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壺滾了一地,手裡還抓著半壺酒。
「想是人世間的錯,或前世流傳的因果,終生的所有,也不惜換取剎那陰陽的交流。」
……
來易來去難去,分易分聚難聚,傷心的人早已淚流滿面。
……
「於是不願走的你,要告別已不見的我,至今世間仍有隱約的耳語,跟隨我倆的傳說。」
……
唱了一遍又一遍,喝了一壺又一壺,為什麼還不醉?為什麼心還這麼痛?痛得無法呼吸,痛得想死去!為什麼眼淚還在流不肯停止?這些鹹鹹的淚水,它們也知道我的痛苦嗎?它們能感覺我的心痛嗎?
「來易來去難去,數十載的人世游,分易分聚難聚,愛與恨的千古愁。」
……
「滾滾紅塵裡有隱約的耳語,跟隨我倆的傳說……」
悲傷淒涼的歌聲一整夜迴盪在小城的上空,誰的傷心在夜空裡飄蕩,誰的淚水在歌聲裡流淌,誰和誰的故事被世人爭相傳說。
清晨醒來,柳如蘭頭痛欲裂,看著自己只穿著褻衣躺在床上,大駭。
「公子,您醒了?」惠玲溫柔的把柳如蘭扶著坐起來。
「是你幫我換的衣服?伺候我休息的?」柳如蘭試探著問。
「是的,公子不用擔心,沒有其他人知道。」惠玲輕聲安慰。
「我……」
「奴婢知道公子行走江湖不方便,公子請放心,奴婢會守住這個秘密的。」
這倒不擔心,擔心的是被其他男子看了身體。
「別老自稱奴婢,聽著怪不舒服,佛曰眾生皆平等,無貴賤之分。私下無人時,你我二人就以姐妹相稱吧!有外人在時,還是稱我公子。」
「我姓藍,單名一個玉字。」就取蕭玉的玉字吧,「我喚你鈴兒,你喚我藍姐姐或玉姐姐都好。」
「奴婢……」
「鈴兒——」柳如蘭裝著生氣了。
「是,玉姐姐!玉姐姐的名字真好聽。」鈴兒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剛才王捕頭來過,說知府大人有事要姐姐幫忙。」
柳如蘭接過信,飛快的看完,笑了笑,「知府大人要我去凌城緝捕飛天大盜笑十三。」
「笑十三?這名字好奇怪哦。」鈴兒好奇的說。
「聽說他每次得手後都會大笑十三聲,所以就叫笑十三。」
「姐姐你要去抓他嗎?姐姐你好厲害啊!」鈴兒一臉崇拜。
柳如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對哦,姐姐姓藍,又以男裝示人,莫非……莫非就是剿滅狼山山匪人人稱頌的藍公子?」
柳如蘭輕輕點了點頭,沒想到鈴兒撲通一聲跪下。
「鈴兒,你怎麼了,快起來!」柳如蘭趕緊去扶鈴兒。
鈴兒淚流滿面,聲音哽咽,「鈴兒多謝姐姐為父母家人報仇!姐姐的大恩大德鈴兒沒齒難忘!請受鈴兒三拜!」
柳如蘭趕緊扶住鈴兒,心裡也明白了七八分,「傻妹妹,你我結為姐妹,你的家人不就是我的家人嗎?一家人為何如此見外!」
「來,起來和姐姐說說怎麼回事?」柳如蘭扶起鈴兒坐在身邊。
鈴兒擦乾眼淚,「前不久,狼山的二當家見鈴兒生得美麗,就派人來搶,爹娘自然拚命阻攔,就被那畜生殺了……」
鈴兒又哭起來,「那你怎麼逃過的?」
「是路過的南宮公子救了我。」
「哪個南宮公子?」
「天下就一個南宮公子,神兵山莊的少莊主南宮劍,」柳如蘭發現鈴兒提到南宮劍時眼睛閃閃發光,「南宮公子不僅救了我,還給我一百兩銀子讓我安葬爹娘。南宮公子真是個好人!還……」
「你喜歡南宮劍?」
「啊?姐姐你說什麼嘛?」鈴兒的臉像熟透了的紅蘋果。
「難道你不喜歡他?」柳如蘭好心情的調侃。
「南宮公子英俊瀟灑,風度翩翩,武功高強,人品又好,又是神兵山莊的少莊主,身份尊貴,哪個女孩子不喜歡他呢?」鈴兒低下頭,臉更紅了。
「那就是喜歡了!」柳如蘭繼續逗著鈴兒。
「姐姐——姐姐就知道取笑鈴兒。」少女懷春的模樣真是嬌羞動人,「姐姐再說,鈴兒不理姐姐了。」
看著鈴兒嬌羞忸怩的模樣,心裡忽然就想起了那個夜晚,那個月色如華空氣曖昧的美麗夜晚,在玉溫暖火熱的懷裡,她從女孩變成了女人,甜蜜火熱的吻,溫柔誘惑的撫摸,久久不退的激情燃燒,滾燙銷魂的徹夜纏綿,一切恍如昨天,記憶還是那般鮮明,羞人卻動人,美妙且美好,懷戀而留戀。
「姐姐,姐姐你怎麼了?」鈴兒的聲音把柳如蘭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哦,沒什麼。」柳如蘭掩飾的一笑,「會梳妝嗎?幫姐姐梳妝打扮吧!姐姐今天就做回女子!」
鈴兒拿溫水幫柳如蘭洗淨臉,扶著她在銅鏡前坐下,輕輕撫摸著如瀑的青絲,嘴裡不禁讚歎,「姐姐的頭髮真好,又黑又亮又滑。」
「是嗎?」柳如蘭任由鈴兒給她梳髮髻,「鈴兒知道凌城嗎?給姐姐說說。」
「凌城,位於國家的南部,是全國第二大城市,街道繁華,商旅如雲,神兵山莊就坐落在凌城外。」鈴兒說著,手裡已經盤好了一個簡潔又不失高雅的流雲髻。
「那我們就盡快出發去凌城吧,」柳如蘭笑了笑,「說不定鈴兒還可以看見日思夜想的南宮公子呢。」
「姐姐,你又取笑鈴兒。」鈴兒又羞紅了臉,把玉簪插入髮髻。
鈴兒細心的給原本就美麗精緻的臉龐上了淡妝,青了峨眉,紅了嬌唇,精緻的眉宇更添神采。
柳如蘭滿意的看著銅鏡中的美麗人兒,鈴兒的化妝技術還真不亞於自己。
或許,模樣清麗可人,秉性溫柔可愛,又心靈手巧的鈴兒,能和那花心大少南宮劍配成一對佳偶。
有時,愛情來了擋都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