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走到梔娘身邊說:「梔娘,你不是說彩兒是你世上唯一的親人,你寧願在邊城多待些日子也不願它受到任何傷害嗎?」
「風大哥,雖然梔娘的性命不足掛齒,可我不願看到彩兒一直被關在籠子裡,如果少許的疼痛能換來自由的話,我相信彩兒不會怪我的。」梔娘看著彩兒,嘴角的淡笑是那樣的溫柔,似個母親看著孩子的溫柔。
連若依方才就一直在凌寂雲身後,聽到梔娘的話,自是喜上眉梢,拉著凌寂雲的手說:「雲,你聽到了嗎?我的病就要好了,我終於可以給你生兒育女了。」
生兒育女?梔娘聽來卻有些隱隱作痛,不經意間抬頭,對上了凌寂雲深邃的眼眸,那複雜的目光中帶著憤怒,帶著責備,帶著——憂傷。
呵呵,錯覺吧,他可以隨時拿她擋刀擋箭,怎會替她愁傷起來。緊別過頭去看著彩兒。
惱怒她別過的目光,總是想逃走,以至於他什麼都看不到,取出腰間的鑰匙扔到了桌上,可扔出去的瞬間卻有拿出來的衝動,後悔了嗎?
替彩兒感激的看了一眼凌寂雲,打開了籠子,被關了近成月的彩兒剎時衝了出來,到處亂飛。
梔娘也為彩兒高興,想讓它停到自己的手上,剛抬手,只見眼前逐漸暈暗,緩緩的閉上了雙眸,向後倒去,凌寂雲一個伸手,將她攬進了臂彎裡。
橫抱起她放在床上,輕聲說道:「清,快看看。」
風清瞪了他一眼,把起脈來,然後說:「身子太弱了。」
凌寂雲歎了口氣,對連若依說:「若依,你先回去吧。」
連若依若有所思的退了出去,關了上房門。
看著梔娘蒼白的臉色,風清心疼的說:「寂雲,你準備將她怎麼辦?」
「反正死不了,再說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你一定要這樣傷她嗎?不管她願意與否,都為你付出了那麼多。」風清有些氣急的加大了音量。
凌寂雲沉默不語,風清接著說:「現在我仍不明白,你怎能這麼狠心,將她拋到刀下?當我告訴你她拿掉了你們的孩子時,你的憤怒告訴我,你在意她。每次在她面前提到你時,她都有一絲閃神,那一刻我知道,我輸了,她的坦然將那份悸動掩飾得很好,以至於她自己都不知情吧。」
「那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麼?」許久,凌寂雲才問。
風清看著她,難過的說道:「她說要趕緊治好連若依的病,趕緊離開這裡。」
心下一緊,凌寂雲轉過身去,說:「好好照顧她。」
風清怔怔的看著凌寂雲離去的背影,沉重的腳步出賣了他極力想掩飾的平靜。
梔娘醒來後,意識到自己不能就這麼垮下去,著實的調養著身體。
平日裡與彩兒一起在院子裡嬉戲,夜晚看醫書,適量休息。身上的傷口已恢復得差不多了,偶爾傳來的癢意證實就要全愈。
邁開步伐朝凌寂雲的書房走去,她要為當初作的決定負責任了,答應好要用彩兒緊快治好連若依的病,此時更是不想耽擱時間。
自從那日醒來見過凌寂雲後,就基本上沒見上了,就算在走廊上遠遠的看到,他也是和汪洋一起側身朝另一條道走,自己又那裡做錯了嗎?還是他對自己已生厭到不想看到的地步?真是可悲,原來還有人這麼討厭自己,那就快些做好自己的事情,省得讓人瞧見心煩吧。
「汪大哥。」書房門口,汪洋正走出來。
汪洋一臉憨厚的笑意看著梔娘說:「梔娘,你怎麼過來了?身體好些了嗎?」
淡淡一笑道:「謝謝大哥關心,梔娘一切都好,王爺在嗎?」
汪洋臉色微沉道:「現在還是不要去找他好,正為絲綢被劫的事情發火呢。」
「哦——。」事情都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消息,算了,她的目的不在於此說:「我有事找王爺,麻煩你幫我通報一聲。」
「好吧,不過我可勸過你了,出了事可說我沒告訴你呀。」汪洋再次重申凌寂雲發火後的嚴重性,但見梔娘鄭重的點頭的樣子,無奈的轉身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