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間,徐音和靳信就從地下室走了上來,靳信的樣子好像很疲憊,沒作停留徑直走上樓。徐音走進來廚房笑咪咪的說,「小真,謝謝你哦。接下來的交給我吧。」邵尋真不好意思的說,「我不會做飯,不然就可以幫你做了。」
「小真太可愛了。」徐音喜歡的說,「你啊,就乖乖上樓寫作業去,這些就讓我來做好了。你的任務就是等著吃。」
「嗯。」邵尋真也不扭捏,乾脆的答應。
吃晚飯時,靳信卻沒有出現,徐音只輕描淡寫的說他不舒服,晚點再吃。儘管邵尋真覺得哪裡不對勁,卻謹守自己的為客之道,沒再發問。
第二天早上,邵尋真依舊天不亮就被徐音拖進浴室裡進行脫皮工作,然後又是一頓翻箱倒櫃,扯出一件可愛的毛線衣,一條九分褲,一雙帆布鞋,一頂鴨舌帽。通通扔到她懷裡後,還是那句話,「換好後下來吃早餐。」
邵尋真是個對穿著沒概念的人,昨天既然已經被全校的人當成怪物參觀過,索性破罐子破摔,給她什麼就穿什麼。
換好衣服走下樓,眼光不由自主瞥向靳信。沒了疲態,整個人又是一副剛從墳墓裡爬出來的樣子。邵尋真倒覺得,還是這模樣襯他。徐音拉過她,繞了一圈嘖嘖稱讚,「小真,你還真是個衣架子。穿什麼都漂亮,可愛死了。這週末阿姨帶你再去多買些衣服。」
「還買?」邵尋真趕緊搖搖頭,「大嬸,夠多了。這些衣服都夠我穿幾年了。倒是靳信,」下巴挑向靳信,「天天都是白襯衫,也不知道他冷不冷,你給他多買幾件吧。」
「咦?」徐音湊近她,好奇的說,「我們小真會關心人嘍。」隨即沖靳信說,「喂,小子,有人關心你,起碼有個表示嘛。」
邵尋真尷尬的扯住徐音,「我……我沒那個意思啦,我……」
「謝謝。」靳信淡淡吐出兩個字,卻未中斷用餐的動作。
「呃?」邵尋真沒料想他會回答,有些不知所措。
徐音用胳膊肘捅捅靳信,曖昧的說,「不錯嘛,會說謝謝了?」靳信根本不為所動,仍是慢條斯理的吃早餐。
走進學校,會發現門口的學生數量較昨晚有的一比。直到靳信和邵尋真出現,原本喧鬧的門口瞬間變得井然有序。邵尋真雙眼怒瞪,擼起袖子,一副誰敢多瞄就立即衝上的模樣。
人的『習慣』有時候很可怕,當驚訝不再的時候,就會漸漸視其為正常。邵尋真一連兩天的驚艷雖不至讓人欣然接受,卻會以全新的眼光去審視和評判。第一天或許認為是不倫不類,第二天,則會在原有觀點上又發現一些新奇。一周以後,全新的邵尋真被大家習慣性的接受了,依舊暴力不變,卻魅力增強。男生不再視她為洪水猛獸避之唯恐不及,女生也會在課餘討論她的服裝搭配。而她跟靳信之間的撲朔迷離,也成了茶餘飯後的又一話題。
邵尋真對八卦根本不屑一顧,她最不怕的就是人後議論,惹急了大不了就是動手揍人。她才沒興趣為那些愛嚼舌根的人再添新料。倒是有一件事令她不解,跟靳信除了在家裡會有接觸外,學校裡完全就是兩個陌生人。他不會有事找她,不會主動跟她講話。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意哪些,靳信一直就是那副雷打不動的樣子,她卻對這樣的他生了某種期待,期待他如何,她說不清。
因為他,邵尋真的生活發生巨變;也因為他,邵尋真的認知裡,有了男生的概念。或許,從他說帶她走的那一刻起,他的存在本身就發生了改變。
邵尋真坐在小花園的台階上,享受難得的午休。旁邊是焦不離孟的程小悅,「小真,靳信的阿姨真的好會穿衣哦,她給你搭配的每一套衣服都好漂亮好時尚呢。」
「是嗎?不懂。她給什麼我就穿什麼。」
程小悅好笑的說,「你啊,乖乖聽她的就好,她會把你打扮得漂亮又可愛。」很欣慰能跟邵尋真這樣安靜的坐在一起聊聊女生的話題。自離開邵家後,別人或許沒發現,她卻看得真切,邵尋真身上已少了許多怨恨的戾氣,儘管還是暴躁。
突然,邵尋真坐直了身子目視前方,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校花譚佑藍正保持著優雅恬靜緩步走過來。「哼哼,」邵尋真撇嘴冷笑。哎,又來了,程小悅頭痛的撫上額角。她就不能像個正常的女生嗎?哪怕她不喜歡衣服首飾談論男生,至少也不用像個痞子一樣偏愛找漂亮女生的麻煩吧?
邵尋真站起身漫不經心的晃到譚佑藍面前,「校花,好久不見了。你的瘋豬王子呢?」譚佑藍秀眉微蹙,口氣不善的說,「邵尋真,我有惹到你嗎?幹嘛總喜歡找我麻煩?」如果說之前那個髒臭的邵尋真讓她害怕,那麼現在這個時尚漂亮的邵尋真則讓她感到討厭,討厭到可以針峰相對。
「咦?」邵尋真有趣的看著她,「會咬人了嘛。」
譚佑藍一臉寒冰,「讓開!」
「什麼?」邵尋真痞子樣的擋在路中間,「我偏不讓。小姐,你能怎樣啊?」
「你……」譚佑藍纖手指著她卻說不出話,是啊,她能怎樣?跟她吵還是打,破壞自己形象不說,她根本就是個女惡棍,跟她有牽扯只會自貶身份。
「我什麼我?看你一副自命清高的樣子就讓人想吐,拜託你正常點好不好,看到男生就像花蝴蝶一樣,看到女生就愛搭不理的。叫你一聲校花還真以為自己美上天人人都喜歡你了?」
「你?!……」譚佑藍氣得臉脹紅也反駁不出一句。旁邊立即圍上一群看好戲的人,很多女生平時都瞧不上校花眼高於頂的樣子,這會全都幸災樂禍的抱臂觀戰。
「我我我,我說錯了嗎?也就是那只瞎了眼的瘋豬會當你是塊寶。」
「哈……」周圍傳來一陣悶笑。
「邵尋真?!」剎時,蘇靜楓猶如天兵天將般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