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們回到家,小紫縮在門口,讓人憐惜不已,凌亂的頭髮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她的表情。我們走過去,我輕輕碰碰她,她抬頭看我。眼眶紅腫紅腫的,洩露了她的心情,臉上髒兮兮的。
「美曦。」她抱著我痛哭。
「不要哭了,嗯?」我安撫她。
「嗯。」她點頭。
我打開門,扶她進了屋子,哥哥看見我們,問,「小紫你怎麼了?」
「哥,我先上去休息了。」 瞧了小紫這樣,我也不知道改怎麼辦。
他頷首。
「那我先回去了。」凌風開口。
「我送你。」那是哥哥的聲音。
「不用了。」
他走出了屋子。
「美曦,我想過了,我不再哭了,從今天開始我要天天笑著過下去。」
「嗯。」你能想通那是最好不過了。這兩天賴在我的小床上,還跟我搶被子的,夠嗆人的。
「今天我們出去玩好不好?」她使勁地搖我。
「好好好。」想多睡一會都不行。昨晚被她害得到很晚才合上眼,半夜還要醒過來,還不是被她踢到地板上。這傢伙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了。以後我還是消失得了,被她這樣一折磨,我都老了一歲了。
「你怎麼不起來?」
「我再睡一會。」
「不行!」
「你不是要我哥去嗎?你先去叫他吧。我待會就起來了。」先打發了你再說。
她很痛快地就去打擾他去了。困死了!我裹緊被子,多休息一秒也是休息。
她玩得很開心,哥還不錯,只有我一路打著哈哈,真要命!再補也補不回來了。我坐在椅子上,看著小紫玩了摩天輪還要玩那,不是她埋單,她也不會關心。哥手裡拿著兩杯飲料,遞給我一杯,坐在我旁邊。
「沒睡好?」
「跟她睡要是能睡好的話,我就不會這樣了。」
「哲一,我們去鬼屋。」
鬼屋!頭上一朵鬼雲呼過去!她是不是傷心到那個地步了啊,鬼屋她也敢去,夜路都不敢走的人還有勇氣去鑽鬼屋,不把她的小魂嚇到地府去也真是奇跡了。
「不好吧。」
「沒有什麼不好。」她過來拉著他,「美曦你要不要?」
「我還是不要了。」我不會虐待自己的聲帶的,眼睛消受不起那些恐怖的場景。
「好吧,看你這樣,我奉陪。」他們兩個人朝鬼屋的方向走去了。
希望她晚上會回家去睡,不然我會慘了。
滴滴——
我拿起手機。「喂?」
「是我。」
是顧逸飛,他打給我一定是為了小紫吧。
「小紫在你哪裡嗎?」
「嗯。」
「你現在在哪?」
「我們在遊樂場。」
「嗯。」他很難過地回答我,就沉默不語。
「喂,逸飛,你還好吧?」
「我沒事,你要幫我好好照顧她。」
「嗯。」
他掛了電話。
顧逸飛還真慘,碰上小紫,沒事當分手來玩的人。我真替他都感到惋惜了,好好的,說什麼分手嘛,還把自己弄成那樣,害我也跟著受苦受累。
「鬼!……鬼!啊——」小紫尖叫著,一激動,竟把我從床上狠狠踢下來。
我的腦袋和地板比拚誰比較硬。我拉開燈,疼死我了!她還真霸佔了我的小位,嘴裡還夢囈不停。我揉著撞疼的腦袋。我還是不用睡好了,這已經是第N次被她踢下來了。原本祈禱她回家,可是她卻選擇留下我這裡都成了旅舍了。收留她事小,重要的是她睡得很香甜,而我卻不得安寧。朋友,還真是贖不完的罪。
早上去上課的時候,小紫被田老師叫去訓話了,回來的時候還笑盈盈的。我問她怎麼樣,她什麼也說,就是傻笑。看上去很輕鬆的她,才是不正常的她。不是我報復她,那麼大的轉變確實該懷疑。
「你的頭又怎麼了?」凌風還特別強調「又」字。
「沒事,自己弄的。」
「怎麼弄的?」他大有想發飆的情緒。
「不小心滾下床去了。」
「地板去改裝下,不然照你這樣下去,早晚出事。」
「不會的啦。我保證。」只要小紫什麼時候回去了我也樂觀了。這跟我家可憐的地板可是沒有任何瓜葛的,要說還是說小紫去吧。不過我也不會像她那樣沒有良心,為了自己享眼福就陷害自己的朋友。
他還是不太高興,我知道,他是關心我,但是也不用太小題大做了吧,又不是每次都會這樣。
「美曦,今天我還去你家吧。」小紫一蹦二跳地到我面前,歡喜地說。
「不要了。」我趕緊躲在凌風後面,要是真的這樣子下去,我早晚會崩潰的。
「怎麼了?」她好奇地繞到我後面問。
「沒事,只是你不回去,邵阿姨他們會擔心你的。」拜託!邵阿姨千萬不要答應她了。
「哦,我已經說了,他們也沒有說什麼。」
我徹底焉了!這回我又要遭殃了。
「怎麼了?」
「沒事。」我總不能說你讓你去吧,不被你罵到頭破血淋的悲劇才怪呢,而且她現在是非常時期,作為她的倒霉死黨,我就活該承擔這個倒霉的責任了。
「小紫,你肚子餓不餓?」凌風問。
「嗯?」她睜大眼睛,然後笑得眼睛彎彎,道,「有一點。」
「想吃什麼?」
「你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我從來都是不挑食的。」
還敢說呢,天天挑食的人說自己不會挑食,說起來還那麼輕鬆。無語了。大概是凌風在這裡,秀色可餐唄。
「走吧,我們去吃餐去。」
我們進了一家格調很優雅的西餐廳,很安靜,只有優美的旋律在緩緩迴盪,人也不多。我們找了一個比較靠窗的位置坐下。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都喜歡選擇安靜。
我們各自點了自己喜歡的菜之後就坐著閒聊了。
「小紫,你無家可歸嗎?」凌風問她。
「嗯?」她張大雙眼問。
「嗯。」
「不是啦,只是好久沒有和美曦在一起了,就想跟她在一起,順便培養感情嘛。」
我暈!我跟她的感情就是那樣培養的嗎?把我踢下去,還跟我搶被子,還把雙手雙腳舒服地擱到我身上。不用培養,我們的感情本來就是很不錯了,再被你這樣培養下去的壞,早晚會惡化的。
「是這樣啊。」凌風看我一眼,「美曦,你額頭上的那些傷也是培養的吧。」
我差點想笑出來,但還是忍著,小紫的傷表面上是沒有事,可還是擔心她。大不了,我自己滾下去,被她狠踢真的太痛了。「沒事。」凌風看著我,我不知所措。這時候,服務員很適時地端上我們的食物。
「美曦,這個我不喜歡吃。」小紫指著盤子裡的牛肉,厭惡地說。
剛剛還好意思說自己不挑食呢,這麼快就露出狐狸的尾巴來了。你不吃,難道還叫我吃啊。只是很抱歉我對牛肉沒有什麼好感,還是我的糖醋排骨比較好。
「那你就吃這個吧。」凌風指指自己的。
「不用了。」她害羞地慢慢吃著。
我還真是想笑了。
是的,跟小紫在一起我的厄運也開始急劇上升,先不說被她搞得暗夜難眠,單是跟她在一起,顧逸飛也找上門來了,還跑到學校公開圍堵我,今天就打了幾百個電話了。我還真是佩服他的耐性有多好了,都是我沒有耐性跟他扯,他還是很有能耐。小紫逼著我要是我敢跟顧逸飛提半個有關於她的字眼,我就等著繼續跟她「培養」吧。我真的很對不起顧逸飛的電話費和時間了。我真的很想幫他,但是我的日子總不能那麼慘的過下去吧。
「顧逸飛!算我求你好不好?你想找她你就直接去找她吧,我真的是很想幫你,但是我也很無奈。你就通融一下,好不好?」我只差沒有跪下去抱著他的粗腿求他了。
「嫂子,你就看在凌風的面上,幫我一回吧,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難忘!你就幫幫我吧。」他比小紫更厲害了,一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不肯鬆手。
「我…你就別為難我了。」今天小紫還打算去我家過夜呢。
「只要你幫我一回。就一回!」
「我上次也幫你一回了,你不也說就一回嗎?」
「這次是真的,我沒有騙你。你難道忍心看見我們這樣痛苦下去嗎?我知道你是一個最善良的人了,你就幫我一回。如果你以後也需要我幫忙的話我一定會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真的!我沒有騙你!」
「好吧,看在你那麼喜歡小紫的份上我就幫你一把,不過,就這一次!下不為例!」我也是可以看出他們兩個是真心相愛的,我就成人之美一次,也是為了脫離小紫那個苦海。
「謝謝。」他感激涕零道。
我打電話把小紫約出來,掛了電話之後,結果會是怎麼樣,就要他們自己了。能夠和好,那是最好不過了。要是跟想像的不一樣,我真的會更慘!哎!老天啊,拜託你了,就看在我這麼誠懇的份上,就成全我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