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娘沉默不語,自己真的沒有把握,盡力而為吧。「我怎麼做會告訴你的,只求師哥這些天要多擔待了。」
「我明白。」終於稍為鬆了口氣,癱坐在凳子上。
夜還在繼續,沉默的星空閃爍著孤寂,輕輕拂過的柔風,掀動著裙角,似山脈上的樹葉,此起彼伏。
風清離開雅絮苑,正回別苑的途中,心下思忖著:也許對梔娘來說過於殘忍,但在梔娘與雄霸天下面前,不論是他還是凌寂雲,相信都會選擇後者。在瑞陽山的時候,他就清楚的知道兩人情路充滿荊棘,若無信心,傷害的只會是梔娘。她是那麼的簡單,那麼的沒有慾望,複雜的凌寂雲怎會是她的歸屬。無奈自己遲了一步,她的心已悄然的被他佔滿,自己能做的,只能是他的師哥,最底限度連她的生命安全都不能保證的師哥,在梔娘認為的親情與自己的自私面前,親情是那麼的不堪一擊,開始後悔與梔娘接觸,如若不然他的心不會像此時這般痛苦難耐。
三日後的下午,從風清那裡得知藍夜姬已枯的消息,梔娘仍沒放鬆警惕,細細的想著如何解去凌寂雲身上的奪命香之毒。
又過了幾日,傳來一個驚人的消息,八名侍妾無原無故的死在了自己的屋子裡,松柏安排人清理現場時,在她們讀過的書中,繡的香苞裡同時發現了藍衣姬的花瓣。
風清告訴自己的時候,梔娘納悶了許久,奪命香有毒的確不假,為何自己與凌寂雲同房都沒有傳到自己身上,而那麼侍妾只聞花香就死了呢?而且還是這麼幾天,而凌寂雲少說也聞了二十幾日。為何侍妾死了?而凌寂雲還只是有中毒的跡像而已?
真是剪不清理還亂,停止腦海裡的思想活動,專心的做著藥膳。雖然不知有沒有用,可對中毒已深的凌寂雲來說,多少有些好處的。
秋靈來到雅絮苑小廚房內,看著梔娘忙碌的身影,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梔娘停下來問:「秋靈,有事嗎?」
秋靈走到梔娘跟前說:「小姐,你別折騰了,你好心做的藥膳,王爺根本就沒吃過。」
如果平時這個消息不算什麼,只是現在情況不同,凌寂雲身上的毒自己沒有找到解藥,如果他沒吃這些藥膳,後果豈不比想像中更糟。擰眉急問:「怎麼會呢?秋靈,你不是每次都有送過去的嗎?」
「奴婢是送過去了,剛開始兩天,王爺聽說是您做的,還吃了,可有一次遇到了連姑娘,說是藥三分毒,有違王爺的健康,便不讓我送進去了,奴婢見您那麼用心的為王爺做藥膳,實在不忍心,所以一直瞞著您到現在。」
這個連若依想害死凌寂雲嗎?「秋靈,今天是第幾天了?」
秋靈仰著頭想了一想說:「奴婢記不清了,反正有好幾天了。」
怪自己大意,為何沒有看出來,「今日我親自送過去。」
連若依出了綠依苑,穿過透風的花牆,迂過迴廊朝凌寂雲的書房走去。自從梔娘與凌寂雲的關係公開後,她便一刻都不敢放鬆。自己用生命留住的男人,豈能讓一個小小的醫女帶走。
她的溫柔,她的體貼,天生就是為了凌寂雲,這個自己苦愛的整八年的男人。記得第一次見面時,那是在自己八歲那年,母親領著自己進宮為姨娘賀壽,她獨自在御花園的賞花,凌寂雲從旁邊的花徑路過,那高傲的神情,冷俊的面孔瞬間將她小小的心給填滿了。
問了身後侍候的宮女,知道了他就是曾振驚朝綱的四王子凌寂雲。愛慕之心悄悄的生長著,越演越烈,在太子的介紹下她認識了他。還記得那夜她抑止不住激動,徹夜未眠。
在後來的接觸中,發現他並不在意自己,甚至感覺到他從未與自己對視過。多麼驕傲的她豈容凌寂雲如此的忽視,終於機會來了,她為他擋了一掌,她願意為他而死,目的只為在他心中佔有位置。
她成功了,凌寂雲對她不再忽視,不再冷淡,轉變而來的時寵溺與憐惜,她感受著他的愛,半點不後悔自己即將失去的生命。
如今華梔娘的出現好像改變了這一切,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心已悄悄轉移了,何時轉移的,自己都無從所知。凌寂雲是屬於她連若依的,不是屬於別的女人,更不會是她華梔娘的。
這麼多年來,他娶的侍妾,娶完一個又一個,可她知道,凌寂雲從來都沒有碰過她們,為的只是自己。
不能讓別的女人分享他的愛,他的愛只屬於自己,這個事實以前不會改變,現在不能改變,以後也不准改變。她要用一切手段,將凌寂雲的心慢慢的找回來,從新回到身己身上,重溫昔日的溫存。
走過最後一條迴廊,踏進書房裡。
書案上一杯熱茶正冒著熱氣,凌寂雲專注的看著書,聽到動靜抬眸瞬間道:「你怎麼來了?」
「雲,我知道你累了,所以做了些點心送來,快嘗嘗吧。」接過雪香手中的點心盤放在書案上。
凌寂雲掃了一眼,知道這些都是連若依親手做的,過去她有恙在身時,自己再不喜歡,也會像征性的吃點。「放下吧,等我餓的時候再用。」
臉色微變,隨手取下腰間佩帶的香囊放在書案上說:「這是我特意為你繡的香囊,裡面有我求的一道平安符,它會保佑你諸是順利平安的。」
許久,凌寂雲才開口道:「謝謝。」
連若依感動得淚水只在眼中打轉,正想說什麼,卻聽到了敲門聲:「王爺,梔娘小姐求見。」
凌寂雲臉上閃過一絲欣喜,卻在看到連若依忌妒的臉色時,微皺雙眉:「讓她進來。」
梔娘端著剛做好的藥膳走了進來,看到連若依時,臉色稍變,又看到桌上的點心,她明白她此行的目的了。
可現在不是爭風吃醋的時候,微揚唇角:「連姑娘也在這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