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鳴坐在毅豐大樓頂層辦公室看著毅豐廣場超市開業前三天的營業報表,一連串的羅馬數字,他看得很投入。喝了一口咖啡,他滿意地放下報表,還好,比預想的情況要好上不少。他有信心,不久的將來,毅豐廣場一定會成為粵城另一個繁華的商業街。
內線電話響起,李秘書的聲音:「陳董,陳建嚴先生要求現在見你。」
陳一鳴說:「讓他進來吧。」陳建嚴,他的二叔,進他這個辦公室向來都是以主人的姿態自居的,要是不接見他恐怕他也會闖進來。
陳建嚴不打招呼就揚開嗓子喊:「你什麼意思?本來說好你不收我的進場費的,現在費用單上卻扣了我好幾萬塊。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陳一鳴平靜地說:「二叔就為了這事上來啊,我還以為有什麼大事呢。」
「難道我的事就不算大事嗎?你現在羽翼豐滿了就不顧親戚的死活了嗎?」陳建嚴激動地說,好像陳一鳴做了什麼虧心事萬分對不起他似的。
「二叔,你別激動。以前我是沒收你的進場費,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這次我可沒有承諾過不收你的進場費哦,我也有我的難處,之前我不收你的進場費別的合作客戶都對我頗有微詞呢,說我偏袒自己的親戚。你也不希望其他客戶排擠你吧。」
自私自利的陳建嚴怎麼會被陳一鳴的道理勸服呢,剛剛鼓著一口氣進來,他就不會再鼓著一口氣出去。他有點蠻橫地說:「再怎麼說,我是你二叔,你也不能把我和他們一樣等同對待啊。你這樣做根本就是不顧咱們的親戚之情嘛。」
陳一鳴笑了笑,說:「二叔,我要是不顧親戚之情就不會給你留最好的位置了。我想你也該知道,我給你留的那個位置是整個商場最好的。」
「那也是你應該做的,你應該感激我,在你父親有難的時候是我把全副身家拿出來幫你們的忙。」陳建嚴每次都要從這點情份上撈到一點好處,這次他也不例外,撈好處幾乎成了他的習慣。
陳一鳴不想再和他嘮叨下去,要是繼續和他討論誰欠誰的問題,估計陳建嚴會沒完沒了,他說:「二叔,我馬上就要開一個重要的會議了,你要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就找我的助理吧。」
陳建嚴自然知道陳一鳴對自己下了逐客令,但他好不甘心。以往陳一鳴多少都會給他一點好處,但現在,他連專櫃要交的員工管理費也不幫他免去了。好啊,不給我這面子,咱們走著瞧,我等著看你陳一鳴破落的那一天。陳建嚴黑著臉走了出去。
陳一鳴歎了口氣,二叔每次都拿過去的那點情份來他這裡撈點好處,可他現在不想對他過於慷慨了。就算當時他的確幫了父親很大的忙,這些年來他也替父親還夠了。在商言商,他必須要有辦事的原則,對二叔的慷慨必定會招來更多合作夥伴的不滿。何況,二叔是個喜歡鼓吹的人,給了他什麼好處他一定要到外面唱得全世界都知道,好像他多有能耐似的。
陳一鳴庸懶地靠向椅背,手習慣性地拉開抽屜找煙,突然想起,自從和林書第一次接吻她暈倒之後他就開始戒煙了。他笑了笑,心想,那次接吻她真的是因為尼古丁而暈倒的嗎?不過,他戒煙也戒得很快樂,每一次煙癮難耐,他就會想起那張嬌羞的臉,還有那兩片性感得要命的菱唇。他就是這樣抵抗煙癮的。他拿了根煙在手上把玩,不得不佩服自己,不借助任何方法他就把十年的煙癮戒掉了。
他打了個電話回家,蕭伯說林書正在給桔梗澆水,他就掛了,嘴角掀起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