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沈爺爺和沈千草同時吃了一驚。
「嗯,是給千草的。我爸留下兩封遺書,一封是給我的,一封就是給千草的。在給我的遺書上,我爸說了他為什麼要自殺的原因,老文伯,我誰也不怨。或許死對我父親來說,真的是一種解脫,這些年來,我這個做兒子的拖累他太多了。我爸在給我的遺書上一再強調一定要把這封信交給千草,我這個做兒子的生前不能做什麼,但死後的遺願我還是會替她完成的。」那人悲痛的說,說完便把遺書替給了沈千草。
沈爺爺用眼神暗示沈千草收下後,便說:「泉根,你父親的遺體在哪?我跟你父親多年的兄弟,我想見他最後一面。」
「老文伯,沒有屍體啊。我爸爸留下兩封遺書後,便去投河自盡了。現在這麼大雨,你說去哪找屍體啊,你說這都快過年了。」泉根淚流滿面的說,「況且,我爸留下的遺書說,叫我不要去找他的屍體,說他要贖罪啊!」
「唉,老鹽啊,何必呢。」沈爺爺悲痛的說。
「老文伯,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答應。」泉根說道。
「嗯,大侄子,你說。」
「我能不能看看我爸給千草的遺書上說些什麼?」
「嗯!」沈爺爺點了點頭,便暗示沈千草拆開信封。看到沈千草拆開信封掏出來的紙張後,沈爺爺不由一愣。
泉根看著爺孫倆臉上奇怪的表情,便移了過去一看,也是一愣,因為那就只是一張白紙,上面什麼都沒有。所有的人都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沈千草卻明白,鹽伯這是再告訴他,他是清白的,因為他知道自己在懷疑他。為什麼啊?為什麼要這樣以死明志啊?為什麼要再她那血淋淋的傷口上再添一刀?現在,她就等於間接害死了他家的兩個人了,欠他們家的情,她該如何來還?
「大家回去吧,我跟老文伯有點事情要談,謝謝大家了,我沒事。這份情,我泉根記著。」泉根對坐在屋內的眾位說。
眾人聽泉根這麼說,也只得各自散去。趁著大家散去這當兒,沈爺爺看著身旁一臉蒼白的沈千草,不由擔憂的低聲問道:「丫頭,你沒事吧?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沈千草搖了搖頭,低聲回道:「爺爺,我沒事,只是有點兒冷,一會兒就好了。」
眾人走後,泉根便招呼爺孫倆坐了下來。爾後便悔恨地說:「老文伯,我把在信中提到這些年來他老作那些夢,你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麼?其實當年,我提議挖水溝也是好意,本意就是為了方便大家的生活,沒想到會變成今天這樣。」
「泉根,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但一旦我知道就會立刻告訴你的。大侄子啊,你也不是糊塗人,怎麼當初就把水溝挖在村中間了呢。」沈爺爺說道。
「老文伯,你有所不知。當成我是提議挖在村東頭的,可惜村西的人不同意,挖在村西,村東的人又不同意。沒辦法,為順應民意,也就只好在中間挖了。其實水溝挖成後,也有人跟我說過那樣挖不好,但是挖都挖了,也沒辦法,總不能剛挖就把它填了吧。也就抱著僥倖的心理看看,結果這幾年也沒什麼事情發生,也就放下心來,想不到而今……」
「大侄子,糊塗啊!風水的問題怎麼可以抱著僥倖心理呢,等到有事發生的時候就已經晚了啊。」沈爺爺痛心的說。
「前幾年都沒什麼事情發生,只是幾年才……」泉根沒有說下去,只是看了沈千草一眼。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說沈千草回來了就有事情發生了,是沈千草帶來的災難。
看到泉根那表情,沈爺爺不由生氣的道:「大侄子,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孫女不是你們說的什麼魔星,她只是天賦異稟,有通靈的能力。這些年來,我讓她師承峰帽山,早就練就了一副通天的本領。放開話說,今要是有什麼鬼怪來襲,也就只有我孫女能派上用場,不然,大家就在這裡等著等死。」
看到沈爺爺生氣了,泉根不由打圓場,「老文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人的劣根性,都愛瞎猜想。」
「嗯!最好是這樣。」沈爺爺依舊有點生氣。
「那老文伯,我爸的事就拜託你們了。一過完年,我就立刻帶人把水溝填上。」
沈爺爺聽泉根這麼說,也就只好作罷,說道:「填的時候也不能大意,要找人人來看,撿個好的時日才能動工。」
「嗯,曉得。」泉根答道。
有拉了幾句家常後,爺孫倆便告辭離去。
回到家後,沈爺爺臉色異常凝重。沈千草看後,不由問道:「爺爺,怎麼了?」
「唉!要是那天我們對鹽伯多加相勸,表現的多點相信他,或許他就不會走上絕路了。」沈爺爺歎息的說道,心靈的包袱是這個世界上最重的包袱咯。
「爺爺,我……」沈千草愧疚的說。
「算了,丫頭,生死有命。對了,你師傅有沒有打電話來說查到了什麼?」沈爺爺打斷沈千草問道。這種心靈的包袱,還是隨著逝者而去吧。
「有!我師傅說問題很嚴重,叫我倆別輕舉妄動,他說過兩天他把寺廟的事情交待好後,就過來。」沈千草答道。
「什麼,你師傅要過來?」沈爺爺吃驚的問道,「那他有沒有說是什麼問題?」
「沒怎麼說,他只是說不是河,而是後面的牙子山有問題。然後我手機就沒電了,我就想先扶你去了鹽伯家,回來再打電話問的。」
「那現在趕快去打過去問問。」沈爺爺焦急的說道。
於是沈千草便上樓去了,片刻後又下來,對著沈爺爺說:「爺爺,沒信號。」
「應該是雨水影響了發射台,看明天有沒有信號吧。」沈爺爺答道,心煩意亂的爺孫倆絲毫都沒有察覺到暴風雨已經來臨了。
晚上看了會兒電視之後,各有心事的爺孫倆便早早睡去。躺在床上,沈千草不由苦苦思考。自己昨天看到的那白影人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人是鬼呢?佑伯的弟弟又是怎麼死的?他的眼睛又去哪裡了?為什麼那晚自己追他的時候,他的速度可以如此之快?沈千草本想召阿祥出來問個清楚,可是一想到自己害的他媽媽變瘋,爺爺自盡,甚覺無顏面對他,於是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翻來覆去睡不著,沈千草便悄悄的起來,走到二樓的欄杆處,向遠處望去。可惜那漆黑的夜和水溝和那磅礡的大雨,擋住了她的視線,她什麼也望不到。
「丫頭,睡不著吧?」不知何時,沈爺爺已經起來,並來到了沈千草身邊。
突然發出的聲音嚇了沈千草一跳,聽到是爺爺後,沈千草歎了口氣說:「爺爺,你說真的是我回來才發生這些事的嗎?」
「別胡說,在你回來的時候發生,說明上天還是眷顧沙子坑的,因為你可以阻止它。不然,你不在,沙子坑就恐怕會面臨滅頂之災了。」沈爺爺安撫著沈千草。
「真的麼?我真的可以阻止它麼?」
「你可以的,你可是爺爺的孫女。別忘了,你可是幫著梁家村收服梁堅的人咯。沙子坑是你的根,你一定行。」
「嗯!」沈千草噙著淚花,點了點頭。她現在好像竇櫻,好想蕭雷,要是她們能夠來幫她,該是多好啊。
「丫頭,去睡吧。明天就年二十五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這年,還是得過的。」跟著沈千草望著雨幕許久之後,沈爺爺不由說道。
看著依舊不為所動的沈千草,沈爺爺歎了口氣,便自己回房睡去了。在沈爺爺走後不久,沈千草也緩緩回到自己的房中。
沈千草醒來,已經是年二十五的早晨7點多了,看著依舊沒有信號的手機,沈千草不由歎了口氣。看來,是要跟村民們借固話撥給師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