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高高的屋頂上,端詳著手上碎裂的琉璃瓦,夜的輕功我見識過,來去無蹤影,踏水無波痕,可輕飄飄立於細枝上,不會比我差多少,既能踏水無痕,又怎麼可能踩碎堅硬的琉璃瓦?
我放下手上明顯被踩碎的瓦片,望著蒼茫無邊的夜色,夜,你是故意通知我的嗎?
是誰要殺我?是誰要殺月歌?夜,你又是誰派來的人?我們是敵是友?若為敵,為何要知會我?若為友,為何要屢次刺殺我及我關心的人?
想到月歌胸前的傷口,我微微皺眉,片刻之後,唇角上揚,勾勒出一抹璀璨的笑意,夜,你終究是傾向於我的,不然,那一劍為何偏偏只差三寸?想是你不能違抗他人命令,才不得已為之吧,卻又顧及到我,才故意踩碎瓦片通知我,夜,謝謝你!謝謝你沒有痛下殺手!謝謝你為我保住了我的月歌!
想到夜身體裡的牛毛針,不禁有些內疚,若他日再見,夜,我再謝你!
我站在高高的屋頂上,可以清楚的看見各個院落的情景。
東邊院落裡,閃電正在狂雷的房間外徘徊,月色將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好幾次走到狂雷的房門前伸出手,卻終究沒有勇氣敲響那扇緊閉的門,只好又後退,繼續徘徊,繼續觀望著那扇小小的門,小小的窗,和窗下纖秀倔強的女子,眼裡多了溫柔的情緒。
燭火閃耀,將狂雷的纖秀剪影投在窗紙上,別有一番情趣,我想,屬於狂雷的春天要來了吧?
另一邊院子裡,驚風正死皮賴臉的糾纏著暴雨,兩人拉拉扯扯不知在說些什麼,確切一點講,是暴雨被拉拉扯扯,最後暴雨被糾纏得不耐煩了,揚起手輕輕一巴掌甩在驚風英俊的臉上,驚風竟也不生氣,揚起另一邊臉湊了過去,涎著臉兒,不知說了句什麼,逗得暴雨『撲哧』一聲笑出聲。
見到暴雨如花的笑容,驚風壯起膽子在暴雨臉上飛快親了一口,暴雨冷不丁被人偷襲,愣了片刻,張了張嘴,發出她的獨門獅吼:「滾!!!!!」
很快,便看到驚風高大挺拔的身影驚叫著倒退飛向蒼茫夜色。
暴雨朝著驚風被吼飛的方向望了許久,才抿了抿唇,露出一抹嬌羞欣喜的笑容,扭身進了房間,我微微一笑,暴雨的春天也要來了吧?
他們四人自小跟隨我保護我,我一直把他們當家人看待,如今看到他們幸福,我的心也不由自主的歡欣起來。閃電和狂雷?驚風和暴雨?不錯的兩對!只是我以後要辛苦了,時不時面對著這兩對情人旁若無人的親親我我,我該怎麼辦?
哎!
我還是去看看我的美人月歌吧!
淡黃的燭火下,月歌精美如畫的臉沒有一絲血色,蒼白得讓人心疼,往日的妖嬈風情全然不見,長長的捲翹睫毛安靜的垂下,嘴唇泛白,眉心微微糾結著,臉上的表情有些難受,似乎被噩夢糾纏,又似乎被疼痛縈繞。
妖嬈的青絲凌亂的散著,唇瓣微微抿著,自有一番惹人心疼恨不得抱在懷裡細心呵護的風情。
我的月歌美人呀,就連受傷昏迷也這麼迷人呢!
伸手溫柔撫平他糾結的眉心,許是傷口疼痛,忽然從那誘人的唇瓣裡發出一聲低嚀,眉心皺得更深。
我脫了外袍,小心翼翼的將他抱入懷中,避免碰觸到他的傷口,愛憐的吻了吻他糾結不展的眉心,許是感覺我的溫柔憐愛,他的眉心舒展開來,唇邊也帶著甜蜜滿足的淡淡笑容。
我把頭埋入他的頸窩裡,盡情的吸著他青絲的香氣,和身上醉人的幽香,感受著他的柔軟溫香。
我的月歌如此受傷,終究是被我連累的呢,吻了吻他蒼白乾涸的唇瓣,心裡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清晨,朦朦朧朧中感覺有人在溫柔的撫摸著我的臉,睜開眼,正對上月歌溫柔深情的目光,見我醒來,月歌縮回在我臉上摩挲的手指,妖嬈一笑:「姑娘醒了?」
「月歌一大早就要惹火嗎?」我一把抓住月歌的柔軟皓腕,邪魅的笑著,舌尖曖昧的舔過他的指尖,惹得他不由自主的嚶嚀出聲,蒼白的臉因血氣上湧染上誘人的紅色,嫵媚的眼神若有若無的看著我,勾魂般讓我心動不已。
「我的月歌即便受傷了,也那麼美呢!」我輕輕舔了舔他的指尖,逗得他輕顫不已,勾魂的眼神有意無意的掃過來,朱唇輕啟,嬌媚出聲,「月歌哪有姑娘那般美?」
「那……」我輕輕含住他的紅唇,邪魅一笑,「月歌喜歡如此美的我嗎?」
「姑娘——」嚶嚀出聲,便再也說不出話來,閉上迷離的雙眼,任由著我糾纏他的香滑小舌。
「姑娘……」一聲清脆的叫聲驚擾了床上的倆個人,再次被打斷好事的月歌惱怒的瞪著闖禍的清奴。
「清奴知錯,請公子和姑娘處罰!」清奴作為絕色樓的小倌,又豈會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
「沒關係,」我溫柔的吻了吻月歌的眼眸,將他眼裡的暴怒全化為柔情,才優雅風情的從床上坐起身,對著跪地的清奴輕輕笑道:「月歌公子受了傷,心情有些不好,你要小心著服侍,別大大咧咧的,若驚擾了公子該如何是好,今天就算了,下次可不要這麼莽撞了!」
「嗯。」
「起來吧,去給我們端水來!」
清奴聽了,聽話的退下,清奴前腳剛走,茗雨就端了茶進來,看著床上衣飾凌亂的倆人,和月歌妖媚風情的神情,恭恭敬敬的低下頭去,神情有些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