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尋真呆楞片刻,略有不自在的推開她,「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心裡竟漫出一絲感動。
這個全新的邵尋真讓程小悅興奮異常。剛看到她時,只是驚歎眼前的女生好有衣架子,黑色小外套搭配一條綠色絲巾,牛仔短褲下是一雙米色中長靴,露出了半截小腿顯得雙腿筆直而又修長。柔順的長髮懶懶的披散著,臉龐嬌小皮膚白晰,流海下的眼睛烏黑明亮,要不是這雙狡黠的雙眸,她根本認不出眼前的時尚女生就是邵尋真。天啊,這一定是上帝跟她開的一個玩笑。
蘇靜楓漸漸消化了眼前的事實,驚訝程度不亞於看到尼斯湖水怪。邵尋真可以坦然面對別人的嘲諷,唯獨不適對讚美,「搞不懂你,稀奇個什麼勁……我走了。」剛轉身,靳信的聲音就傳過來,「放學後,在校門口等我。」
「知道了。」
程小悅張大了嘴巴跟上,「小真,你跟他……」
望著邵尋真離去的身影,蘇靜楓聽到了自己下巴掉到地上的聲音。「信……你剛才說什麼?」
「走了。」靳信淡然轉身,留下一堆被震驚到僵硬的人。痞子女改頭換面已足教人難以接受,不近女色的靳信居然還點名相約?這個世界太瘋狂了,耗子都給貓當伴娘了。
邵尋真的蛻變著實驚了每一個人,誰曾想那個平常髒兮兮的惡女打扮起來,竟會如此的俏麗可愛。每節課後,都會有人借各種理由過來以正視聽。雖然外表驚變,可骨子裡,邵尋真還是邵尋真,那個討厭一切美好的問題學生。她不找人麻煩就已經偷笑了,居然還敢成群結隊的跑來欣賞她?結果只能是……
「還敢不敢來了?」邵尋真一手扯住女生的衣服,一手拽住她的長髮。抬起頭怒氣騰騰的沖周圍咆哮,「當我猴子嗎?有什麼好看的?誰再敢來,我拆他骨頭!」
「媽呀,快跑。」看到痞子女發威,沒人再敢逗留,一窩峰的全散去。本質果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對於邵尋真來說,能不能改還是個問題。可是,一個賞心悅目的野蠻女生總好過一個又髒又邋遢的暴力女。
憋了很久,雖然知道她可能會不喜歡,程小悅還是硬著頭皮問,「小真,昨天發生什麼事了嗎?」意外的,邵尋真並沒有發脾氣,對這個經常給她帶早餐縫校服的女生,她永遠都不會真的生氣。「我離開邵家了,現在跟靳信還有他的阿姨住在一起。其它,沒什麼好問的了。」
同邵尋真一樣,程小悅在乎結果甚於關注過程。所有的前提都圍繞著一個結果,那就是離開邵家,這就足夠了。「小真,我真替你高興。」程小悅由衷的說,「把邵家帶給你的記憶統統都忘掉吧,他們不配在你腦中生根,你的人生從此以後不會再有那些身影。從現在開始,做個嶄新的邵尋真吧。」
不知道應該怎樣回應這種煽情,邵尋真不習慣面對感動,只能延用一貫的風格,「揍人算不算嶄新的開始呢?」
「呵呵,」程小悅無奈的搖頭失笑,「不暴力還是邵尋真嗎?」輕輕拉起她的手,「小真,我一直都知道你很漂亮,一直都知道。」邵尋真不適的抽出手,「別這麼肉麻好不好,真搞不懂,換身衣服就把你刺激成這樣。」
相對邵尋真的徹變,靳信跟她的關係更加讓人捉摸不透,早上那句曖昧不明的話現已傳遍整個校園,以至放學時間一到,校門口竟形成了空前的堵塞。幾乎所有人都滯留在此,準備親眼見證本年度校園離奇事件的榜首。
遠遠的,靳信一現身,所有人都極為默契的分道兩旁。不去接近這個靜到讓人發悚的傢伙,是全校人高度一致的共性。靳信一手抄兜一手拎著書包,雪白的襯衫隨時被風吹得拂動。略長的頭髮遮住眼睛,蒼白的膚色好似大病初癒。靜靜走到校門口,靳信倚牆而立,周圍一切跟他沒有交集,只是在等待。
邵尋真的出現立即吸引了全部的目光,瞪著噴火的眼睛掃視一圈,膽小的立即躲到後面。「都看什麼?想讓我拆你們骨頭嗎?」一路揮舞著小拳頭來到校門口,還不時回頭警告,「再當我是動物園裡的猴子,我就一個個擰下你們的腦袋當球踢!然後……」
「走了。」靳信一聲招呼,邵尋真馬上玩變臉,聽話的跟上,「來了。」心裡卻在期待,不知道大嬸晚上會做什麼好吃的。
看到痞子女變乖乖女,除了吃驚,四周的圍觀群眾只能再次的感歎世界真奇妙。
回到家,靳信沒有上樓,而是一言不發快步走向地下室。邵尋真盯著他的背影,不解的問徐音,「他幹嘛去?沒見他這麼急過。」徐音瞥一眼他離去的方向,不動聲色的說,「可能是去找東西吧……小真,你幫我把米洗了好嗎?我去看看這小子,省得他翻亂東西。」
「嗯,行啊。」邵尋真痛快的答應下來,見她扔下書包走進廚房,徐音急忙跟進地下室,摸到牆角處一個不起眼的小石塊,輕輕按下去,看似普通的牆壁立即向兩邊分開移動,露出兩扇光滑堅固的鋼製門,她將整個手掌貼在右邊的掌紋識別器上,隨即又輸入一組密碼。兩扇門應聲而開,徐音謹慎的側耳傾聽,確定外面沒有動靜後才閃身進入。同一時間,牆門合閉一切又恢復如初。
邵尋真在洗了第七遍米後,終於滿意的放進鍋裡。在邵家雖然一直受虐,卻沒有被奴役過,因為她只是他們發洩怒氣的對象。所以她根本就不曉得米要洗成什麼樣算乾淨,水要放多少算合適。看看時間,徐音跟靳信都已經消失很長時間了,找什麼東西需要這麼久?疑惑歸疑惑,她不會真的下去一探究竟,這裡始終是人家的地方,她再怎麼不拘小節,卻也懂得基本的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