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也是白希月的大限之期,是莫老爺子60大壽的正日子。
兩天前,白希月確實暗暗竊喜了一陣子,因為她從莫皓的表情上看出了端倪,莫皓雖然在極力偽裝,但他那低落的情緒是根本就隱藏不住的,看來蕭若瀾果然中計,也只有她的話才能讓莫皓死心,看來自己的第一步計劃已經順利成功。
莫皓變得少言寡語,一天到晚除了「哼、哈」二字外,再也聽不到他說別的話,而且聽李秘書說,在單位上也是錯誤百出。可是白希月並不擔心,她認為兒子情緒低落是正常的,這只是一個過程而已,只要結果是她想要的,其它的她都不會去管。就目前的情況看,莫皓的反應並沒有那麼激烈,所以一切都在她的把握之中,沒有任何偏離軌道的跡象。於是,她又開始計劃實施第二步計劃,然而她的第二步計劃實施起來,卻並不順利。
白希月打算在家中宴請她心目中兒媳婦的不二人選喬嬌嬌,一大早就和阿姨到菜市場去精挑細選,並破天荒地在廚房裡忙活了一上午,離中午下班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的時候,就打電話給李秘書,讓他早點接莫皓下班。
「媽媽,什麼重要客人啊,還得讓我早下班?」莫皓進門後邊換拖鞋邊問。
「呵呵,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白希月一邊接過兒子脫下的外衣,一邊笑嘻嘻地說,她故意留下一個懸念,她不想給兒子思考的空間,也不給兒子準備拒絕理由的時間。
正說著,門鈴聲響起,白希月親自跑去開門。基於白希月製造的神秘感所至,莫皓扭頭看著門口方向,這個神秘客人是誰?會不會是若若?他自知自己的掩飾能力不是很好,母親肯定看出了他這兩天的失魂落魄,所謂知子莫若母,她肯定知道是自己和若若之間出了問題,今天會不會是她特意安排的,好從中撮合他們兩個呢?蕭若瀾雖然拒絕了他,但是他並沒有完全喪失希望,感情的事誰能說得清楚呢!人往往對初戀有一種特殊的情懷,尤其是女孩子,不到最後關頭,誰能確定誰和誰才是真感情呢!如果今天真的像他想的那樣是母親特意安排的,他真的想對母親跪拜了,恐怕天底下也只有母愛會為兒子想得那樣周全了。
然而母親擁進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女孩,一個脂粉氣很濃的女孩,一個和若若的感覺皆然相反的女孩。雖然她微低著頭,好像很溫順、很害羞的樣子,但是莫皓很反感,這種表情和她身上自然散發出來的氣質是相互牴觸的,有點像他這兩天的表現——偽裝。他不明白眼前這個女孩為什麼要給自己披上一件假外衣,她在表現什麼或者是演給誰看嗎?
莫皓大失所望,他起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皓兒,」白希月很及時地喊住了他,「我給你介紹一下……唉,呵呵,其實不用我介紹,你們見過面的。」
「是嗎?我不記得了。」出於禮貌,莫皓不得不停住腳步,但臉上的表情卻顯露出一絲冷淡,這就是媽媽精心準備,打算熱情招待,並且奉若上賓的人嗎?只要不是若若,他對誰都不感興趣。
「你怎麼忘了,她表妹的訂婚儀式你不是去過嗎?在那兒肯定見過面……」白希月拉著來人的手,一邊笑盈盈地請她坐,一邊試圖引導莫皓主動想起來人的身份。
訂婚儀式?莫皓不由得又瞟了一眼對面的女孩,好像似曾相識,他參加過的訂婚儀式雖然不多,但對那種場合見過的女孩子從來沒有什麼記憶。
「莫秘書長,我是喬嬌嬌,我父親是喬天成,在市建委工作。」喬嬌嬌輕言曼語,保持著笑不露齒的微笑。
喬嬌嬌?雖然人沒什麼印象,但這個名字卻如雷貫耳,是那個在訂婚儀式上被表妹搶走老公的女人嗎?她來家裡幹什麼?莫皓很納悶。
可是還沒等莫皓反應,白希月就搶先接過茬來,「什麼莫秘書長呀,在家裡沒有什麼秘書長,嬌嬌啊,你大伯和我家老爺子都熟識得很,你父親和皓兒的父親也是老朋友,我們兩家也算是世交了,快別這麼稱呼,你就叫他莫皓……對了,皓兒比你大,你叫他皓哥哥也行。」
「喬小姐,不用客氣,叫我莫皓好了。」莫皓趕忙接著說,「皓哥哥」的稱呼是專屬於某個人的,可不是誰想叫就能叫的。
整頓飯,只有白希月熱情的招呼聲和喬嬌嬌受寵若驚的感謝聲,莫皓依然奉行「哼,哈」原則,只是低頭吃飯,從不抬頭看人,他幾乎用了比平常快一倍的速度把飯吃完,就要起身離席。
「皓兒……」白希月一看莫皓起身,連忙叫道,這戲還沒有開場,可不能讓兒子中途離場給攪散了。
「媽媽,我單位上還有事要處理,喬小姐請慢用,我就不奉陪了。」莫皓打斷了白希月的話,一口氣說完了必要理由,他說得既禮貌,又客氣,既敷衍,又毫無漏洞,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是白希月和喬嬌嬌都能領會到的。
「等一下,皓兒,媽媽這兒正好有兩張電影票,說是好萊塢大片,晚上你和嬌嬌一起去吧……」白希月一看挽留已經沒有可能,只好使出第二套方案。
「對不起,媽媽,我晚上有應酬。」莫皓再次打斷白希月的話,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莫皓心裡十分不悅,甚至有點惱火,媽媽今天是什麼意思,她明知道自己喜歡的是蕭若瀾,為什麼還有意拉攏他和喬嬌嬌?難道她已經知道了蕭若瀾的意思嗎?可是就算知道了,也不能為了明天的壽宴,就硬把這個喬嬌嬌塞給自己吧!此時,他方才想起,似乎白希月早就提過喬嬌嬌、喬天成和喬天原的關係,只是他全當做笑談,沒有在意,難道在媽媽的心中,兒子的前途真的比幸福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