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是王爺知道了,奴婢擔當不起。」凌寂雲寵梔娘,以前是全府,現在是全城都知道的事情,若侍候不周到,那裡不得體,那就真是早死與晚死的問題。
知道這些下人怕自己,不是凌寂雲太嚴格了,是他太寵自己,又抬頭說:「不會有事的,你快下去有晚飯吧,保證你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我就把盤裡的菜都吃光了。」
疑惑的看著梔娘,無奈的點點頭,盈禮後躬身退了出去。
這是師公的衣衫,出迷蹤林的原因之一,雖然他外出雲遊,沒在自己身邊,可等到下次見他的時候,也好讓他高興高興。
少頃,門口又響起了腳步聲,梔娘心想:這丫頭,真是不看到自己吃飯不死心。頭也不抬的說:「樂音,你快去用晚飯吧,王爺不會知道我這麼晚用飯,所以不會怪你的。」
繼續著手裡的一針一線,沒有聽見出去的腳步聲,剛抬起眸,手中的手線及衣衫被某人拿在了手裡。
迎上他責備中帶著溫柔的眼眸,自己未曾開口卻聽他言道:「是身子最要還是做這件衣服重要?還是想讓我重重責罰樂音那丫頭?」
梔娘笑著奪過衣衫,道:「那個都重要。」
寵溺的摟著梔娘的腰問:「又是給我做的嗎?是不是以後我的衣服都由你來做?」
梔娘皺眉,說實話,女紅這活真的不適合她做,就拿這件衣衫來說,都讓她做了三天才成形,若應下凌寂雲的話,以後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嘛。「這不是你的,出迷蹤林的時候,我答應給師公做套衣衫。」
凌寂雲又將梔娘手中的衣衫扯了過來,不悅的說:「不准你給別的男人縫補衣服。」
梔娘無奈的盯著他,這件事情也值得他霸道嗎?「他不是別的男人,他是師公。」
「師公也不行,我只准你給我做衣服。」
「夫君怎變成如此小氣,給長輩做件衣衫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值得你生這麼大的氣?」梔娘轉過身子,不再看凌寂雲。
以為她生氣,凌寂雲不得不妥協,因為這種情況次數已不少了,當兩人為一件事情爭執不下的時候,脾氣相同的兩人總得有一人妥協,往往這個時候,凌寂雲都會不得不放下身段,掰正她的身子,緩了音調:「對不起,我知道了,不過為了我心裡平衡一點,你還得為我做件衣衫。」
既然有人壘台階了,就給人家下吧,梔娘說:「好吧,你想要一套什麼顏色的衣衫?」
按著她坐下,「只要是你做的,什麼顏色我都喜歡,吃飯吧,都快涼了。」
「你呢?」
「我吃過了。」
看著梔娘起筷,凌寂雲心裡溢著的全是幸福,「梔兒,這兩天你若沒事,就不要出門,在家幫我做衣衫吧。」
「這是為何?」抬眸問道,直覺告訴她,有事情發生了。
凌寂雲搖搖頭說:「你別亂想,沒事,我只是要去處理些事情,可能沒那麼多時間來看你,怕你一個人孤單。」
梔娘笑笑:「別擔心我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她不想告訴他,昨夜,司徒零來找過她了,應該是來警告過她了,看著凌寂雲深情的眼眸,梔娘再一次陷入了迷盲,他要的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想擁有的他亦給不了。
窗外的盈月,漸漸被一團烏雲擋住的光芒,似一場暴風雨即將拉開序幕。
好幾天過去了,正如凌寂雲所說,他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沒時間來看梔娘,而梔娘卻隱隱的覺得不安。
深秋的蝴蝶在夜間拚命的撲翅,想要記著這世間美好的一切,就算化作一粒塵埃,也要帶走一些留戀,證明它曾在這世間存在,或許來年,它會帶著這些記憶重生。
一道修長的黑影閃進了城主府內,冷風卻蕩在了綠依苑中,本溫暖搖曳的燭光,卻因這一道隱藏在黑夜之中的影子,而變得神秘詭異起來。
連若依躺在床榻之上,雪香替她掖了掖被子,說:「小姐,好好睡吧。」
連若依感激的看了雪香一眼,畢竟在凌寂雲對自己冷落的時候,唯有她總是陪在自己身邊。
緩緩的閉上秀眸,感覺到房中剎時漆黑一片,隨即聽到了雪香關門的聲音。
窗外有風吹過,昏昏欲睡之中,隱約聽到些樹葉發出『沙沙沙——』的響動。
窗子輕輕的被人為開啟,黑影躍進了屋內,無聲的落地,又輕輕的關上了窗戶,藉著微弱的月光朝床榻走去。
連若依在睡夢中覺得有些壓抑,睜開眼眸,黑暗中一張放大的臉正注視著自己,驚得正欲大叫,黑影瞬間摀住了她的嘴,輕聲道:「別喊,是我。」
連若依坐起身子,這才看清了黑影的樣子,更是吃驚不小,小聲道:「二表哥,怎麼會是你?」
凌寂傑攤了攤手說:「你用得著這麼吃驚嗎?看來你的定力還真是不夠,這麼點事情就把你嚇成這樣了,不難怪你會輸給華梔娘了。」
連若依緊了緊被子,不悅的說:「二表哥是專程來嘲笑若依的嗎?如此,你已達到目的,請回吧,若是讓王爺知道了,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放心,他不會知道的。」
連若依抬眸,質疑他的話,凌寂傑道:「他出城了,估計沒個十來天是回不來的,所以現在很安全。」
「什麼?王爺出城了?」連若依驚呼。
凌寂傑迷離的雙眼,道:「怎麼?你不知道嗎?嘖嘖嘖,你有多久沒見他了?」
說到這事,連若依不免委屈得眼中含淚,道:「這與二表哥無關,還有,二表哥寅夜來此,不會只是為了跟若依說這些的吧。」
「傻丫頭,你總算聰明了一點。」凌寂傑坐在凳子上,一臉你真是笨得可以的表情。
連若依有些慌了,掀開被子,下床道:「二表哥,難道你想對王爺不利?如果你敢傷害他,若依就算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