」蕭玉冷笑著盯著李知德,李知德被盯得後背發冷,他從沒想過傳聞中溫潤如玉的蕭玉公子竟也有如此懾人的目光。
「本官……本官……」李知德擦著額上的冷汗,支吾了半天,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是我送給蘭兒的髮釵,天下獨一無二!如果蘭兒沒有抓捕邪王,這只釵怎麼會出現在抓捕邪王的現場?」蕭玉拿著手裡的碧綠髮釵逼近李知德,語氣震怒森寒。
「本官不知道,本官什麼也不知道!」李知德都快哭了。
「你怎麼會不知道?你是冰城的父母官,蘭兒來冰城幫你抓捕邪王,一定來過你的府衙和你商議怎麼抓捕犯人,你怎麼會不知道?怎麼會不知道?」蕭玉一向平和的語氣忽然暴怒起來,激動的抓著李知德的衣襟,往日溫潤如玉的模樣全然不見。
「玉,別這樣,冷靜一點!」
陸子游和南宮劍忙拉住暴怒的蕭玉。
「我怎麼冷靜?怎麼冷靜?一想到蘭兒生死未知,下落不明,我的心就刀割一樣疼,一閉上眼,就看見蘭兒美麗哀傷的臉,我冷靜不下來!」蕭玉痛苦的跌坐在椅子上,雙手抱頭。
「玉,別急,會找到蘭兒的。」待蕭玉的情緒平靜起來,陸子游冷冷的看向李知德,「李大人,如今你還敢說蘭兒沒來過冰城嗎?」
「本官不知道!本官什麼也不知道!你們別再追問本官了,哪怕你們殺了本官,本官還是不知道!」李知德閉上雙眼,渾濁的眼淚從眼角滑落。
陸子游看著李知德為難的樣子,歎了口氣,不再追問,扶起滿面哀傷的蕭玉,「走吧,玉,我們自己去查,他什麼也不會說的!」
三人離開府衙回到客棧後。
南宮劍不解的問陸子游,「子游,如今的線索就只有冰城府衙,我們就這樣放棄?」
「誰說只有這一條線索?我們還有兩條線索!」
「哦?哪兩條線索?」
「第一……」
「第一,就是被那日一起抓捕邪王的衙役!」蕭玉忽然出聲道,陸子游贊同的看了一眼蕭玉,「對,就是那日一起抓捕邪王的衙役,他們一定知道如蘭到底有沒有參加那場抓捕,也一定見過那個傳說中俊美風流的年輕公子。」
「這事交給我了!」南宮劍說完,高大的身影飛快掠出門外,陸子游歎了口氣,「劍還是這麼急,這樣冒冒失失去問怎麼問得出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衙役應該已被遣散回家了!」蕭玉撫摸著手裡的髮釵,平靜說道。
陸子游想了想,歎了口氣,「玉說得沒錯,對方一定知道我們會追到冰城,為了不被查出蛛絲馬跡,那些衙役一定已卸甲歸田,而且在回家之前,一定已被嚴令,不許洩露半字,即便我們找到他們,也於事無補,」
「哎,」陸子游長歎一聲,「到底是誰?擁有這麼大的勢力,讓李知德寧願得罪陸家莊和神兵山莊,也不敢說半個字。」
果然,沒多久,南宮劍就披著風雪回來,一踏進房門還沒抖落滿身風雪,就開始破口大罵,「什麼鳥地方嘛,那些衙役竟然全部回老家了,沒一個留下,這什麼意思嗎?竟然說那些衙役都得了風寒,回老家養病去了,又不是瘟疫,怎會大家全染病了還要跑回老家養病?」
「我和玉早想到了對方不會留下人給我們問的。」
「早想到為什麼不告訴我?害我白跑一趟!」南宮劍懊惱的瞪了陸子游一眼。
「剛想說,你就跑了,我又沒武功,哪追得上你?」
「你!」南宮劍雖然氣急,卻也沒多說,看著倆位好友,攤開手掌,「第一條線索已經斷了,那現在怎麼辦?」
「現在……」
「子游,你不是說過有倆條線索嗎?第二條呢?第二條線索是什麼?我們馬上去查!」
陸子游歎了口氣,一臉無奈,「第一條都被對方掐斷了,他會留著第二條給我們調查嗎?那些少女及其家人一定被威脅過,打死也不會吐露的!」
「那就是沒辦法了?我們就這樣眼睜睜明明知道蘭兒來過冰城,卻無可奈何手足無措?」南宮劍氣岔的大叫道,陸子游無奈的歎息。
「無論如何,我都要試試!」蕭玉忽然說道,站起身來,大步往門外走去。
「玉,沒用的!那些受害少女及其家人一定更懼怕官府,不會說一個字的!別白費力氣了!」
蕭玉像沒有聽見陸子游的勸說似的,頭也不回出了房門,頎長的身影很快淹沒在漫漫風雪中。
「一起去嗎?」南宮劍看著蕭玉遠去的身影問道,陸子游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廢話!你說要不要一起去?」
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往門外走去,追著那遠去的頎長身影。
三道頎長的身影很快隱沒在漫天風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