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朋友,日子還真不是那麼難過了。敏妍是個很好相處的朋友,她的生活安排的挺豐富,除了被她額娘抓著在家練習琴棋書畫和女紅之外就是偷溜出城踏青騎馬野餐,偶爾會參加一些貴族小姐之間的詩會或者賞花會之類的活動。
本來我今天是和敏妍約好了去參加她們的詩會的,不過突然出了點意外只好取消了約會。
這意外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就是我親愛的世南堂兄受傷了,而為了不讓家人知道了阻止他繼續進行危險的計劃,所以他躲我這來了,而且在三更半夜的摸黑翻牆闖了我的閨房。
我聽見動靜拿出夜明珠看怎麼回事,沒成想看見一青面獠牙滿頭是血的臉,嚇得我差點兒當場魂飛魄散,本能的一聲尖叫就要劃破夜晚的安靜了。
一隻帶著溫度的大手及時的捂上了我的嘴阻止了我的尖叫聲:「是我。」
我驚恐的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牛頭鬼面,一時之間哪裡還想得出來這「我」是誰啊,下意識的發著抖,直接把夜明珠遞到對方面前,示意要錢直接拿去就是了。
他哭笑不得:「是我,世南。」
腦子這才轉過彎來,世南不就是我的堂兄嘛。感覺到他手上的溫度知道面前是對我沒有惡意的人類,我才緩過勁來了。鎮靜了一下,掰下世南捂得我快不能呼吸的大手,壓低聲音說道:「哥你怎麼來了?你受傷了?」
「有點麻煩事,你……」
世南話還沒說完,橫地裡飛出一支劍,招招凌厲直攻生死大穴,要不是世南閃的快這會子八成人頭落地了。轉眼間狼狽的閃過數十招,受傷的身上又多了數道口子,把我駭的直叫:「別打別打,是我堂兄。」
一個身著白色睡衣的人影這才停了劍,但劍尖還是果斷的指著世南:「深更半夜擅闖格格閨房,是何用意?即便兄長,也多有不便吧。」
藉著夜明珠的瑩瑩藍光,看誰都鬼影憧憧的,我趕緊點了蠟燭,就看見溫順一身睡衣和佟世南一身血衣在房中對峙著。
我搶下溫順的劍:「是世南堂哥不會有事的。」跑過去仔細看世南的傷口,看起來沒多到血流成河的地步啊,怎麼把一件好好的白衣給整的血衣似的:「哥你過來坐下,我讓秀歌拿水和藥過來給你上藥。」
溫順攔住我跑前跑後,把我直接抱回床上,給我穿上鞋子和外套。不假聲色的問世南:「敢問屋外之人作何解釋?」
敢情門外還有同夥?溫順夠厲害的,我房間一點兒動靜都給他聽到了,這麼短時間趕過來救我還得先解決外面的人。溫順這傢伙深藏不露啊。
「一個重傷之人能有何威脅?」世南渴極,直接就著桌上的水壺咕嘟咕嘟的喝光了壺裡的冷茶。突然又想起來什麼,衝到門外抱進來一個更加血紅的人,一頭青絲凌亂,衣衫不整,白衣都變成了紅衣:「溫順你這傢伙對他做了什麼?」
溫順冷冷的不作回答。
「格格您沒事吧?」花秀歌突然衝了進來看著面前景象愣了一下,迅速關上了門,「師傅。公子怎麼在這兒?」
待看到兩個血人,她看了一眼平靜無事的我和溫順,立馬反應過來:「我去拿藥來。」
趁著給重傷的傢伙清洗上藥的當兒,我也問出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原來這是世南堂兄的舊識,叫周昌。父親原是神原幫的三當家,受過神原幫幫主的恩是以為其鞍前馬後多年。後來神原幫跟隨鰲拜,她父親因為多次表示不滿而漸漸和幫主有了隔閡,後來莫名暴斃。而她因為父親之死對神原幫素有積怨,這次不知又為著什麼事被神原幫暗下殺手。
世南也是恰好在京外辦完了事回來,聽到巷子裡不同尋常的打鬥聲一時好奇看了一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完了才知道救了自己的朋友。匆忙之間也不知道把她送往哪裡好,醫館一見這樣的傷就把人往外推,帶回家又會起大動靜,無奈之下看離我這近就直接翻牆進來了。
「公子,您快過來看看。」
花秀歌一聲驚呼,把我和世南都給喚了過去。
但溫順橫在我和傷患中間:「格格,男女授受不清。」
我一臉瀑布汗,世南堂哥對人家又抱又看的才叫男女授受不清好不好,我看女的身體也犯法了?
沒想到世南沉吟半晌,反而鬱悶了:「這傢伙臉不好看,身材可真夠有料的。」
我看溫順聽世南說話閃神的瞬間,一下繞過了溫順衝到床前,不意外的看到了數道血肉模糊的傷口,傷口血止不住,流出的血從鮮紅開始慢慢夾雜了黑絲。不過仍然看的出來身材確實不錯,倒三角形的典型衣架子身材,全身肌肉結實勻稱,力量內斂,那六塊腹肌看的我直想摸一把看看是不是真的。不過賊手伸到一半被攔截,看到溫順世南和花秀歌滿腦黑線才知道我做了什麼好事,哇啊,我的一時英名就此毀於一旦,太色女了。
「對不起,因為,因為第一次見到男人有這麼好看的腹肌。」
我的道歉招來烏鴉無數。世南堂兄無奈的抹了一把臉,對溫順笑得相當無力。
等等,男人?不是女的嗎,怎麼會有男人的身材?再看,再看,果然是男人。原來溫順就是看出來是男人才叫我別看的啊,而世南早就知道所以沒有避諱。
我上輩子加這輩子也才總共看過老爸和老哥的上半身而已,老爸步入中年,沒有啤酒肚已經是不錯了。老哥倒是還行,可是只見長個不見長肉。阿彌陀佛,想來如此純潔的我第一次看見如此男色難免難免一時那個啥啥的。
花秀歌還沒顧得上給這人擦臉,我大著膽子湊過去看看長什麼樣兒,突然發現這人臉皮被血都泡皺了。我把大發現告訴了他們。
世南湊過去看了看,然後難以置信的從周昌臉上揭下來一張假面皮。看著下面這張真實的臉,因為長年不見陽光而略顯白皙無瑕,緊閉的雙眼配著兩道長而有力的眉,鼻樑高挺,唇紅齒白俊美的簡直罪惡的一張臉,完全看不出年齡來,加上這副好身材簡直誘人犯罪啊。當然,誘的是女人。
深呼吸再深呼吸,只要不看就好了。狠狠嚥下口水,我是好孩子我不犯罪。
再看世南,完全被震撼了。不知道是因為看到一張帥的比自己還有味道的臉還是為著這麼多年才知道好友的真面目。
這裡目前只有我算是在溫遠和李妗的身邊學到了些三腳貓的醫術,開個普通的感冒著涼補氣益血的方子還算行,毒物完全不在行,搞不好我的方子就能變毒藥。
溫順突然往周昌嘴裡塞了一顆黑乎乎的藥丸:「暫時解毒用的,一時三刻死不了的。」
清洗包紮完畢,換下血衣,情況算是穩定下來了。
可是事情還沒有結束——
「天心,把他放你這還方便?你也知道我不好帶回家去,別地兒又不放心。」
「不行。」溫順今天表現特積極,要不是我知道他木頭一根,八成以為是他在吃醋了。
「沒跟你說,閃邊。」
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不過互相攔截閃躲然後就發展為大打出手了,嘿哈咻哈,掌風倒是注意沒傷著我,可是我房裡的東西全遭了無妄之災。
「拜託兩位大俠,外面院子大,要打請便可以嗎?」
沒人理我,我打了個呵欠,環顧房間,只剩下我那還算大的床,雖然被帥哥佔了但還剩半邊借我躺躺。睡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