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里,天空蔚藍如洗,秋光瀲灩,秋風涼爽,水面如鏡面般平靜,秋風吹過,蕩起一圈圈細微的漣漪,岸邊垂柳隨風搖曳,平靜的水面倒影著婀娜多姿的身影,如靜立在湖邊安靜垂下眼簾的女子。
精美別緻的畫舫上,我懶懶的斜倚在船頭,享受著陽光的溫暖和秋風的涼爽,空氣裡飄來花草的淡淡清香和香茗的醉人幽香,心情好不愜意。
「茗雨的茶越來越好喝了呢,香氣縈繞舌尖,三日不絕,讓人嘗之忘憂,捨棄不得,真不愧是絕色樓的第一茶藝師!」聽見我的讚美,茗雨秀麗的臉上染上羞澀欣喜的紅暈。
月歌有些嫉妒的看了茗雨一眼,柔軟的身子便纏了上來,婀娜招搖的眉向上一挑,嫵媚的看我一眼,嬌媚綿軟的說道:「品茗聽曲,有茶香縈繞,又豈能沒有琴聲作陪?就讓月歌為姑娘彈一曲如何?」
「月歌這是吃茗雨的醋了嗎?」我附在月歌耳邊嬌笑著輕聲詢問,月歌被我猜中心事,臉上倏地就紅透了,分外嬌媚迷人,斜睨了我一眼,媚眼如絲,勾魂奪魄,電得我差點暈厥,青絲隨風招搖,嬌艷欲滴的紅唇輕輕抿了抿,嗔道:「月歌只想為姑娘彈曲而已,姑娘不喜歡就直說好了,何苦取笑月歌?」
「取笑?」我輕輕咬著月歌的耳垂,溫熱的熱氣輕輕吹進他的耳裡,惹得他一陣輕顫,嬌軟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我偎來,醉人的幽香一陣陣刺激著我,哎,做女人真難!做個有自制力的女人更難!偏偏我怎麼這麼有自制力?「疼你都來不及,怎捨得取笑?你可是我的月歌呀……」
「姑娘就儘管逗著月歌玩罷……」月歌嬌嗔的飛了個媚眼,美艷嬌媚的臉如怒放的桃花般誘人,坐直身子,吩咐清奴取了琴來。
十指撥動,悠揚的琴聲如流水般在空氣裡流淌,待聽得那清幽熟悉的旋律,不由得了然一笑,這月歌呀,還真的費了心思呢!偏偏什麼都愛藏在心裡不說出口,要我猜來猜去,倆個人相處,猜度著彼此的心思,這些撩人的情懷倒是動人得很,閨房裡的風光也很旖旎,也算有些浪漫情思,可是,若相聚苦短,將時光浪費在猜度上,豈不可惜?
一曲彈罷,月歌便柔情萬千的偎了過來,嬌笑道:「與姑娘那日在雅閣裡所吹奏的簫聲相比,月歌的琴聲還是差了些韻味,姑娘覺得呢?」
明明就想要誇讚嘛,偏偏愛口是心非!我的月歌呀,怎麼就愛對我使那些小心眼呢?我邪魅一笑,看著月歌期盼卻強裝淡泊的臉,心裡起了逗弄的心思,「月歌說欠些韻味那便欠些韻味吧……」
月歌妖嬈欣喜的臉馬上垮了下來,眼神黯淡無光,潔白整齊的貝齒輕輕咬著唇瓣,卻倔強的昂著頭,強裝著笑意。
「不過,我倒是很喜歡月歌的琴聲,優美婉轉,也更喜歡月歌那日認真聽了我吹奏的《春江花月夜》,更喜歡月歌為了讓我開心如此費盡心思,只是月歌非要說欠些韻味,我也不好反駁,就順著月歌的話吧,月歌說如何便如何,我怎麼忍心拂逆月歌的心意呢?」
一席話說得月歌心花怒放,嫵媚的狐狸眼裡閃閃發光,臉上卻偏偏裝得不在乎的樣子,硬著嘴說,「姑娘是哄月歌開心罷?月歌總覺得不如姑娘演奏得完美……」
「你就當我哄你開心,我希望月歌開心,不好嗎?」
「姑娘——」月歌嫵媚的眼裡隱隱有淚光閃動,嬌媚無限的喚了一聲,唇邊帶著妖嬈的笑意,便欲低頭埋進我的懷裡。
「雲天聽得江上傳來《春江花月夜》的琴聲,還以為是姑娘演奏呢,沒想到是絕色樓的月歌公子。」一陣淺淺的笑聲傳至耳邊,便見著一尾小舟迎面飄來,船頭的一襲紫色身影,不就是那溫柔蠱惑翩然俊逸的雲天嗎?
見到那優雅貴氣風采耀眼長得比自己還美的雲天,月歌心裡不由得敲響了警鐘,卻仍站起身,微微施了一禮,妖嬈笑道,「能讓雲公子將月歌的琴聲誤以為是姑娘彈奏,對月歌來說,是莫大的榮幸呢。」
「天姿裊娜十分嬌,可惜風流半節腰,卻恨畫工無見識,動人情處不曾描。雲天多謝姑娘賜教,雲天才華淺薄,未能將姑娘的動人神韻繪於紙上,真是對不住姑娘了!」
淺淡的笑容,溫柔的語氣,不疾不徐不緊不慢的語速,慵懶深邃的紫眸裡儘是溫柔蠱惑深情流動,只看了一眼,我的心便如一池春水蕩漾開來,想起那不明而來的不祥預感,趕緊將目光移至江面,欣賞著江面上的旖旎風光。
江面平靜光滑,江水澄澈見底,仿若可以看見柔柔的水草在水底招搖,偶爾會有調皮的魚兒游過畫舫,天空碧藍如洗,柔軟的白雲懶懶的躺在天空上,秋光明媚迷人,秋風溫柔涼爽,遠處是蒼茫連綿的群山,瀟江悠悠長長,一路逶迤,好似沒有盡頭。
現在時辰尚早,遊人尚未出來遊玩,江面上只飄著我們這一艘畫舫,一尾小舟,聽月歌說,若到了晚上,這裡便會泊滿各色畫舫,燈火旖旎艷麗,映得江面一片耀眼曖昧的紅,不時會從各個畫舫裡飄來輕輕軟軟纏綿迷人的歌聲,當地的花娘們唱些小曲兒,賣幾罈酒,賺些養家度日的小錢,有點名氣的花娘還會有不少客人來捧場,風光旖旎風情,氣息曖昧迷人,恍若娘親所說的秦淮河。
「姑娘似乎不太歡迎雲天的到來?」雲天淺淺一笑,紫眸在陽光下閃著神秘迷人的蠱惑光芒。
「不歡迎也來了,不是嗎?」我也淺淺一笑,卻不敢看他的眼睛,怕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姑娘的語氣似乎頗為無奈,雲天只是仰慕姑娘……」
「雲公子不是約了我酉時初刻嗎?怎麼自己先來了?」我的眼睛微微瞇著,似乎怕陽光刺傷了眼睛,其實我是怕他那雙紫眸裡的蠱惑光芒震撼我好不容易沉靜的心。
「姑娘不也先來了嗎?雲天身為主人,豈能後到,讓姑娘久等,豈不失禮?」淺淡得體的笑容,一席話說得滴水不漏,任我再牙尖嘴利,也找不出話來反駁,只能輕輕一笑,繼續欣賞著湖光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