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稟陛下,夔安大都督雖獲南線大捷,但我大趙國北線戰局卻因兵力不足,缺少糧草而一再耽擱了下來。西鮮卑段遼大軍最近常常在我北部邊境滋事,望陛下早日定奪。」被加封為「單于元輔」的石閔跪拜於金殿之上陳述著邊防戰況。
石遂氣宇軒昂的跪坐於太武殿之上,莊嚴掃視著躬立於左右的兩班臣子。恰似成竹在胸,從容起身部署著北線兵馬:「傳朕旨意,加封王華為渡海將軍、桃豹為橫海將軍,率十萬大軍走海路;陸路由龍驤大將軍支雄、冠軍將軍姚弋統步兵十萬做前鋒,朕要親率大軍做後援,自海陸兩路進攻段遼。」
「臣等謹尊聖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分列兩班的文武官員見聖意已決,即刻俯身跪拜在地。石遂作出的決定誰敢有異議?誰不知道當今聖上生性殘暴,獨斷專行?他雖因謀逆篡位而坐擁江山,可殿前的臣子又有誰敢不服?所謂順者昌,逆著亡,惹他不高興可是要吃盡苦頭的。
退朝之後,石遂興沖沖回到尚陽宮,他終於有機會馳騁沙場延續祖上的榮耀了。整日待在這平靜的宮中整個人都快廢了,只有他們漢人才喜歡那樣做皇帝。
「愛姬,愛姬?」他一連喚了好幾聲,都沒人回答。不由有些惱火,婢女們都在這裡,怎麼惟獨她不來接駕呢?
惡狠狠的看了眼跪在腳下的婢女,沉沉問到:「段容華何在?」
「回陛下,奴婢不知。」幾個奴婢驚恐地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
真是混帳!趁他早朝的工夫,人就不見了?居然連個招呼都不打。石遂憤懣填胸,煩躁的揮袖離開寢宮。
「啟泰!」
「小奴在。」一身石青長衫的年輕太監立即恭敬的候在一旁。
「段容華私離尚陽宮,到現在還不見人影。即刻譴人把她給朕找回來。」他量她也沒有能耐飛出宮牆。
段嫣然一大早就回到了內事處,可惜那李公公說什麼也不肯給她安排事情做。無奈之下,回到大嬸所在的浣衣房,找來個大木盆將兩條長長的袖子一挽,幫大嬸洗起了衣服。
整整一上午都在簡樸的院落裡說說笑笑,直到李公公慌慌張張的跑進院門:「哎呦,我的小祖宗,您怎麼在這裡啊!陛下震怒,這禁宮上下找您都找瘋了!」
「怎麼會這樣啊?我昨日告訴過他要回內事處的。」豬頭啊,不長記性,現在又來怪她?
「別瞎耽誤工夫了,趕緊跟陛下回話去吧!」李公公不禁因她而膽寒。這陛下萬一要怪罪下來,他也難保不被連坐,當朝天子可向來就有一殺幾百口子的習慣。
放下手中的活,跟大嬸道了別,匆匆趕回尚陽宮。在奢華的宮門外遇到了焦急等在那裡的太監啟泰。
真是個不知死活的主兒!陛下惱火成那個樣子,她怎麼還是一臉不急不火的白癡象?啟泰面對那張不知輕重的臉龐,只能無奈的瞥了瞥嘴,隨即進門稟報:「陛下,段容華回來了,正在外面候見呢!」
「喧。」石遂將手上的卷軸往案牘上一放,橫眉張望著堂下。
「找我有事嗎?」她問的一臉無辜,可憐惜惜的跪於堂下。
她當自己是什麼人?他非要有事才能召見她嗎?冷冷開口:「你去了何處?」
「內事處啊。昨天不是告訴過你了嗎?」
該死,她缺心眼嗎?怎麼會真的回了那裡?她已成了他石遂的女人,何等尊貴,怎麼……唉,真是的!心中的火氣已然消了一半,對著跪在地上的人兒,輕聲道了一句:「得了。回來就好,平身吧。」
「這次不用挨罰嗎?」她驚喜萬分。彷彿早已認定他要打她的屁股。
「挨廷杖會上癮嗎?」這傻丫頭居然哪壺不開提哪壺。
「真的不怪我嘛!是你不記得人家說過的話,要罰也該罰你呀?」她並不知道跟天子是不能講道理的。
「朕要是犯了錯,也有人會替朕人頭落地!」真就奇怪了,天下人都怕他怕的要死,這女子怎麼就敢於挑戰天子的威嚴呢?
「皇帝就是皇帝,跟你沒理可講,無聊!」她無奈的撅起小嘴,站起身,把臉別向一旁。
「呵呵。」他爽朗一笑,起身來到她身邊,「愛姬,朕寵你,怎麼捨得讓你再回內事處做那些粗活?」
「別提了。還粗活!那李公公連細活都不肯給我安排一件。」她舒適的靠在他懷中,彷彿什麼人委屈了她。
果然有辨得來風向之人。石遂會心一笑,喚來候在門外的啟泰:「傳朕旨意,重賞內事處管事李……」
「哇,很大方嗎!我以為你只會殺不會賞呢。」她在一旁唏噓打趣。
「想朕賞你些什麼?」說他慷慨,他還越發慷慨。她究竟想要什麼?金銀財寶,還是尊貴名號?
「隨便什麼都可以嗎?」她眼睛裡閃爍著靈動的光芒,喜悅之情放肆雀躍著。
「除了江山,朕什麼都肯給你。」說他荒淫實數謬傳。淫,他到是承認的,可這荒,就全屬污蔑了。他是既愛美人,有愛江山。
「江山?我可沒心情。我就是想出宮玩玩。這地方都快把人給憋死了。」她不清楚自己的要求算不算過分。他能答應她嗎?
「這?」他有些猶豫。一入宮門深似海,這個女子居然整天想著出去。不由想起她當初在宮牆頂上高來高去,差點被侍衛當成了刺客。
「你說什麼都答應人家的。要反悔嗎?你是天子耶!」她在一旁煽陰風點鬼火。
沉思良久,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揚起嘴角問到:「朕不久要率大軍出征,你怕嗎?」
他是要帶她一起去嗎?我的天,她忽然有種參與歷史的神聖感。怕,她才不會呢!很想看看古代的戰場是什麼感覺。對了,他們是趙國,還有秦國嗎?會不會見到活的兵馬俑呢?極度興奮的開口道:「我想去,帶我去吧!」她撒嬌似的扯著他的衣袖。
「朕懷疑你是生錯了性別,不然或許能做個替朕掃平中原的大將軍。」石遂寵溺的吻上她的鼻尖,著實佩服眼前這小女子的膽量。
「石遂!」她被他這一吻所牽動,嬌滴滴的喚著他的名字。
她是在誘惑他嗎?他石遂向來就沒什麼定力的,壓低聲音在她雲鬢邊呢喃:「愛姬,喚的朕好生心癢……」
「石遂,那我們……」她溫柔摩挲著他的胸膛,迷離的媚眼透露出與他十分相似的神情。
「還等什麼?」石遂俯身抱起眼前佳人,爽朗一笑,闊步向寢宮方向走去……
「愛姬,朕是越來越喜歡你了!」雲雨之後,石遂懶懶的湊近她耳邊邪門的說到。
「呵呵。」她得意一笑,很開心的問:「石遂,我們什麼時候出宮?」
「十日之後。」他寵溺的愛撫著她的嬌軀,「照規矩,軍中是不能有女人的。」
「那我怎麼辦?女伴男裝?」她以為只有這樣的辦法,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
「假扮朕的孌童。」他吻上她的唇。
「孌童?」她疑惑不解地注視著他。
她還真是孤陋寡聞,枉費她親爹還是個封疆大吏,連這個都不知道嗎?「就是男寵!」
「啊?」她差點下巴脫臼。他還有那樣的嗜好嗎?同性戀?忽然覺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自古在營帳之中陪侍君主的都是男寵,女人又怎能進入軍營呢?」他恨不能搬出上古的黃歷。
「只你們趙國這樣吧?我可沒聽說秦始皇有這樣的嗜好!」她一臉嫌惡,側過身跟他保持著適度的距離。
「秦始皇?哪兒跟哪兒啊!秦始皇早死了快四百年了,朕的趙國又不是春秋時的趙國!自漢朝以來,幸男寵就不是什麼新鮮事,朕的祖上也都偏好此事。不過朕卻不樂此道,天下那麼多的美麗女子,隨便抓一個,也比臨幸男子強得多。也正是如此,朕出征時,才想到要帶你同去啊!」端詳她此時的古怪表情,不會是以為他有斷袖之癖吧。
對方的解釋讓她迷迷糊糊,原來秦漢明月都已做古,可她究竟在什麼朝代呢?不過好在他不是「同志」,若是那樣,她可實在是難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