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艷陽高照,坐在工作桌間的飛兒按捺著自己的波動情緒,靜候崗的到來。她可以想像,是任何人,如果看到她拿出那筆巨款,肯定都是那樣的不可置信,不可思議。
昨夜,她接過杜先生的支票後,強作鎮定地走出了寶珠姐姐的房間,當她關上房門轉身的那一瞬間,雙腳一軟,差點跪在地上了。之後,下樓梯,就像一步一步地踩在了軟綿綿的棉花上,勉強抓著梯子的欄杆,才挨到廚房。
彤看她滿臉通紅地進來了,「怎麼樣?杜大哥肯嗎?借給你了嗎?有沒有啊?是不是借到了?怎麼啦?」她快言快語地說著,看著飛兒在深呼吸,沒有回答她的話,她跺著腳,「急死我了,怎麼樣了?你臉怎麼這麼紅啊?他說什麼了?他怎麼這樣啊!不借就不借啊!怎麼這樣羞辱人啊!」
「呀!」
「哎呀!」
寶珠和飛兒同時出聲後,又面面相覷。
飛兒說:「寶珠姐姐,你先說——」
「你先說吧!我想知道結果後,發表意見。」寶珠說。
「嗯!寶珠姐姐,彤——我,借,到,錢,了!」飛兒一字一頓,清晰地說著。
「就是嘛!杜大哥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啊!就算不借,我們是好姐妹,他會看我的面子,也不會為難飛兒啊!」寶珠很袒護杜先生,她得意地看著彤。
「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啦!呵呵——」她轉臉問飛兒,「他借給你多少人民幣了?」
「一百萬。」
「這麼多啊!」
一百萬,在她們的眼裡可是一個天文數字啊!但見兩個美眉,一個一屁股坐在身後的椅子上,一個按著額頭叫著天。
最先反應過來的彤,一步上到飛兒跟前又叫又跳,「飛兒萬歲,這下我們的公司有救了,我不用跳槽了。」她冷不防在飛兒的臉上狠狠地「啃」了一口。
「你啊!」飛兒一手捂著臉蛋,另一手在她的臉上輕輕地掐了一下——
「飛兒,飛兒——」正想著,崗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辦公室,走到了她的面前,他一掃昨日的低迷狀態,嘴角一抹自信的微笑,「飛兒,來我辦公室一下。」
剛掩上經理室的門,崗就急不可耐地說:「飛兒,我借到20萬了,雖然只是解一燃眉之急,但總該讓我看到希望了。」崗信心滿滿地說。
飛兒微笑地望著他,這就是她所認識的崗,他不會很容易認輸的,他不會輕易被擊倒的。昨天,只不過是他一時的脆弱,他只是抒發一下不快的情緒,他會重整心理,接受挫敗,從頭來過。
「飛兒,你知道那錢誰借給我的嗎?」崗已經在他的辦公椅子上坐定,他詢問飛兒。
飛兒搖著頭,依舊笑微微地聽他說。
「你說得對,『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知道嗎?如果我只是一味地消沉,如果不去努力,天上會掉餡餅給我嗎?我昨天一回到家,我就給我所認識的每一個人打電話,我不放過每一個機會。」
他隨手拿起桌上的杯子,裡面是清涼茶,那是飛兒每天必做的工作。他輕抿一口,喉結動了動說,「是毅,你也見過的那個吊兒郎當的毅,他的公司是生產玩偶、玩具的——今年是一個吉祥年,十一屆亞運會9月份將在我國的首都召開嘛!這是我們國家首次舉辦的國際體育盛賽,全國人民歡欣鼓舞啊!真沒有想到,這小子挺有商業頭腦,瞄準了商機,清楚全民對吉祥物盼盼的喜愛,生產了一批形態各異,憨厚可愛的熊貓,呵呵,轉眼被那些批發商搶購一空,還供不應求呢!被他狠賺了一筆。這小子也講義氣,聽說我有難,二話不說,給了我二十萬。等下你和彤一起上銀行轉到他們(布料廠商)的賬戶上, 叫他們馬上發貨,有多少先做多少,我再出去想辦法,老天不會絕人之路的。」崗一口氣說完,低頭又「咕嘟」地喝了一大口茶。
崗不再說話了,他還沉浸在自己的初戰告捷中。
飛兒動了動手,拉開了她隨身背著的黑色小皮包,取出了100萬支票,慢慢地推到了崗的辦公桌前。
「這是什麼?」崗邊說邊拿起一看,臉色忽地一變,支票瞬間在他的手裡滑落,又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到了手裡,他兩眼充滿著錯愕,面色凝重地說:「飛兒,你?這——」
「不問出處,不問來歷,這錢是清清白白的,你相信我好嗎?」飛兒坦誠地迎著他的目光,「等日後,你收回了貨款,再給我,我還了人家就是了。」
「我,不能收——」他把支票推到飛兒面前,「困難我自己解決,我不要把你一個人也扯上了。如果,我是說做任何大事都會有風險的,萬一我一步走錯,賠了生意,我不想害你也欠下這麼大的一筆巨額錢款。你明白嗎?」
「如果沒有當初的你,把一個孤苦伶仃的我從火車站撿回來,我就不知道自己會流落在何方,我不知道我還會有怎麼樣的悲慘遭遇。是你讓我脫離了這一切,那個感恩戴德,沒齒難忘的人是我!」
「不!那是我應該做的,我不知道你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來獲取這筆巨款,我是男人,我要自己面對困難。我受之有愧,我對不起你——」
「不,你沒有對不起我,相反,我應該感謝你,感謝所有給我幫助的朋友。你曾說過我變了,我也覺得自己變化很大。我也沒有想到我會借到這麼一筆的巨款,那恰恰證明了,有些事,只要我有勇氣踏出,我也有能力辦到,我不再是從前『向武村』的那個懦弱、怕事的飛兒了。」她說著,嘴角深深的梨渦,盛滿了微笑和自信。
是的,這是一個已經脫胎換骨的飛兒,這是一個充滿陽光的飛兒。在她的面前,有那麼的一霎那,崗是那麼的自慚形穢,在那個火車站的夜,他帶她回來,是出於一種救人危難中的本能,也更多的是,從一開始他就對她有好感,他對她——就像毅說的,有那麼的一見鍾情,只是,他一直在克制著自己。沒有想到,他的滴水之恩,她當湧泉相報了。他汗顏了——
「可是……」他還在猶豫。
「沒有可是了,你難道不願意做我的朋友嗎?朋友之間是應該互相幫助的。我至始至終都相信你行的,你也相信我,這錢是光明正大的!」她又把支票推到崗的面前,她至始至終都在微笑。
他的心如海浪拍打著岩石,一次次地碰撞,一次次地轟鳴著。他又看到冰蓮花在面前女孩的臉上悄然綻放著,那麼的美麗,那麼的純潔——
他怎麼可以執拗她的一番美意呢!他終於百感交集地把那張輕如鴻毛,卻似千噸重的薄紙片收下了。
「拿來——」飛兒卻向他伸出了手。
「啊!」崗愣了一下,馬上不好意思地也笑了,趕忙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張支票,和著桌上的一起給了飛兒,囑咐著,「和彤一起去,把以前欠的也一同匯過去,小心做事啊!」
「嗯!錢財不露白,我知道的,我會小心的!」她說完,收好支票,如美麗的蝴蝶,飄然而去。
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崗的眼裡有晶瑩的東西在閃爍,他抬頭看窗外,窗外陽光燦爛——
他清楚,有一個人,他的心已經長上了翅膀了,永遠飄飄悠悠在那個心愛的女孩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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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古老的小鎮,卻是人口最密集的地方,鎮上就一條中心街,一條集農貿、商貿為一體的繁榮街市。
出了銀行的門口,彤借口有事,把護送她們來轉賬的公司保安支走後,和飛兒相約逛鬧市。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早春的陽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 離開了繁忙、壓抑而枯燥無味的工作間,來到這樣一個熱鬧的場所,特別是這種私自佔有了老闆的一點時間,做著一點私人的事情,只有切身體會的人才知道,那種忙裡偷閒的心情——忒爽。
飛兒和彤手牽著手兒,就像出籠的鳥兒,快樂地穿梭在形形色色的商舖中。
「事情已經辦妥了,反正不用急著回公司,我們再逛逛啊!」彤手拿衛生筷,嘴裡啃著「臭豆腐」說。
「嗯!午飯的時間也快到了,聽你的——」唉!都說近墨者黑,近朱者赤,這話還真沒錯,這斯文,矜持的飛兒在彤的影響下,也當街捧著拿著「臭豆腐」,只是吃相文雅些,輕咬慢嚼著。
「今天的人還真多啊!」彤望著人來人往的鬧市說。
「嗯!昨天下雨,可能呆在家裡怕發霉,所以都出來透氣吧!」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身後,傳來了有人迫切的詢問聲音,「有沒有看見我的女兒,告訴我,這麼大了,我的孩子不見了——」
飛兒和彤轉頭,她們看到了一個女子神經兮兮地拉著路人,她的兩手上下比劃著。
「寶珠姐姐——」
她們同時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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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我感覺到嘉雨馨晴與您們同在!(*^__^*)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