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衣櫃裡的包袱,放在桌上攤開,凌寂雲微抬手,一付要梔娘侍候更衣的樣子。
凌寂雲意外的看著梔娘,今日的她好像特別順從,害怕惹惱自己。
褪下外衣,替上自己做的袍子,再環上腰帶,攏了攏衣襟,抬首溫柔的說:「喜歡嗎?」
此時的梔娘柔情似水,與昔日相較之下更顯嫵媚,凌寂雲怎能把持住自己,抬起她的下頜,吻上她的櫻唇。
呼吸變得急促,吮吸變得貪婪,手指穿過細柔順的髮絲,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掌風熄滅了桌上搖曳的燈燭,橫抱起梔娘朝床榻走去。
褪去彼此身上的俗物,心緊緊的疊在一起。沒有太多的幽怨,沒有太多的束縛,只有至死不渝的纏綿正譜寫著一曲人世間最癡情的愛戀。
窗外輕風拂過,樹葉輕輕跳動,悄悄生長。
「梔兒,無名無份的將自己給了我,會不會恨我?」雲雨過後,攬著梔娘溫柔的說。
梔娘微微皺眉,真沒想到他會這樣問自己,「梔娘恨不起來。」
愣了一下,歎息道:「此生遇到你,足矣,你放心,我會給你名份,只是要委屈你了,因為我給不了你唯一。」
把著他的手腕,悄悄把著脈,脈像與昨日無異,看來他有聽自己的話,打開了門窗,或是很少待在書房裡,奪命香的毒才未進一步擴展。
「梔兒,你有在聽我說什麼嗎?」以為她睡著了,凌寂雲動動她說。
她太專心把脈,無意中回了一句:「我不在乎,只要你願意,一切都隨你。」
翻身從新覆在她身上,梔娘臊紅了臉說:「夫君,夠了,天明後你還有得忙呢,快回去吧。」
吻著她擋著自己的手,將頭埋在她的發間,輕聲說:「我捨不得,不要趕我走,好嗎?」
「如果讓人見到,傳出去不好。」
「我就是要讓別人看到,我凌寂雲愛華梔娘,你華梔娘是我的女人。」
緊緊靠在他的懷裡,暖暖的氣息包圍著自己,攏了攏被子說:「睡吧,我會守著你。」
不久,耳畔便傳來均勻的呼息聲,看來他真的是累壞了。每日他到底處理了多少自己不知的事情?
晨起時,秋靈與往常一樣端了盆洗臉水,先敲門後再推開。今日卻嚇了一大跳,慌忙跪在地上說:「見過王爺。」
梔娘正給凌寂雲著衣,見秋靈道:「秋靈,起來吧,趕緊侍候王爺洗漱。」
「是,小姐。」
遞上毛巾後,梔娘又說:「去端早點來吧。」
「是,小姐。」
秋靈走後,凌寂雲拉著梔娘坐下說:「別忙了,看來我真不該留下來,弄得你早上想睡個懶覺都不行。」
「我不打緊的,把你的手給我,讓我給你號號脈。」伸出手等著凌寂雲遞上手來。
凌寂雲笑道:「怎麼,現在你變成御醫院的御醫了,要給本王請晨脈。」
「那王爺您是給還是不給啊?」梔娘繼續伸著手說。
凌寂雲想了一下,還是把手遞給了她。梔娘故作輕鬆的笑著,心裡卻在暗自傷心流淚。
忽聞院中傳來一陣嘈雜之事,梔娘剛起身,卻看到連若依和丫環雪香大步走了進來,看著梔娘的手還放在凌寂雲的手上,心下一陣絞痛,淚雨紛紛落下,哭著說:「真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雪香也是一臉怒視,秋靈端著點心進來低聲說:「對不起,小姐,奴婢……。」
自從決定留下那刻開始,便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天,只是不曾料到會這麼快,看著秋靈說:「秋靈,這裡沒你的事了,把早點放下去忙別的吧。」
「是,小姐。」
凌寂雲淡淡的說:「你怎麼來了?」
「我不該來嗎?如果今天不是我撞破,你們還準備瞞著我多久?」其實自己心裡早有預感,如今捅破了卻仍是那般不願接受。
「若依姑娘,你聽我說……。」梔娘想說些什麼, 好歹她愛凌寂雲不比自己少,或是更勝。
「住口,這裡那有你說話的份,你不過是一平民術仕女子,仗著救過本小姐的性命,自侍有恩於我,就膽敢勾引王爺,想不到你如此不知廉恥,太不要臉了。」連若依惱羞成怒的指著梔娘,憤恨的罵道。
眸光掃過凌寂雲,看到他變得冰冷的面孔,梔娘好陣擔心,不能讓他激動,更不能讓他激動,可現在連若依豈能輕易放過自己,急忙轉換話題說:「若依姑娘,今日是王爺的生辰,你不顧及自己的身份,也要顧及王爺的儀態吧,在這件事情上是梔娘的錯,只是請你看到王爺的份上,今日放過梔娘吧,改日你想怎麼數落梔娘,梔娘都不會有絲毫意見。」
連若依揚起手,狠狠的扇了梔娘一耳光,怒道:「好你個賤人,盡敢教訓我不懂禮數。」
「夠了。」凌寂雲還是動怒了,梔娘看到他眼光有瞬間渙散,心微顫,怎麼會這樣,難道不是和自己想像中一樣的嗎?
「雲,你從來都沒有凶過我,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你凶我?」連若依此時失去了她原本該有的溫婉淑德,更像一個深閏怨婦般指著丈夫背叛自己有了別的女人。
之前是她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且命在旦夕,才會對他百依百順,如今她身上的奇毒已解,就算有些內疚也不會那般深了。凌寂雲鐵青著臉,怒視著連若依說:「不要以為本王寵你,你就無法無天,本王願意寵幸誰就寵幸誰,還輪不到你來管。」
「可你說過此生只愛我一個人,只照顧我一輩子。」連若依歇廝底裡的吼道。
當然那話是她在自己生命將要結束時問的,他也是在她生命垂危時聽的應的,如今世態變遷,豈能算數?現下她居然拿這話來壓自己,間接說自己有負於她,凌寂雲氣得額經突冒,梔娘更是害怕得不知所措。
「王爺,求你了,別生氣。」
看著梔娘澄清的眸子含滿了淚水,心裡的氣也就消了一半,梔娘說:「連姑娘,今日請您回去吧,梔娘改日登門請罪。」
連若依似沒聽見般盯著凌寂雲,一聲怒喝:「還不走。」
奪門而出,甚至可以感覺到空氣中飄著濕意。
凌寂雲捂著梔娘被打的臉,心疼的問:「疼嗎?若依真是被我給慣壞了。」
搖搖頭說:「是我不好,不該插在你們中間。」
「梔娘,其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