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到天心處(做你一天的皇后) 拈花一笑 第一百四十四章 繁華落盡君辭去
    三夜燈會,三夜繁華。

    今夜過後,熱騰騰的年便結束了。所以這第三夜的燈會,不見人少,反而愈發的人多。順帶還有某些個文人雅士自發組織的賽詩會,也會來湊熱鬧。

    我是無意去爭這個風頭,作詩水平自己清楚,不要再來剽竊日後的經典,還是留著給自己熏陶就好了。不過溫遠和爹居然都被請去當評委,我趁機再次溜出來玩了。

    正暗暗欣喜著從後門偷跑成功,回頭卻不小心撞上人:「對不起,你沒事吧?」

    抬頭,看見那故人的臉,真切的擺在離我最近的地方,用熟悉的語氣說著不太熟悉的正經話:「沒事,姑娘還是小心些。」

    常寧!

    我忍住了差點脫口而出的名字,眨巴著眼睛克制心裡的激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略帶訝然的看著我,因為我的表情似乎在說我認識你,我很高興再見到你。可是常寧知道他並不認識我,甚至江南的每一個人。

    他身後出其不意的冒出來一個人:「王爺,該走了。」

    是曹寅,手中牽著兩匹高頭大馬。

    曹寅也注意到了我,眉頭一皺:「這,不是天——前天見到的王家二小姐麼,如此打扮是何寓意?」

    沒什麼寓意,只是裝個丫頭出門逛街去而已,好過被結蓮關在屋子裡睡覺。「曹大人好,只是想去賽詩會看看爹爹罷了。」

    「正好,隨我們一道兒去吧。女孩子一個人晚上出門不好。」曹寅似乎很不贊同我偶爾小小的任性。翻身上馬,把手遞給我。

    我拉住他,一使勁已經坐在了曹寅前面。

    常寧和曹寅都沉默的走著路。

    曹寅輕輕歎了口氣,對著常寧說道:「爺,明兒馬車已經備下了。」

    常寧點點頭:「知道了。」

    常寧明天就要回京了嗎?我心下一緊,玄燁的消息,我至今還未打探到。即便有了那籤文,心裡還是忐忑。眼看著離消息最近的人就要離去,我卻不知道怎麼開口比較自然。

    「您這趟私自出京,可要緊?」

    常寧無所謂的淺笑:「要不要緊還不就看怎麼看了。他不會拿我怎樣的。要不來,心裡總覺得缺了些什麼。來了吧,也就這樣了。」

    曹寅欲言又止,沒有接口。

    常寧突然對著我說道:「這位小姐頗有些面善啊。」

    曹寅疑惑道:「你們見過?」

    我提醒道:「這位爺不記得了,前天晚上我們有過一面之緣的,當時多謝您扶了我一把。」

    常寧恍然:「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原來還是故人之女。」

    我假裝不知道:「爺是我爹娘的朋友嗎?怎麼沒一起來我家看看?」

    「算是吧。」

    曹寅看出常寧並不願意多談,裝作不經意的轉移了話題:「二小姐真是膽大,一個人偷跑出來玩。」

    因為我沒想到居然會遇到你們啊:「拜託曹大人可別告訴我爹娘,不然我以後想一個人出來可就更難了。現在他們都當我瓷娃娃一樣,怕我迷路怕我摔跤,走哪都有人盯著,可難受。」

    「為什麼?」常寧好奇道。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前段時間摔了一跤,之後醒來記憶就有些混亂,爹娘擔心我。」

    「不知二小姐今年芳齡幾何?」曹寅問道。

    我掰了掰指頭:「過了年一十六了。」我這番遲疑是因為我在算年齡,而曹寅好像因為我這番遲疑打消了某些疑惑,反倒沒有繼續追問什麼。

    燈光和喧嘩在前方出現,曹寅下馬來,把我接了下來。

    眼見得不遠處的高台上坐了些影影綽綽的人,還有很多的圍觀人群。有人立在台中央在吟誦著什麼,大概就是賽詩會了吧。

    「二小姐去找你爹嗎?」

    「不了,我就在下面看看。不然爹會為我分心的。」

    走近賽詩台,曹寅和常寧在我一左一右站著,靜靜的看著台上的文采風流。

    不過曹寅很快便被人認了出來,一看是新上任的蘇州織造大人,趕快被請到了貴賓席坐下。

    常寧示意曹寅只管前去,他不想暴露身份,仍然站在後面看。然後,有一句每一句的和我聊起天來。

    「爺明天就要走了嗎?來了幾天了?」

    「也沒幾天。」

    「蘇州的風景名勝不少。」

    「是啊,去看了看虎丘、寒山寺、拙政園,確實名不虛傳。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莫怪這蘇州,盡出風流人物了。」

    「爺特意來蘇州,是不是也認識我舅舅家曾經住的那個格格?」我還是忍不住點了出來。

    常寧低頭看了我一眼:「此話何解?」

    「爺顯然不像南方人,看您氣勢不是普通人,而且曹大人對您很是恭敬,身份必然尊貴。這蘇州值得您特意來看的,也就這麼一位我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格格了。」可是心下,卻被這樣的猜測震動了一下。這常寧,莫非真的只是為了看看我呆過的地方而來的,那他對我?

    「被你猜著了。」常寧一點沒有否認,「她是我這輩子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人。或者說,不僅僅是我,縱有再多的人心甘情願為她傾國傾城,也沒有這個機會去接近她,除了一個人之外。可惜,我明白自己心的時候,也明白我只能當她朋友才能繼續見她。」

    我,我都不知道,原來常寧對我,居然還有這樣一層意思!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到了。而常寧,藏在心中許久無法對人言說的秘密,在月夜下慢慢的傾述著,對著一個他以為的局外人——

    「她很美,一笑傾國大概也不過如此了。她很有才華,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小時候不服氣找她比試,為此我沒少幫她寫作業。她身上總是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氣息,淺淺淡淡的,一種謎樣的檀香氣質,不知不覺就讓人陷了進去,便戒不掉了。叫你看著她哭她笑,都是一種揪心的不捨。她的心,不管在哪裡都純潔透明的,吸引著我們這些見慣黑暗的人不由自主靠近她身邊去。

    可是她的心,始終只凝視一個方向。有些人,經歷著最深重的黑暗,於是愈加不會允許任何人搶走這種純潔溫暖的全然信賴。我能做的,只是在她需要的時候,給她一些只有我能給的快樂。

    這江南啊,再不來,也要被那個人來走遍了。只是想,趕在他前面,來看看,來看看,就此而已了。他,快來了——」

    仰頭看天,銀亮的圓盤皎潔,高掛天空。偶爾有雲彩飄過,遮不住星光璀璨。我們都在月下,凝望這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對不起,不該跟你說這些的。不過從來沒對人說過的事,今天不知怎麼就說了出來。二姑娘身上的氣息,和她還頗有些相似呢。」

    我想笑一個,可是扯了扯嘴角卻不知作什麼表情叫做笑:「爺,我會當沒聽過今天這番話的。」

    賽詩台上,有人在吟詩賞月,說著一些悵人心懷的詩詞——

    今宵月,直把天涯都照徹,

    清光不令青山失。

    清溪卻向青灘洩,

    雞聲歇,馬嘶人語長亭白。

    而有些人有些事,再好的詩詞也述不盡十之一二。心,大約是這世界上最無法把握的東西。明知不該愛的,一旦動了心,便無法自拔了。無法回應的,心中為你傷,卻只能強迫自己作著壁上觀。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 生與死的距離

    而是 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 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愛你

    而是 愛到癡迷 卻不能說我愛你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 我不能說我愛你

    而是 想你痛徹心脾 卻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 我不能說我想你

    而是 彼此相愛 卻不能夠在一起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 彼此相愛

    卻不能夠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愛無敵

    卻裝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 樹與樹的距離

    而是 同根生長的樹枝 卻無法在風中相依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 樹枝無法相依

    而是 相互了望的星星 卻沒有交匯的軌跡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 星星之間的軌跡

    而是 縱然軌跡交匯 卻在轉瞬間無處尋覓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 瞬間便無處尋覓

    而是 尚未相遇 便注定無法相聚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是魚與飛鳥的距離 一個在天

    一個卻深潛海底

    ——送給帝王愛裡所有付出真愛卻無法言說,知道結局卻無法控制付出的他們或者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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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今天更晚了,剛剛才趕完這一章節,迅速來上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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