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在病房裡爭吵,大概讓芷晴她為難了!兩兄弟很有默契地轉向她笑笑,輕聲安慰了幾句,相繼出了病房。
一邁進樓梯間,霍政戡即刻上前一步,豁然扯住弟弟的衣領,憤怒地低吼到:「霍政衡,你想挑戰我的極限嗎?」
「哥哥,放手!動粗會辱沒你高貴的身份的!」霍政衡半瞇著雙眼,桀驁不遜的回敬道。
「芷晴捨命救了你,你還要為難她嗎?」霍政戡實在懷疑,這混蛋還算不算人哪!
「我有為難她嗎?哥哥,怎麼能這麼說呢?」哥哥可以在這裡陪她,他就不能嗎?
「芷晴已被你折磨地夠慘了,你還要繼續傷害她嗎?」他狠狠要著牙,欲將對方碎屍萬斷。
「我承認當初是殘忍了一點,可那樣做並不針對晴兒!」哥哥難道不清楚,她受的苦全是因為他嗎?他霍政衡只是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愛著他人罷了。
「看來你很清楚她心裡想什麼!」明知芷晴不愛他,何必還來糾纏她?
「你不就比我早幾天認識她嗎?」如若她跟了哥哥的時候不是處子,她還會對他這樣念念不忘嗎?霍政衡堅信她一定給了哥哥,女人對於自己最初的男人才會這麼在乎的。
「你一定要糾纏下去嘍?」
「怎麼,沒自信?你就那麼害怕公平競爭嗎?」
「自以為是!我會怕你嗎?」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霍政戡輕蔑的看了對方一眼,將其狠狠推開,極其不屑的咒罵到:「找死!你會後悔的!」
鹿死誰手還很難說?哥哥有黑道背景,以為他就是吃素的嗎?只要對方能答應下來,他的目的就達到了!整理著衣領,溫和的問到:「打算跟芷晴怎麼說?」
怎麼說?鬼才知道呢!
「哥哥為難了?那就由我來說吧。」他沒哥哥那麼死要面子,才不在乎被那個女人拒絕呢!
門開了,兩個男子同時進入秋芷晴的視線。她以為,總有一個會走的……可惜她的願望沒有實現。
「晴兒,我想跟你單獨談談,好嗎?」霍政衡開口的第一句,就是先將哥哥掃地出門!
見鬼!這混蛋要跟芷晴說什麼,非得背著他嗎?霍政戡忽然覺得自己被那傢伙暗算了。他該出去,還是該留下呢?看了看芷晴,覺得進退兩難了。
她該如何回答?順著這個,一定惹火了那個。她夾在中間,只能低著頭,始終無言……
「哥哥,請你迴避,好嗎?你不是連這點氣量都沒有吧?」
「好吧,你們談!」霍政戡果斷地轉身出了門。並不是因為弟弟使出了激將法,他是實在不捨得芷晴繼續為難啊。
病房裡只剩下霍政衡與秋芷晴二人,她對他本能的抗拒再次發作了。東窗事發之後,他終於有機會與她獨處了,他會怨她嗎?會報復她嗎?她吞著吐沫,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做了虧心事嗎?那麼緊張幹嘛?」他的一句玩笑,已然嚇壞了她。昨晚發生的事情,他都知道了嗎?他已知道了霍政戡再次要了她嗎?天哪,他不會是在質問她吧?
「昨晚……」她急於澄清,可她心裡尚存一絲僥倖。
「——謝謝你救了我!」他接著她的話往下說。既然這女人為救他可以捨棄性命,其他的那些又算得了什麼。
他不怪她嗎?大概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吧?稍作平靜,淡淡的回答:「你沒事就好了。」
「晴兒,對你,我不想轉彎抹角。坦白地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愛著哥哥?」
即使是,她也不敢說!何況她此時對於自己究竟屬於誰,已經越來越模糊了……
「坦白回答,我不會怪你。」其實這問題的答案他非常清楚。
沉思片刻,她終於咬緊牙關,肯定的說到:「是的!」既然不能隱瞞,她只能豁出性命了。
「那我呢?你一點都不喜歡我嗎?」他以指尖撫過她白皙的臉頰,期待她的回答。
他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呢?她甚至連想都沒想過!她喜歡他嗎?不知道!可她與他也有肌膚之親呢!她無法回答,倉皇躲避著他的注視,再也不敢抬眼看他。
「是不確定嗎?」他準確地讀出她的心事,伸手抬起她低垂的下巴。
「我……」望著對面那雙沉靜如水的眼睛,她全然忘了自己要講的話。
「晴兒,他是你的第一個男人,對嗎?」霍政衡對此十分無奈,卻也毫無辦法。
她沒講話,微微點了點頭作為回答。她此生罪孽深重,永遠不可能從一而終了。
「假如沒有他,你會愛上我嗎?」他覺得問題的癥結就在這裡。
會嗎?如果霍政衡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會不會同樣守著他?誰知道,天下有太多的事情是禁不起假設的!
「晴兒,給我個機會,試著接受我,好嗎?為此而拒絕我,實在太不公平了!」他幾乎是在控訴!都什麼年代了,她怎麼還這麼保守呢!忽然想到她編造的那個不怎麼精彩的故事:羯族人?她那顆腦袋還真像是一千幾百前的古人!不由笑道:「如今的人,早就忘了三綱五常,誰還會像你那麼想!」
「你真的相信我沒有說謊嗎?」她以為他是這個意思,希望有人能相信她的話。
「聽起來很離譜,可我竟然有些相信了。羯族人,對嗎?會騎馬,會射箭,可你為什麼不找個機會證明給我看?」他將俊美的臉湊近,輕輕吻了她的前額,甜膩一笑,「晴兒,從前我傷害過你,為此我十分抱歉,因為那時你夾在我與哥哥兩人的恩怨之間。從今天起,讓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先從朋友做起,答應我,給我個機會好嗎?」
「可……」她該怎麼跟霍政戡交代呀?對方誠懇的請求幾乎讓她有一絲動搖,她差一點就隨口答應了。
「哥哥答應跟我公平競爭,這個你不必擔心。」他的話讓她覺得自己像是被對方牽著鼻子走。話說到這個地步,她還能拒絕嗎?可今後她與這個男人又該如何相處啊?無可奈何,咬著唇,低聲說到:「既然如此,我只好試著接受你這個朋友了。」她強調他只是朋友,試圖保持安全的距離。可她並不確定男女之間能否成為朋友。
他明知道她拒絕不了自己的,對此他有十足的把握!他甚至發現她對於自己並不是很討厭的。他猜得不錯,她心裡念著哥哥,可他的身影就藏在她心底的某個角落。並非她不願承認,也許她根本就不知道。跟他一起生活了那麼久,真就什麼都沒留下嗎?就算她不愛他,至少還有身體的情分吧?她真能忘了與他魚水之歡的百餘個夜晚嗎?
「呵呵,非常榮幸!公司還有事,我得先走了。下班後,再來看你哦!」他握著她消瘦的肩頭微微一笑,做了個輕鬆的深呼吸,戀戀不捨地出了房門。
「哥哥,事情已經辦妥了。我們的交鋒也就此開始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你現在可以進去陪她了。」霍政衡出了房門,片刻沒有看哥哥,匆忙與他擦身而過。霍政戡很想知道,他是如何說服秋芷晴的。他相信她愛著自己,可她為何沒有拒絕弟弟呢?難道他們兩人就不會日久生情嗎?
思慮片刻,推門進入房間。他臉上的挫敗瞬間映入她的眼簾:「政戡,你是生我的氣嗎?」她直覺他是因為她才變得這般低落。
「哪裡,怎麼會呢?我現在這個樣子不過是自作自受罷了!」他有資格怪她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霍政衡心思縝密,連他都很難應付,何況是她這樣一個沉默寡言的女人啊?
「事情已經過去了,說那些還有什麼用!」對於那場噩夢,她已不堪回首。他又何必再翻開往事來折磨她呢?
「芷晴,坦白告訴我,你愛他嗎?」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問,可他怎麼會莫名心虛呢?
老天,他也要問她這樣的問題嗎?他難道連她的心意都不知曉嗎?略顯失望,傷感的回答:「你不清楚嗎?」
「芷晴,對不起!弟弟他的確讓我感到了壓力,可能是我太在乎你的緣故吧。」他不想過多解釋,將她輕輕擁在懷裡。
「政戡,他說……要同我從朋友做起。」她枕在他肩頭,安然坦白到。答應了這樣的要求,他該不會責怪她吧……
卑鄙的人永遠都是這種下三爛的手段。以退為進,搞得芷晴根本沒法拒絕。只做朋友,他霍政衡會甘心嗎?還不是想消除她的戒備,嗣機下手嗎?
「芷晴……」他眼神空洞飄忽在前方,在她耳畔輕歎一聲,問到,「你猜得出他怎麼想的嗎?」
「猜不透。」她幽幽回答,「只是不清楚他真能將我當做朋友嗎?」霍政衡的心意明擺著,對方並沒有刻意隱瞞她。他說「從朋友做起」,而最終做到什麼程度為止,還用得著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