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楊的,今天怎麼當起縮頭烏龜來了!」
楊府正廳之中,楊岳天和柳鳳鳴兩人正聊得起勁,卻聽到外面有人高聲叫罵。聲音哄亮有力,可見來人修為不俗。
楊、柳兩人互望一眼,心中都不明白有誰竟如此大膽,敢來楊府鬧事。
卻見到有人匆匆來報:
「稟老爺,外面有一夥人前來鬧事,手下們攔不住,讓他們闖進來了!」
楊岳天聽了,臉色一沉:
「哼,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狂妄。」
說著便率先走了出去,柳鳳鳴緊跟其後。
當兩人剛走出正廳時,便而另一夥人遇人,為首的一個紅臉大漢,虎眼圓瞪,灰袍赤靴,楊岳天倒是認得,但見周圍倒著的,皆是楊府的下人,心中火起:
「哼~我說是誰敢如此猖狂呢!秦,楊兩人向來兩不相犯,不知你秦郁此番是為何意呢!」
身後的柳鳳鳴雖不認得秦郁,卻也聽過秦郁之名,只要在江湖中打過滾的人,都知道湘江城中有兩股勢力,一個是楊府,一股是歸雲莊,而歸雲莊的莊主正是秦郁,雖然向來有一山不容二虎之說,但數十年來,這兩個股勢力卻能和平共處,其中原因卻沒有人知曉。
要說楊家槍威震江湖,可歸雲莊的劍法,雲霧十三式也是響譽江湖,少逢敵手。然而兩家卻從沒有任何衝突,這是江湖中的一大奇跡。
而今,秦郁是不是瘋了,居然前來楊府搗亂,而且一副肆無忌憚的樣子,這讓柳鳳鳴覺得很是奇怪。
「哼~姓楊的,別人怕你,我歸雲莊卻不怕你,識相的,把你那龜兒子交出來,否則,我便把這裡全拆了!」秦郁見到楊岳天出來,火氣沖天,若非顧忌著楊家的槍法,他才不會如此浪費口舌。
楊岳天卻有點莫名其妙:
「哼,姓秦的,把話說清楚點,今天是誰欺誰的頭上了!」
「哈哈哈哈,你姓楊的烏龜王八蛋,做過了的事就不敢認了!」秦郁高聲大罵著。
「放你娘的狗屁,今天你要是不把話說清楚,就別想踏出楊府一步!」楊岳天努極反笑。
見老爺如此放話,楊府的人明顯感覺到有關門打狗的意味,早有一群人持槍拿刀,把秦郁一夥人圍在中間。
秦郁倒下不怕,因為他帶來的人身手也不是弱,於是放聲罵道:
「姓楊的,你有種就別否認,你那龜兒子膽敢挑斷我兒的手腳筋,今天若不給個交代,我跟你沒完!」
什麼?峰兒把人家的手腳筋給挑斷了!聽到秦郁的話,岳天嚇了一跳。
若說是別人這樣,楊岳天倒也相信,可說是峰兒,他卻不會相信,曉峰大病初癒,別說是拿劍砍人了,就是單拿把平常的鐵劍都顯得吃力,更何況打傷的是秦郁的兒子秦天寶,此人向來仗著家勢橫行鄉里,可手下的家傳劍法絕對不能小看,說讓曉峰給挑斷手腳筋,打死他也不會相信。
「姓秦的,你莫是在說笑吧!你說你那兒子讓楊家少爺給打傷了,任誰都不會相信!是不是弄錯了!」楊岳天還沒有說話,一邊的柳鳳鳴卻已開口,一開始見有人敢如此對待自己的大哥,心中惱火,若非此處是在楊府,只怕早已上前砍人了!
見有旁人開口,秦郁狠心恨恨的瞪向對方:
「你又是誰?」
楊鳳鳴冷哼一聲:
「哼~想知道我是誰?你還不配!」
「哈哈哈哈,原來又是一個藏頭露尾的東西,果然是物以類聚!」秦郁說著,他身邊的人也附和的笑了起來。
柳鳳鳴一聽,拔然大怒,也不理此處是楊府,身形一閃便出現在秦郁的跟前,手中不知何時有了一把長劍,劍光閃爍著直刺秦郁胸前。
秦郁倒也沒想到對方竟出突然出手,見長劍臨胸,倉促間橫劍一格,然後側身閃開。
柳鳳鳴一劍刺空,手腕一斜,長劍如影隨形,跟了上去。秦郁連忙在跟前蕩起一片劍光,只聽得「叮叮噹噹」一直亂響,之後兩人便分了開來。
秦郁橫劍而立,鬚髮微亂,顯然剛剛有些措手不及,臉色紅的發赤:
「哼!隨風拂柳劍!想不到柳家的人也到了!」
柳鳳鳴冷笑一聲:
「你秦郁見識倒有幾分,可惜雲霧劍法並不怎麼樣!」
「放屁~沒想到鳴柳山莊的人也是如此無恥,出手偷襲,還大言不慚!有種的就堂堂正正的鬥上一鬥!」
「難道我柳鳳鳴還怕你不成!」言罷,便將挺劍而出,卻讓楊岳天拉住:
「賢弟,今天之事是衝我而來,要打,也該由我來打!」
「大哥~你我還分彼此麼?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狂妄之徒!」
聞言,楊岳天也沒有什麼辦法,如果堅持下去便顯得生份了,只能在其耳邊叮囑切要小心!
柳鳳鳴自然也知道雲霧十三式之所以有如此響譽,定不是偶然。
「哼,我就說楊老匹夫如此猖狂,原來是長了爪牙了!」秦郁見兩人竊竊私語,心中疑惑,口中卻不忘數落一番。
「哼!姓秦的,要打便打,何來這麼多廢話!」柳鳳鳴說著,長劍一抖,一道劍氣直奔秦隨跟前地面,蕩起一片塵土。
秦郁連忙正色以待,手中長劍一圈,正式雲霧十三式中的高山飛雲霧。只劍長劍若隱若現,直向柳鳳鳴左肋吞吐而來。
柳鳳鳴左腳一蹬,側身開去,一式江風蕩垂柳,橫掃對方手腕,秦郁長劍倒轉,劍柄的一頭正好撞上柳鳳鳴的劍尖。
一招一式之間竟形成平手之勢,但兩人卻不以為意,身形不斷轉移,長劍如靈蛇吐信,交錯不以,眾人只見場中劍光閃閃,人影飄忽,「叮叮噹噹」之聲不約於耳。
此時,眾人的目光都受到場中兩人所吸引,卻沒注意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正躲著兩人。一男一女,男的一身表衫,臉如冠玉,眉羽前透著幾分剛毅,女的卻是錦帶霓衫,柳眉鳳眼,十足的美人一個。此兩人並非別人,正是楊曉峰和柳嬋月。
今天兩人本來在後園練習的武藝,卻聽到前面一陣吵鬧,打聽間便知道有人前來倒亂,而倒亂之事,似乎與自己昨天傷人的事情有關,於是便悄悄的溜了過來。
此時的楊曉峰已有一定的修為,加上距離較遠,一時也沒有人發覺。
兩人就這樣躲在樹上,看著事態的發展,卻見來搗亂之人,大罵一陣之後,竟把柳嬋月的父親給激怒了,最後發展成兩人獨鬥。
不過楊曉峰看得清楚,柳家的拂柳劍法雖然獨特,可歸雲莊的去霧十三式也很是不凡,虛實難料,自已未來的岳父此時怒氣十足,本來飄逸的劍法卻使得剛猛十足,對上虛實不定的劍法,肯定討不到好處,雖然現在打成平手,可落敗只是個時間問題。
「哎~再怎麼說他都是自已將來的岳父,而且此事是因為自己而起,如果這番敗了,雖然不會有什麼大事,可落下如此大的面子,肯定不什麼好事!」楊曉峰注視著場中的形勢,心中盤衡著。
柳嬋月自然看不出來,卻見到楊曉峰眉頭緊皺,心中也有些懷疑:
「喂,你說我爹能不能勝啊呀」
楊曉峰回頭,見到柳嬋月一臉著急,笑了一笑道:
「當然,你連你自己的爹都不相信了麼?」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快看,柳叔叔馬就上勝了!」
此時場中鬥得越來越是激烈,可楊岳天卻看得出來,自己的賢弟劍招中的破綻越來越多了。
對於這一點,柳鳳鳴自己也知道,但在自己沒有敗下之前,都要堅持到底,而秦隨也看得出來,所以,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了。
轉眼又過來十來招,柳鳳鳴似乎後力不繼,手中長劍微微一顫,秦郁心中大喜,機會來得不易,他豈會放過,手中長劍讓內力鼓蕩得嗡嗡作響,一招霧裡雲逕斜,直刺入柳鳳鳴的空門。
柳鳳鳴大驚,知道躲不過去,心中一橫,長劍向對方左肩掃去,這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秦郁看得出來,但他不介意,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這一招劍法有多快,絕對在對方砍中自己之前,對方便會倒在自己的劍下,除非有奇跡發生。
有嗎?當然是有,很多時候,當你認為沒可能的事情,往往便發生了。
就在秦郁的長劍要刺中柳鳳鳴的時候,兩人之間閃過一點很難讓人發現的綠光,綠光打在劍身上,長劍似乎撞上了鐵板,猛得一頓。
一頓的時間有多長?其實只是很短,短得可以忽略,但這一點時間,對柳鳳鳴來說已經足夠了。
眾人只見到場中血光漲起,秦郁一聲悶哼,跌了開去,左肩明顯中劍,劍痕很深,血流不止。
柳鳳鳴暗呼好險。楊岳天也是鬆了一口氣,就在剛差,他已經準備撲身相救了,沒想到柳賢弟還有如此後招,真讓人始料不及。
秦郁一夥臉色陰沉,如今帶頭地都受了重傷,此時現是無話可說。
「好好!今日之事,秦某人日後定有後報!」秦郁強忍住襲心的疼痛,惡狠狠的丟下一句話,便帶著眾人忽忽離去。
楊岳天也沒有打算阻攔,畢竟此時此刻,還沒到與歸雲莊翻臉的時候,只是吩咐眾人把傷者抬下去,好生照料。
今日之事,雖然沒有鬧出人命,可楊岳天心中卻是疑雲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