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飛兒的心思都籠罩在悲傷的氛圍中,她的心情被明的母親的話影響著,但她還是撐著的給孩子們上課。
當下午最後一節課的鈴聲敲響,飛兒還滯留在教室裡批改孩子們的作業,因為,她覺得自己在其他老師的跟前,是很不受歡迎的一個人,她有一種灰溜溜的感覺。當學校裡空無一人時,她才抱著一踏作業本回到了辦公室。
意外的,於校長還沒有離開。
「於校長,您還沒有走嗎?」飛兒主動打招呼。
「嗯——」
他招招手讓飛兒到他的跟前,他還是那副眼鏡滑下鼻樑、斜眼上下打量飛兒的神情。
「飛兒老師,今天的事,你別放在心上!」於校長雖然沒有在現場,但還是會有人給他打小報告的,至於他們的說辭是怎樣的,飛兒斷定沒有好言好語,但於校長的口氣卻出乎了她的意外。
「對不起,於校長,我——我沒來多久,一直給學校增添了麻煩,真不好意思——」飛兒是有怨氣,但還是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於校長點點頭,他算是理解她的處境,他說: 「我們做老師的,除了教育好學生,還要有良好的心態。干老師這行的,就是要面對各種各樣的家長,我都到退休年齡了,什麼樣的家長沒有見過啊!」
飛兒忽然有滿腹委屈一吐為快的衝動,「可是,她是故意刁難人的啊!」
「所以,我還是那句話,心態最重要——這事就當過了吧!希望別影響你繼續任教的情緒。」於校長平淡地撩撥著她心裡的陰影,讓她的心,暫時有了一種被人諒解的舒暢。
於校長雖然只是寥寥數語,但足矣!此時,它如暖春三月的風拂去飛兒心頭裡鬱積的寒意。
「謝謝您,於校長——」飛兒感激著。
在「向武村」,在蕭母無形的高壓政策下,跟飛兒說這麼多話的,除了那些心無城府的孩子們,那就是於校長了。
「我回家了,你好自為之,做好本職工作吧!」於校長說。
「嗯!我知道——於校長慢走!」
於校長看了面前被大伙孤立的飛兒一眼,搖搖頭,背著手走了。
飛兒關好辦公室的窗戶,巡視著一番,鎖上門,走出了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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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一身的疲憊,一個人走在秋天落葉紛飛、坑坑窪窪的小路上。
天色昏暗, 四周無人,隱隱約約,草叢灌木的影子。風吹著樹葉「沙沙」地響,還有自己不緊不慢、拖沓的腳步聲。
時間不早了,爸媽一定在家等了急了,飛兒不由快步向前。
在一棵大樹後,冷不防閃出了一個人,攔住了飛兒的去路。
飛兒低頭往左,他向左;飛兒往右,他向右。
他嘴裡不乾不淨地說著:「胡媚兒,來啊!哥哥在這,勾引我啊!」
飛兒聞言,嚇得一大跳,她碰到了不懷好意的人了,不禁倒退三步。
這「向武村」民風向來淳樸,還沒有聽說哪家的姑娘碰上心懷歹意的男人,被人猥瑣的事,什麼人這麼大膽?
她抬頭,認真地看著對方,二十出頭,個子不高,挺壯實的模樣,下巴依稀有顆綠豆大的黑痣,痣上好像還有毛毛。飛兒記得來人就是當初抄她家時,向蕭母請示「要不要連樓上一起端?」——蕭的一個堂兄弟。
飛兒厲聲罵道:「真不要臉,走開——」
他涎著臉,嘻皮地說:「妹,『胡媚兒』和『不要臉』是一路的貨色,我們還天造地設的一對了,絕配!」他說著,上到飛兒的跟前,開始動手動腳起來。
飛兒左躲右閃著他的騷擾,嘴裡憤憤地說:「噁心!你再不走開,我叫人了——」
「好啊!呵呵,我看你這個時候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她一個纖弱無助的小女子,注定逃不脫他的手掌心了。他得意地放肆大笑起來。
飛兒看看四周,真的,哪來的一個人影?這個時候,山裡的人早就圍在自家的灶前燒火做飯,準備開飯了。她後悔自己晚回家,偏偏又碰到這樣心懷叵測的傢伙,她開始後怕了,不詳漸漸籠罩著她的身心。
「你,你……你敢碰我一下,你的堂哥蕭是不會放過你的。」飛兒想到了蕭。此時此刻,蕭在哪兒啊?你可曾感應到飛兒深陷困境啊!此時此刻,誰能救救孤立無援,弱小的她啊!
只聽對方陰陽怪氣地說:「嘿嘿!你別指望蕭了,我家的嬸子說的對,我家的蕭哥哥是一個堂堂的大學生,又有一份高工資、高待遇的「鐵飯碗」。他不會真心要你的,只是和你玩玩而以,我們有得配,我們才是一對兒,你還是從了我吧!」
「你——」飛兒氣得全身發抖,說不出一句話來。
「寶貝,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我一看見你,心裡就癢癢的,你就成全了我啊!」他色迷迷地說著,越來越不像話了。
他湊近飛兒,又開始毛手毛腳的。
飛兒使出全身的勁兒,狠狠地向他的臉上拍去,他輕易地躲開了,飛兒的手臂卻被他反手抓住了。
「放開我——臭男人,流氓!」飛兒怒罵著,掙扎著。
她另一邊的手又抓又擾地揮舞著,也被他牢牢地控制住了。
完了!飛兒的心如墜萬丈深潭徹骨寒,她驚恐地瞪大了雙眼,期盼著奇跡出現,期盼著誰可以救下她,否則——從此後,叫她有何面目留在世上做人啊!
「哈!今天讓你嘗嘗『臭男人』的味道,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欲死欲仙,欲罷不能——」
面前的男人無恥地說著,眼看著臭烘烘的嘴巴又對過來了。情急之下的飛兒踢出右腳,向他的下跨踹了過去——
可惜,飛兒的氣力太小了,那人只是負痛彎了彎腰。
「我×你媽的,老子給你臉不要臉——」
他惱羞成怒,嘴裡罵著髒話,左手一把抓住飛兒的頭髮,右手臂的胳膊肘狠狠地向飛兒的太陽穴砸去——
「啊——」飛兒慘叫一聲, 腦裡一陣錐心般的刺痛,頓時天旋地轉,昏了過去。
眼看著飛兒的身體軟綿綿地趴在了那人的肩頭,他奸笑著,把手伸向她柔軟纖細的腰間,抱起她向黑暗的樹林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