攏春看孩子們玩的高興,起身去後面看看再送些熱菜熱湯來。
娘對我笑了一下,示意我前去。
我站起身來跟到了後堂:「舅娘。」
攏春停住腳回身看我:「天心怎麼跟出來啦?外面冷,快回去多吃些。」
我掏出帕子:「天心給舅娘繡了塊帕子,送給舅娘。」
攏春接過去,看了幾看,似乎有什麼熟悉的東西勾起她記憶。我以前繡花,老嫌繡花針太細,繡的我眼睛累死了,總是挑稍微大一點的針,所以有個缺點就是針腳不夠細密。我不知道攏春原來也還記得,我很高興再見到她,但是卻不能告訴他們那些匪夷所思的事,只是希望可以為他們做些什麼,比如一份小禮物。
攏春摸了摸我的頭:「謝謝天心,舅娘很喜歡。快回去吧,和表姐他們去玩。舅娘一會兒就回來。」
天已經黑了,隱約看見一些晶瑩剔透的雪花在燈光下稀稀拉拉的飄落。
大年夜,你,可有在好好的吃年夜飯,開開心心的一家團聚啊?
雖然我很高興,從那集市知道你沒有忘記我,但是,我更希望你可以好好過日子。我最後留下那樣的微笑,就是為了你,不要為我傷悲。就是想告訴你,我很滿足。
玄燁,我回來了,所以你的悲傷不要再繼續了。暫時我還無法見到你,但是我回來了,等著我,好嗎?雖然我變了樣子,但心依然是天心。當我們見面的時候,你,一定會認出我的。
風吹上細嫩的肌膚,冷冷的,卻不會冰涼。我身體很好了呢,我可以陪你走完剩下的所有歲月,所以,一定要快樂的等我……
海天誰放冰輪滿,殘雪凝輝冷畫屏。惆悵離情,莫說離情,但值良宵總淚零。碧落重見,那是今生。
落梅橫笛近三更,更無人處月朧明。一味相思人杳杳,月到天心,歲晏思君。
「怎麼出來了?」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把我驚了一大跳,胡亂抹了抹臉上的淚痕,轉身看見是溫奕之。背光的黑臉看不分明表情,我低著頭往屋裡走過去:「大表哥,我這就回去了。」
經過他身側,一隻大手突兀的抓住了我。
我詫異的回頭。
他看進我的眼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令他迷惑的答案:「你——」
攏春帶著幾個人端菜過來,打斷了我們的僵持:「這孩子,幹什麼吶,有話進屋說去。」眼中帶著一絲樂見其成的期待。
回屋,氛圍依然熱鬧,幾個人的臉都有些紅紅的,或多或少都被罰過酒了。
這一輪是以「月」為題。可能已經轉了幾輪了,所以剩下的幾個都在愁眉苦臉拚命想著還有什麼有「月」的詩句尚未被說過。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亂。醒時同**,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游,相期邈雲漢。」溫雅得意洋洋的想著能過關了。
誰曉得雙胞胎第一個不放過她:「五姐耍賴,方纔我們規定了的,一首詩裡面不管有幾個月,只要詩被說過就不許再提。」
「就是,大哥走之前早就說了『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了。」
溫雅很沒面子的狡辯著:「我不小心忘記了啊,再說大哥中途離開的,當我過關。不然叫大哥重新說一個,把這個讓我。」
溫奕之看了我一眼,走回座位:「月到天心處,風來水面時。一般清意味,料得少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