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個王爺當老公 京城篇 第五十四章 子晏
    耳邊空氣「呼呼」的作響,刮到臉上如同刀割一般,一聲巨響,身體似乎被撕裂開來,水花四濺,花琬琬頓時失去了知覺。

    醒來時,她全身綁滿了白色的布帶,藥味撲面而來。她死了嗎?為什麼這裡既不像天堂也不像地獄,她望著茅草的屋頂,渾身僵硬,不能發聲,不能動彈。

    「錚錚……」行雲流水般的琴聲流到耳邊,宛如天籟,是她聽過最美的曲子,心神似乎隨著琴聲寧靜下來。

    琴音落下,淡淡的藥香飄了進來,腳步聲在耳邊響起。

    「你醒了。」

    一個男人的聲音,琅琅動聽。

    她的眼前呈現一張臉,清俊不可方物,淡然不起一絲波瀾。

    花琬琬的嘴巴動著,發不出聲音。他看著她的唇形,回答:「今天是四月二十八。」

    天崩地裂一般,她震驚了,絕望了,十天了,今天正好是第十天,她昏迷了多久?眼淚從她的眼角溢出,唇上咬出了深深的血印,愛情背叛、親情痛失,一霎那間,她異常的絕望,活著有什麼意義?

    她再次張開了嘴,他看懂了,她說的是:「我不想再活下去了。」

    「世間沒有比生命更寶貴,既然你能從鬼門關逃回來,我相信你不是一個懦弱的女子。」

    花琬琬閉上了眼,任淚水肆意的流著,他說的沒錯,生命是最寶貴的,可是已經逝去的生命又怎麼能夠挽回?她不能死,如果真的死了,誰來復仇?

    三日後,她身上的繃帶全拆了。

    他餵她吃藥、喝水、吃飯,替她換藥,沒有一點嫌惡。

    他時常在傍晚彈琴,她喜歡他的琴聲,一天天,她的心情竟漸漸平息下來。

    一周後,她走出了屋子,屋子坐落在山谷中,山谷下大河流淌,她依稀記得當初她掉進了河裡,難道是由這條河漂過來的?

    山花爛漫,春光融融,一陣藥香向她襲來,小屋不遠處種著一片草藥,綠油油的,用矮柵欄圍了起來。

    他穿著一身青色的袍子站在藥圃中,用藥鋤挖著什麼。微風吹來,他髮絲飛舞,衣袂翻飛,竟像是一幅畫。

    她緩緩走近,開口說了一周來的第一句話:「你……的……名字……」聲音尚有些嘶啞。

    他回頭望著她,看起來她恢復的不錯,他剛救下她時,她幾乎夜夜高燒,憑著堅韌的求生意志竟從鬼門關逃了出來。

    他淡淡一笑:「我是子晏。」那笑容,安然純淨、雲淡風輕。

    她也笑了,卻帶著一絲苦澀:「我是花琬琬。」

    相處這麼久,這是他們第一次正式的對話。

    「我來幫你吧,我可以做什麼?」花琬琬走進了藥圃,可是對於這裡的事她是一竅不通,顯得有些笨拙。

    「你的身體還沒有復原,回床上休息。」他將她推出了園圃,看著她回到屋子才繼續工作。

    過了不久,花琬琬從屋子裡衝了出來,滿臉的激動,手裡還拿著一把弓,顫抖著叫著:「子晏——,子晏——」

    她氣喘喘的奔到了他的面前:「這是誰的?你從哪裡得到的?快點告訴我!」

    子晏低頭看了她手裡的弓,說:「幾日前,我曾經去過一次京城,回來的路上碰到一位受傷的老伯,我治好了他的傷,他硬要將這把弓留給我。」

    花琬琬急忙問:「那老伯他姓什麼?」

    「花。」

    「天哪!天下居然有這麼湊巧的事情!」花琬琬大笑起來,心中的一塊大石落地,好久以來,她不曾開心的笑過了,只要爹沒事,她比什麼都開心,她要忘記京城的一切,回到虎頭山去,重頭再來。

    她激動的望著眼前的男子,顧不得他手上的泥土撲了上去,緊緊的抱著他哭出了聲音。

    子晏有些驚愕的望著她又笑又哭的樣子,但是他明白,她似乎解脫了,他笑了,平靜的撫著她的頭髮。

    傍晚時分,花琬琬破天荒的第一次下廚做飯了,她跑到屋子裡的小廚房裡搗鼓了一個時辰,總算端出了兩盤菜以及微微有些發焦的米飯。

    子晏望著桌上的飯菜,問了一句:「你第一次做飯?」花琬琬點點頭,期待的看著他。

    他下了筷子,第一碗是豆腐炒木耳,第二碗是炒青菜。在這裡她只能找得到這麼多材料。

    他埋頭吃著發黃的青菜、發黑的豆腐、外加發焦的米飯,她慇勤的夾菜給他,笑瞇瞇的看著他吃。

    花琬琬笑嘻嘻的自己開始吃,第一口,她忍住了,意外,一定是意外,第二口、第三口,她大口的吐了出來,靠!鹹死人不償命,苦死人不要錢啊~!

    「喂!你還吃!」她叫了起來,想阻止他,可是他已經吃完了。

    「你味蕾出問題了?」她懷疑的盯著他,他淡淡一笑,沒有說話,出了門又在藥圃中忙了起來。

    花琬琬在門外的小溪邊洗滌碗筷,扭頭望著藥圃中忙碌的人,想到剛才他一口不剩的將她第一次做的菜全都吃完,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他明知道難吃還吃完?

    忙完後,他在小溪中沐浴,並不避諱她,花琬琬呆在屋子裡,聽到外面的水聲,臉不自覺的紅了起來,她得走了,她的病已經好了不是嗎?

    「你不去洗?」他出現在門口,手裡還搭著毛巾。

    「我……我不洗。」她的臉發燙,一想到一周都是他給她擦的身子,清理的傷口,她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你放心,我不會偷看。」他說著將毛巾丟給了她。

    物資緊缺成這樣?連毛巾都要共用?毛巾上淡淡藥草味鑽進她的鼻孔,很好聞。

    又一件青袍丟了過來,也是他的。

    「乾淨的。」他只說了一句話。

    當她沐浴在溪水裡的時候,涼涼的溪水浸著她的肌膚,徹骨的涼爽和舒適,她的腦海中浮現出大漠中的那一幕,那溪水,那個人,那一夜的狂情,她的心狠狠的揪痛起來。物是人非,情何以堪?也許他的心裡早已經沒有了她的位置。

    屋內傳來陣陣的琴聲,不似以往的雲淡風輕行雲流水,多了幾許纏綿悱惻的味道,她聽著聽著,一時竟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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