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楊和紀哲寒趕到醫院的時候，尚薇已經睡著了。
「你們來了。」田程的語氣已經緩和了很多，他的眼睛在紀哲寒臉上掃了一眼，然後轉向跟在紀哲寒後面的這個女孩，不用說，她肯定就是柳思楊了。
紀哲寒對他點了點頭，走到尚薇床前，看著她安詳的睡姿，心裡總算有些安慰。
「尚薇睡著了？」思楊看了看尚薇，舒了口氣，總算沒有大礙，否則自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
她又看向田程：「你是田程吧，我是柳思楊，剛才的事都是我不好，沒弄清楚，害的尚薇傷成這樣。」
被她的真誠所震驚，田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看了看紀哲寒和躺在病床上的尚薇「「命運弄人啊，沒有誰對不對的。」
又無奈地笑了笑：「你們回去休息吧，時間不早了。」
「你也留下吧。」看著紀哲寒擔心地樣子，思楊有些心酸，但仍然勸他留下，他們之間的感情是那麼深，怎麼會這麼容易割舍下，而她也想好好地清醒一下。
紀哲寒不知該說什麼，他看了看思楊又看田程。
「你們都回去吧，明天我們就從醫院裡回去，醫生說這點傷無大礙，她也不喜歡待在病房裡。」
默默地走出來，上車。路上，兩個人竟然默契到誰都不肯說話。
打開房門，她安靜地看著他換鞋、脫外套。
「楊楊。」他回頭抱住她，輕喃：「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再堅強也控制不住了，她輕輕地掙脫出來，換鞋，脫了外套，掛好，壓抑著自己。
「楊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擁到懷裡。
「寒，你還愛她嗎？」她還是逃脫出來了，坐到沙發上，低著頭問。
「楊楊，我……」他頹廢地抓抓頭髮。
是啊，他還愛尚薇嗎？到底還愛不愛，這個問題，好難回答。
思楊心底的苦澀湧出來，她不怪他，換成是她，她一樣不知如何作答。站起來，掂起腳尖，她愛撫著他的臉，手指滑過他高手的鼻樑，性感的嘴唇，讓自己的唇輕輕湊上去，很輕地吻了一下。
紀哲寒被她搞得有些神志不清，她從來沒有這麼誘惑過自己。他俯下身子，捕捉上那兩片紅潤的唇，卻又被她推開。
紀哲寒不置可否地站在那。
思楊也有些難堪，剛才實在是太情不自禁了。
「寒，好好想清楚。不管你怎麼做，我都會理解你。」她的眼神落寞淒楚，她很想自私一回，聽到紀哲寒能說我不愛尚薇，我只愛你。又不想自己這麼自私。
「我先去睡了，寒。」她腳步走的緩慢，留給他一個背影。
浴池裡的水滿了，她摸了摸，好涼。放掉一些，再放些熱水進去，好燙啊。
怎麼就不能讓水溫正好呢，她懊惱。
無力地在浴池旁蹲下來，心力交瘁，難道想平靜一下就這麼難嗎？
紀哲寒坐在沙發上，耳邊響著思楊的話，他愛誰？思楊還會不會是她的唯一？
想找點什麼東西來安撫自己的情緒，他四處翻找，直到看到打火機，才知道自己想找的是煙，可是他已經許久不抽了吧，本來以前也沒煙癮，現在就更找不到了。
泡在浴池裡，她又感到窒息。
這是個夢，一定是個夢，等明天一覺醒來，一切都會恢復如初。
紀哲寒又來到了書房，打開檯燈。他的手又不由自主地往書架摸去，找到那本書，歎了口氣，又放下。
那天他已經無意地傷害了楊楊，這次不想了。
聽到他推門，她閉上眼睛，發出輕微的呼吸聲。
不想去洗澡，他和衣上床。聽著她發出的氣息，看著這大床，尚薇的話又響起：我們的床呢？
現在的他背叛了誰？他背叛了尚薇，還是背叛了思楊？
上天這個玩笑好滑稽！想摟著她，卻發現自己不夠資格。要選擇誰？要傷害誰？
天快亮了才迷糊著睡去。等睜開眼時，發現身邊已經沒有她的身影。這個愛睡懶覺的傢伙跑哪去了？
「楊楊，你在做什麼？」廚房裡，思楊正在忙乎著。
「弄點早餐吃，林嫂不是回老家了嗎？」她輕輕地答了句，沒有回頭，笨拙地弄著早餐。很簡單：麵包和牛奶已經弄好，她正在煎雞蛋。
「楊楊，我來。」他走到她身後，試圖把她推離這裡。
「我再試一次。」柳思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執拗著待在那裡。旁邊的盤子裡已經有兩個煎雞蛋，都糊了。
他撲哧笑了，突然就感覺很幸福，雖然是糊了的雞蛋，卻還是忍不住捏了一個放到嘴裡。
「我只會弄這個，其他的做不來。」思楊看著他滿足的吃著糊雞蛋，心裡有些慚愧。她不似尚薇那樣至少會炒幾個像樣的菜，會做好喝的粥，她太笨，她不會。
「楊楊，林嫂這幾天不在，我做早餐或者出去吃。」他實在不忍心看著她神色這麼難堪。
「湊各著吃點吧，一會還得去公司。」他催促她。
坐在辦公室裡，思楊暗自幸慶。幸好當時要了這間屬於自己的辦公室，不然現在該有多尷尬。她願意給他時間，給他足夠的時間讓他去想清楚，現在她不能干擾他，他的心已經夠亂了，只可惜她不能為他分擔什麼。
刺耳的鈴聲響聲，柳思楊接起桌上的電話。
「喂，楊瑞。你要結婚，沒搞錯吧，明明還有一個多月嗎？猴急什麼？」
楊瑞牙咬得癢癢：「有這麼說哥哥的嗎？」
「好，不說。哥哥——」她甜甜地叫，臉上卻佈滿苦楚，聽到親人的聲音，真想哭。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過兩天回……哲寒……他，我不知道，我問問吧，他太忙了，有可能不能參加。」
放下電話，柳思楊接著處理工作，感情的事她不想混到工作中，紀哲寒不知道有沒有心思工作，別的幫不了他，就讓她幫他把工作做好吧。
紀哲寒辦公室裡。他手拿著筆在紙上劃了又劃。
袁磊敲門「呯呯！」無人應。
於是直接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