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地站到天台上,換了環境,也換了不同的夜景。我拿著飲料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嚐著。雙眼被眼前的情景給迷住了:一個差不多五歲多的小女孩穿著很可愛的睡衣在追著一隻小巧可愛的白色貴賓狗,嘴裡喊道,「童童,等等我,童童…不要跑嘛…」
可是那隻小狗就是撲前撲後,一會左一會右。怎麼追也追不上它。小狗繼續跑跳著,最後鑽進我家大門的隙縫裡。小女孩眼睜睜地看著它,雙手抓著鐵桿,輕輕叫道,「童童,快出來啊,我帶你回家,童童…不然我不理你了。」
看到這裡我很於心不忍,下了樓輕手輕腳地走到小狗的後面,輕輕地把它抱起來。小女孩瞪大無辜的雙眼,以為我不還給她,眸子裡含著一絲淚光和懇求我。我打開門,把小狗還給她,她緊緊抱住它,輕輕地很愛憐地撫摸著它的毛髮。
「小朋友,你不謝謝我嗎?」我蹲下來看著她。蹲下來的時候卻聯想到凌風為一個小女孩弄傷口的情景。那個他,真的很帥!
「謝謝。」她怯怯地說。
「你家在哪?」她自己一個人跑出來是很危險的事。
「在那。」她伸著手指明方向告訴我。
「你很喜歡它。」目光落到那只在她懷裡不安分的小狗身上。
「這是我爸爸媽媽從美國給我帶回的生日禮物。他們都沒有時間陪我玩,只有它陪著我。」她變得很傷感。
我忽然很感觸,憂傷根本就不屬於她這麼小小的年紀的。想想自己,從小有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寵著,還有一個天天陪我玩耍的哥哥,什麼是憂傷我根本就不懂。看到她這樣,心裡真不是滋味。
「讓姐姐陪你玩好不好?」
她稍微猶疑了一下後才輕輕地點下頭,又繼續梳理小狗的毛。
進了門,我替她換上拖鞋。
「誰家的孩子,這麼可愛?」媽媽的聲音從後傳來。
小女孩僵在那裡,看著眼前的陌生人。
「別怕,這是姐姐的媽媽。」
「阿姨,你好。我叫玲玲。」好懂事的一個孩子。
媽媽放下杯子,喜歡地走到她面前,說,「真乖。歡迎來我家我玩……這小狗好可愛啊。」
「它叫童童。它是我的好朋友。」
剛開始還有些生疏,到最後她竟大膽地爬到我媽媽的身上亂撒嬌著。
「阿姨,你好漂亮哦。」
「謝謝。」媽媽笑得就像年輕時爸爸誇她一樣,其實媽媽一直都很漂亮,如果我和她站一起說是姐妹也不誇張。「玲玲也一樣。」
「玲玲,要不要吃蘋果。」哥哥舉著一個紅通通的蘋果問。
「要。」她走到哥哥面前,伸手就要拿。太高了,拿不到,乾脆爬上哥哥的身體。拿到了卻捨不得吃地揣在懷裡,笑得很靦腆。
「媽,我們應該給玲玲的家人說一聲。」哥哥說。
「嗯。」
「玲玲你知道你爸爸媽媽的電話嗎?」
「知道。」她舉起手並報上一串號碼。
等時針指向十一時,有人來按門鈴了。哥走去開門,來者是一位很年輕的女人。臉上掛著微笑。玲玲叫聲媽媽就衝了過去。
「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她歉意地說。
「沒事,她很乖,我們都很喜歡她。」哥哥說,「進來坐坐吧。」
「不了,太晚了。真是對不起,打擾你們了。我家就在你們旁邊,有空歡迎你們去坐坐。」
「我們會的。」
「那我先走了。」
「阿姨,姐姐哥哥。再見。」玲玲擺擺小手說。
「拜拜。」我們送她們到門口。那隻小狗在後面追來繞去的。
「班長,你還真是狠心,人家在公園裡等你等了一夜。」蕭寒打抱不平地指責我的狠心,「你的心真的好恨哪。」
我疑惑地看著她,什麼意思啊。搞得我一頭霧水。
「你不去也要跟人家說一聲吧。」她責怪我。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不懂。」
「邱楓給你的那封信,你沒看嗎?」
「什麼信?」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就是昨天我交給你的。」
「啊,我忘了看了。」
她故作暈倒狀,對著額頭大肆虐待,「我可憐的校草。」她悲痛欲絕地離開這裡,坐到自己的位子上,雙手杵著下巴,好像在想什麼似的。
「坦白從寬,拒絕從嚴。」
剛走了一個又來了一個。
「說,昨晚去哪?」小紫站在桌前,雙手叉腰,像是審問犯人一樣。
「在家裡——」我故意拉長尾音,「別整天對待犯人一樣行嗎?」以後要是顧逸飛做錯事了,還不得判刑。
「跟誰?」
「我,媽媽,哥哥,還有玲玲。」
她猛地坐下去,高興地看著我,那雙大眼睛似是很無辜。「還好你沒去,不然就遭了。」
說得我一塌糊塗。「你在講什麼?」
「邱楓給你的紙條落到凌風的手上了。」
什麼!怎麼可能,我明明放在包裡的。我打開包一看,確定那封信真的不在了。昨天我敢肯定我是放在包裡的,怎麼會不見了呢?還跑到凌風的手上!想,認真想……對了,昨天在接凌風的電話的時候不小心那封信也被我給掏出來,掉到地上了。可是怎麼也想不通,就算掉到地上,也不可能自己長腳跑到他手上啊。難道是有人把信件交到凌風手上了。反覆想想,也只有後者的可能性較大。但是會是誰呢?……
「在想什麼?」
「沒有。上課了。」
她悶悶不樂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嘴裡在嘀咕不聽,好像是在抱怨我不當她朋友看吧。
老師在講什麼我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我怎麼也想不通也想不出到底是誰要這樣做。
嘟嘟——
手機響了。
我拿出一看,是凌風的。
他說了要過來接我。
我對著天空長長地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