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蘇蘇公主要嫁人了,不對,是娶夫妾?」渾厚低沉的嗓音混合著風流不羈的笑聲清晰的飄入院中。
「南宮兄遠道而來,歡迎歡迎!」我起身拱手笑道。
一襲得體的淺藍長袍,英俊舒展的臉上帶著不羈的笑意,劍眉星目,高大挺拔,來人便是南部首富南宮家的繼承人南宮駿。
風爸爸是風雲首富,掌管著風雲王朝的青樓賭場酒樓珠寶,及王室貴族的需求,與朝廷緊密聯繫,南宮家不同,南宮家主要生產絲綢,鎮莊之寶——胭霞綢極其難得,一年只能產個幾十匹,物以稀為貴,胭霞綢賣到一匹千金的高價,而且南宮家與江湖關係密切,與官場,反而沒那麼多瓜葛。
但因為上任南宮家主年輕時因風流惹出官司,是風爸爸打通關係救了他,自此,他便視風爸爸為知己好友,兩家的關係也愈發密切,這次,我便為我和月歌訂了南宮家的胭霞綢縫製婚裳。
「不知是哪家公子如此好運,能得蘇蘇公主垂青?」南宮駿也不客氣,直接切入主題,回頭吩咐隨從把錦盒呈上,「這是送與公主及夫郎的婚衣,請公主查看!」
打開錦盒,剪裁精緻繡藝獨到的婚衣便展現在我眼前,色澤璀璨絢麗,如西天的紅霞,手指從婚衣上撫過,柔滑的觸感讓人觸之難忘。
「多謝南宮兄了!」
「小事一樁,不用言謝!」南宮駿是江湖中人,武藝超群,性格隨性不羈,最不喜事事計較和酸文縟節,我知他的性子,雖不是小事,也不再與他客氣。
「公主眼光獨到巧妙,不知哪家公子竟能入得了公主的眼?」
「你說呢?」我衝他一笑,回頭喚來銀杏紅梅,「把這錦盒送給月歌公子看看,若不喜歡,便告知我,好讓人修改。」
「是,公主。」銀杏紅梅施了一禮,一人抱了一個錦盒朝月歌的房間走去。
一回頭便看見南宮駿失魂落魄的模樣,「南宮兄,南宮兄?」
「啊?公主叫我?」
「南宮兄想心上人了?這般入迷?」我取笑道,他也不反駁,呵呵一笑,目光有些茫然,「公主要娶的夫妾叫月歌?」
「對啊,南宮兄認識他?」
「嗯,不,不,不認識。」南宮駿慌亂的躲開我探詢的目光,拱手道:「在下還有些生意上的事,就此告辭!」
「明日就是大婚的日子,南宮兄不留下飲杯水酒?」
「不用了!在下告辭!」南宮駿說著,抬腳匆匆往外走,神情慌亂困擾。
「姑娘讓人送來的婚衣,月歌已看過了……」嬌媚柔軟的聲音輕輕傳來,月歌已風情萬種的走來,見到南宮駿,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南宮公子?」
「月……月歌公子……」南宮駿見到月歌,身體抖的僵直,語氣也慌亂起來,急匆匆的看了月歌一眼,擠出一抹笑容,「月歌公子,在下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說完,便穿過月歌身旁,匆忙往外走。
「那日一別,公子……還好嗎?」月歌幽幽的語氣讓我的心裡募的一疼,也讓南宮駿的背影僵立。
「還好!多謝月歌公子掛懷!」南宮駿的語氣難得的蕭索,停了停,終究沒有回頭,大步離開。
月歌疼惜的目光一直鎖在遠去的高大背影上,神情幽怨而哀憐,我的心一抽一抽的疼,恰在此時,紅梅和銀杏端了裝著婚衣的錦盒過來,我衝過去將婚衣砸在地上。
「公主,你……」
「姑娘,你……」月歌驚詫的看著我,臉上猶帶著哀憐,我冷冷的看向他,擲地有聲,「明日的婚禮取消!」
月歌呆呆的看著我,目光裡寫滿了不信,紅唇輕輕勾起,畫出熟悉的妖嬈笑容,朱唇輕啟,那聲弱不可聞的好,聽在耳裡像是歎息,月歌看我一眼,沒有絲毫留戀的轉身離開,轉身的瞬間,哀傷的眸中彷彿有眼淚滴落,可惜我已看不清楚,因為眼淚已模糊我的雙眸,月歌纖長的身子在一片朦朧中越來越遠,初春的風有些暖意,吹在心上,卻感到徹骨的冰冷,那抹遠去的纖瘦身影在風中愈發的瘦弱得讓人心疼。
月歌,若你愛的是他,我便成全你!
月歌走後,娘親和爸爸們便來逼問我為何取消婚禮,我煩不勝煩,心裡又悲傷,便把院門一關,一個人在小院裡思念月歌的一切,空氣裡彷彿聞到月歌身上醉人的幽香,月歌妖嬈嫵媚的笑聲彷彿仍在耳際繚繞。
一直到了晚上,仍不見月歌的身影,想必他現在已經和南宮駿在一起了吧?南宮駿生性風流,本性卻也不壞,想必會好好待他。
「公主,吃點吧!你已經一天不吃不喝,怎麼受得了?若喜歡月歌公子,為何要取消婚禮呢?」
「銀杏,拿下去吧!我沒胃口!」我擺了擺手,銀杏深深歎息,無奈的把剛端上來的飯菜又端了下去。
「公主,南宮公子求見!」
「南宮駿?他怎麼又回來了?請他進來吧!說不定……」說不定月歌是和他一起回來的。
「聽說公主要取消明日的婚禮?」話音剛落,南宮駿高大的身影已飛掠進來。
看著孤身一人的南宮駿,我很是失望,問道:「月歌沒跟你在一起?」
「月歌公子為何要跟我在一起?」南宮駿疑惑的反問我,我一時語塞。
「難道公主以為我和月歌公子關係曖昧,才取消婚禮的?」
「你不愛他?」
「我為何要愛他?」
「他那般愛你,你怎可辜負他的心?」我的語氣有些怒意,為月歌的多情心疼,為南宮駿的薄情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