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璧輝煌的皇宮中,燈火旖旎,不時有秀美伶俐的掌燈宮娥婀娜多姿的穿過,和精瘦機靈的公公來回走過,高大冷峻的侍衛們站立在各個宮門處,保護著皇宮的安危。
一身明黃的水藍國天子藍明銳此刻正坐在燈下,深情凝望著手裡的金鑲玉長命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翡翠上的兩個字——蘇蘇,眼裡是濃得化不開的愛憐和思念。
「蘇蘇——」天子輕輕念著這個早已刻在心裡的名字,儘管每日念個千遍萬遍,再念時,仍愛死了這兩個字在舌尖縈繞的感覺,蘇蘇,蘇蘇,天子眼裡的溫柔深情滿得像要溢出來,性感的薄唇上揚,勾勒出一抹溫柔的笑意,動人的溫暖在靜寂的空氣裡緩緩流動,讓偌大的皇宮不再冷寂。
「皇上又想蘇蘇公主了?」自幼服侍藍明銳的太監總管鄧公公輕聲問道,鄧公公是皇宮裡的元老級太監了,服侍了兩代帝王成長,藍傲天和藍明銳,在宮裡那是人人尊敬的人物。
「又想?連你也知我想她?」天子輕輕一笑,俊美尊貴又不失霸氣的五官在燭火的照耀下,閃著迷人的光芒,天子微微抬眼,看了一眼頭髮發白的鄧公公,重又低下頭去看著手裡的長命鎖,眼裡的溫柔掩蓋了原本的敏銳果敢,手指輕輕撫摸著那兩個字,語氣有些傷感,「想她?呵呵,哪能不想她呢?」
「十四歲時見到六歲的她,明眸皓齒,肌膚勝雪,臉上是燦若星辰的笑,只一眼,便刻在了心裡再也無法揮去,這長命鎖便是她那時送給朕的,說要朕等她長大後做她的夫妾。」
「夫妾?皇上貴為九五之尊,豈能……」
「這有何不可?皇伯伯不也丟了江山做蘇夫人的夫妾了嗎?難道你要質疑皇伯伯的決定嗎?」藍明銳的語氣有些森寒,陰鷙的眼神冷冷的掃向鄧公公。
「奴才知錯!」
「罷了,」藍明銳微微歎息,眼神有些失落,「十年來,蘇蘇再未提過兒時的事,怕只怕已經忘了幼時之約,朕卻時刻記著。」
「皇上……」看著皇帝憂傷的模樣,鄧公公心疼不已。
「朕沒事,下去吧,朕想一個人靜靜的想著她,不喜歡有人在身旁,每日忙完那些繁雜的朝政,夜深時,靜靜的想著蘇蘇,是朕最幸福的時光,看著這長命鎖,念著她的名字,朕的心便會不由自主的柔軟溫馨。」
「皇上……」鄧公公遲疑片刻,方才小心翼翼說道,「太后今日又在慈寧宮發脾氣了,皇上還是盡快……」
「連你也來逼朕?」雙眸危險的瞇著,陰鷙的寒光森寒的掃過低眉頷首的鄧公公,語氣冰冷得似乎要將空氣冰凍,「朕立不立后妃,是朕自己的事!父皇都不逼朕,母后她何苦來操心!朕就樂意讓這後宮空著!」
「可皇上,為了子嗣著想……」
「子嗣?皇伯伯而立之年才得了蘇蘇,朕今年二十四,急什麼?」
「皇上……」
「退下!」藍明銳厲聲呵斥,明黃的金絲靴重重的從鄧公公面前踏過,帶起明黃的袍角,雙眸危險的瞇著。
「皇上……」忠心耿耿的鄧公公還想說什麼,冷不丁撞上天子殺意深重的眸子,慌忙低下頭上,膝蓋抖得差點站不住,心裡著實惱恨自己的嘴,明知道後宮是皇上的禁忌,還要往刀口上撞。
「蘇蘇公主到——」小太監尖細的嗓音恰在此時響起,及時救了鄧公公一命,鄧公公穩了穩神,擦了把額上的汗,這是哪個小太監,真機靈,明天要好好提拔他!
「蘇蘇來了?」天子慌忙整理衣飾,急急的奔到門口,卻沒看見蘇蘇俏麗的身影。
「蘇蘇公主呢?」眼見皇帝要發火,鄧公公趕緊拎住小太監問。
「剛才蘇蘇公主還和奴才走在一起呢,一眨眼,就不見了,奴才……奴才也不知公主去了哪裡?……」小太監想死的心都有了,丟了蘇蘇公主,他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太子哥哥,我在這呢。」伴隨著銀鈴般的笑聲,身後傳來清脆悅耳的聲音,從小到大我都叫他太子哥哥,即便如今他成了水藍國的皇帝,我也沒有改口。
藍明銳一轉身,就看到窗台上翹著腿兒一臉笑容的白衣女子,心,不由得就忘記了跳動,呼吸,也停止了。
肌膚勝雪,如凝脂,如美玉,白嫩細滑,眉尖顰顰,如兩彎新月,又如春風剪裁的柳葉,秋水盈盈,顧盼生輝,明眸善睞的眼,柔波流轉,只看一眼,便讓人不由自主的陷進去,精緻小巧的鼻,微微翹著,惹人愛憐,看了便想寵溺的輕咬一口,紅潤迷人的櫻唇,在燭火的映照下,閃著點點誘惑的光澤,烏黑柔軟的青絲只用碧玉簪盤了個別緻的髮髻,青絲飄散垂下,染出一片動人的黑。
最迷人的便是那眉心若隱若現時有時無的圖案,似怒放的花朵,似燃燒的火焰,又似那綺麗的流光飛舞,帶著蠱惑神秘的氣息綻放在蘇蘇光潔如玉的眉心。
「這圖案的顏色好像又深了些。」藍明銳的手指輕輕觸上蘇蘇的眉心。
「小時候明明沒有的,不知怎麼長出來的。」我慵懶的靠在藍明銳寬厚溫暖的懷裡,把玩著他腰際的白玉珮。
「我記得你十歲那年,這圖案第一次浮現,嚇得魑伯伯以為你中毒了呢,還好只是虛驚一場。後來便越來越明顯了,像原本就長在這眉心似的。」
「因為這圖案,那個什麼布衣神相,叫什麼的?」
「李布衣。」
「對,就是他,非要追著我給我算命,還不收錢,別人把金子銀子堆他家裡求他算命他都不給算呢,也不知為何,老追著我算,哎,害我都不敢在白天出現在幽京。」
「或許蘇蘇真如他所說,是紫薇命格,帝王之相呢?」
「怎麼你也相信他的胡說八道啊?說你是紫薇命格,帝王之相還差不多!九五之尊?想都沒想過,再說了,這個位置又高又孤獨,我才不願意坐呢!」我不屑的撇撇嘴,翻了個白眼,嬌笑著勾上明銳強壯的脖子,「太子哥哥,明天我就要離開幽京了呢,今天特來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