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親愛的,哦……」
「親愛的,我必須走了,我做不了你的妻子,上帝那,為何這麼對待我們。」
「親愛的,我愛你。」
「你明天就要娶美麗的公主為妻了,去吧,親愛的,這是救你父親的唯一辦法,你有拯救你的家族的義務。」
「可是,親愛的安娜,我愛你,我怎麼能拋下你。」
「再見了,我的愛人……」
為了成全,紅髮的安娜露出了最後的微笑,然後縱身躍下那深沉的大海之中,隨著她的跌入,身上帶著的那海藍色的「希望之星」也永沉海底,伯爵望著那黑不見底的海面,站在油輪上迎著不斷吹刮著的海風落下了清淚。
「安娜,對不起,安娜,我永遠的愛人……」
第二天,伯爵與公主的婚禮順利舉行,只是缺少了伯爵家族代代相傳的希望之星,皇室略有不滿,伯爵只好解釋說那寶石不慎落入大海中,沒辦法再找回來了,但是儘管如此,他還是家族的繼承人,背負著整個家族的命運。
然後就這樣過去了很多年,在一個平靜的午後,下午茶的時間,撐著洋傘的栗發少女和伯爵擦肩而過,而她的脖子裡帶著那酷似「希望之星」的藍寶石。
事情似乎還遠遠沒有結束。
只要存在希望,總會讓人活下去。
不論那結果是否殘酷,那期望已經無法抹去。
影片的最後這麼說著,李絲諾在校園的影院中看了那部《希望之星》,在安靜的影院中,靜靜坐在後排的少女被渲染地流下了熱淚。
伯爵夫人,永遠無法達成的夢想。
當她回到宿舍難得發現室友已經在了,並且難得地歎了口氣。
「小烈你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嗎?」李絲諾擔憂地問著,因為今天的凌烈很奇怪。
「沒什麼。」
「小烈有什麼事可以找我商量,那,我們不是室友,不是好友麼?」李絲諾半跪在凌烈的床上,扳過她的身這麼說。
「那個,我是理事長的孫女你知道麼?」叼著棒棒糖的少女問著和她平視的少女。
「不知道呢。」李絲諾搖搖頭,她萬萬沒有想到室友居然是理事長的孫女,所以……
【姓凌的你別以為有人撐腰就這麼囂張!】
原來張言之早就知道,所以在她們初次去木魚聯盟的那回,張副會長才會那麼說,也許李絲諾並沒有在意過理事長姓什麼是誰這一類的事,這並不管她什麼事。
「這和你是理事長的孫女有關麼?誰拿你這個身份做文章了?是不是張言之?」
「沒有。」冰公主搖搖頭。
「那是為什麼?」
「爺爺說,希望我和那個人訂婚。」
「訂婚?那麼小烈你喜歡他麼?如果喜歡的話就沒關係啦,所以……」
「我不知道,喜歡那是什麼?」
沒有感情麼?李絲諾看著室友那血色的瞳仁裡沒有感情的宣洩,她是不懂人間的情愛麼,她或者都不知道如何微笑麼?
「如果不喜歡的話,拒絕就好了。」
心疼地看著這樣的少女,李絲諾抱緊了她。
「拒絕麼?我不知道怎麼拒絕。」
連拒絕都無法做到麼,她究竟是受了什麼教育,這些年究竟是怎麼生活過來的,為什麼會讓自己心疼呢。
「就說你不願意。」
「哦,我不願意和那個人訂婚,不願意成為伯爵夫人。」
伯爵夫人?
學校裡的伯爵只有一個。
那受到女王冊封的英倫貴族。
原來,理事長想將凌烈配給英王子麼。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
知道玫瑰戰爭麼?
我不知道。
所以我根本不知道那鮮血染成的玫瑰有怎樣迷人的色彩,我更不知道莎翁的羅密歐與朱麗葉有那麼多動情的台詞。
李絲諾的心裡萬分複雜,如果他是自己的未婚夫,於是他又向其他人許下婚約麼?
於是,自己算什麼呢,根本就不應該抱著什麼希望,根本不該聽爺爺說的那番話就感動萬分,或者那只是爺爺安慰自己的話。
根本不存在契約,也不存在婚約者。
童話故事都是編出來騙人的,聖誕老人的禮物也是騙人的,大家都是騙子都是騙子!!
被欺騙的自己。
被拋棄的自己。
「小烈,沒關係的,勇敢去說吧,將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你能做到的。」
「我……」
「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少女對著室友說著也對自己這麼說。
然後她燦爛地笑著。
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冰公主試著將嘴角的弧度上彎一個角度,然後她看見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如此燦爛如朝陽般的笑,那無法言語的溫暖感。然後在拿掉棒棒糖——迄今為止唯一的一次,她露出了幾乎看不見的雲淡風清的微笑。
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凌烈就似一塊堅冰,只要融化了,便是一泓池水了。
她沒有感覺,既然不愛,便,不接受。
她沒有愛,所以此刻的笑容讓她明白了什麼。
「諾……」第一次這麼親切地喚著她人。
被猛然抱住手臂的李絲諾不知如何是好,這是向自己敞開了心扉了麼?
那不善表達的少女?
寒冰總會融化,極光不是一直都存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