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無奈的站在一棟別墅門口,整理脖子上的領帶,心裡不停抱怨著,真是倒霉!理事長竟然派他一個人到這裡辦差,真是命苦啊!據說這棟房子有精靈在作怪,雖然不清楚是什麼妖怪,但目前為止這個精靈並沒有傷害到別人的性命。不過就算不傷害到人的性命,但零還是希望莉莉能和自己一同去,只可惜委託者竟然說拒絕帶寵物,難道那個人和寵物有過節?害的莉莉為了這件事,已經有一天不吃不喝,在這樣下去很不樂觀。
『叮咚』零按著門鈴,心裡默默期盼這戶人家已經離開,但門還是最終打開,不過開門的人卻是一個只有六歲大的小男孩,迷迷糊糊的看著零,並用手揉著眼睛,看起來還沒有睡醒的樣子。
零本能的看著手腕上的手錶,已經七點半,準時抵達目的地,「請問你爺爺在家嗎?」
「他剛剛出去,請問你有什麼事?」小男孩看著零手中的小型行李箱,「你是流浪漢嗎?」
「流浪漢?」驚愕一下,難道自己很像流浪漢?可是有誰見過流浪漢衣衫整齊?頓時零的玩性大起,單手放在胸前,「是的!在下一直在找我的王子殿下,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找到了,您就是我要找的王子殿下。」
「真的?」小男孩高興的拉住零的手,「快點進來,你一定找的很辛苦吧。」
「不,不辛苦。能夠找到王子殿下開心都來不及,怎麼會感到辛苦呢?」零溫柔的笑著,心裡默默的念著,這個孩子是不是太單純了點,就憑一句『王子殿下』就能讓一個陌生人到自己家做客?不過小孩子嘛,哄兩下就足以將真心交出來,或許只有孩子們才能擁有最純潔的心靈,「你爺爺什麼時候離開家?」直徑走到客廳,這裡似乎沒有多少人生活過的跡象,像是剛剛搬來沒有多久的樣子,看來老人沒有撒謊,他們真的是剛搬到這座城市。
「大概六點,說是要參加婚禮。」小男孩端來一杯牛奶遞給零,「到中午就會回來。」
「是嗎!你父母呢?」零並沒有喝那杯牛奶,總覺得牛奶是屬於孩子們專用飲料,於是將牛奶放到茶几上。
「他們在美國上班。你看,這是他們寄給我的明信片。」說完從桌子上拿出一疊明信片,上面都是簡單的問候,比如『你還好嗎?』、『天涼了,多穿點衣服!』、『不要生吃東西!』,這些字都很簡單,能夠讓孩子自己閱讀,這讓零感到十分困惑,天下哪有父母會這樣寫信給自己的孩子,而且這些信件卻都問的恰到好處,就像在附近監視自己的孩子,真是太詭異了。
零撫摸小男孩的頭髮,「我在舊金山見到你的父母,他們說非常想你,並且還要我將這個送給你。」說完從行李箱中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這是金娃強烈要求零帶來送給這個孩子,不過他從來沒有見過金娃如此大方。
「謝謝!」小男孩開心的笑著,將手中所有明信片放回桌子上,自顧自拆起禮物。
零卻起身環視四周,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東西,當他走到一張搖椅前,發現上面有一封信,赫然寫著零先生收。「這個老頭又在耍什麼花招?」拿起信件閱讀起來,裡面竟然讓他當保姆?什麼?為什麼一定要當保姆?他可是過來抓精靈,並沒有附帶其它工作。
「哥哥!你在幹什麼?」小男孩走到零身邊,看著他手中的信件,「是爺爺給女傭的信!每次爺爺都會用信件交代事情給女傭,可是今天瑪麗拉休息啊!爺爺記性怎麼那麼差?」
零露出淡淡的笑容,「不!是給我的信。」說完小心翼翼將信折起來,並放入口袋中,心裡突然知道了些什麼。「想吃什麼?我的王子殿下。」
一聽到『王子殿下』,小男孩就笑的合不攏嘴,「我自己來。」說完跑到廚房拿出一個大碗,從盒子中倒出許多爆米花,並在裝有爆米花的碗中倒入鮮牛奶,很快他的早餐就這樣做好了。
零有些驚愕,「難道你每天都這樣吃?」
男孩點著頭,「瑪麗拉就是這樣做給我吃的,所以我都看會了。」
零嘴角上的弧度變得更大,「王子殿下,請嘗嘗我的手藝。」說完拿走小男孩手中的『早餐』,「看好了,真正的早餐。」零從冰箱中拿出麵包,奶酪,蔬菜,火腿腸和一些其他食材。
小男孩卻困惑的看著他,早餐還有其他花式?可是傭人瑪麗拉說早餐就是爆米花泡牛奶,難道她在騙人?當然小孩子是想不透大人為什麼這樣做!
很快香噴噴的三明治做好,「王子殿下,來嘗嘗我做的早餐。」說完將茶几上的牛奶也放到餐桌上。
小男孩拿起一塊三明治,「好好吃,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難道你以前一直只吃這些東西?」零拿起剛才小男孩自己做的『早餐』,嘗了一口,「哇!這什麼東西,怎麼能讓我的王子殿下吃這些沒有營養食物。」說完將碗丟到一邊,頓時碗中的食物濺出,少許爆米花遺留在桌子上,不過零並沒有及時處理,只是欣賞孩子吃三明治的樣子,就像是餓極了的小狼,看著看著自己竟然不自覺笑起來。
也就在這時零的耳邊突然傳來『嘿咻,呷哺』像是吃東西的樣子,急忙看著那碗爆米花,只見有三個小精靈坐在桌子上抱著爆米花快樂的享受著。零很快認出這是代表土元素的精靈侏儒,「王子殿下,相信世上有小精靈嗎?」
小男孩點著頭,「我家就有,不論搬多少次家,總是會有奇怪的事情發生,爺爺就說那些事情都是精靈干的。」
零笑著撫摸小男孩的頭,「想不想看看小精靈長什麼樣子?」說完將手中的十字架在小男孩面前晃了一下,「看到桌子上的小精靈沒?」
「嗯!看到了,好可愛啊!」小男孩扒在桌邊仔細觀察那些精靈,不過那些精靈還以為沒有看到自己,竟然爬上碗邊坐在上面悠閒的吃著爆米花。
這三隻侏儒身穿著緊身棕色衣服,膚色為黑色,頭髮為白色,還有一個大大的鼻子。
零解釋道:「侏儒性格活潑,又有幽默感,特別喜歡開玩笑和財寶,尤其是珠寶玉石,及時在地下很黑的地方都能夠看清事物,對魔法也有著天然的抗力。這種小精靈工作很努力,和善而又忠誠,在遇見人類時會立即消失在樹幹之中,由於它們一直住在寒冷潮濕的地下,因此情緒很容易變得沮喪。」
「變得沮喪?」小男孩似乎不知道沮喪的意思。
「就是失落,性情很糟糕。」零繼續說道,「有些小精靈的微笑會令動物血液凝固、牛奶變酸、果實從樹上紛紛墜落。一般小妖精不會造成很大的麻煩,只是搞一些令人生氣或難受的惡作劇,如製造噩夢等。」
「噩夢?我每個晚上都會做噩夢,難道是它們幹的?為什麼要讓我做噩夢?」小男孩困惑的看著零。
零笑著,「因為它們喜歡這樣做,讓哥哥來幫你把它們趕走,以後再也不會做噩夢了。」
「好!」小男孩連連點頭。
零從口袋中掏出一本經書,因為這些小精靈很怕別人念誦聖語,一旦聽到,它們就會捂著耳朵落荒而逃,至於精靈為什麼害怕聖語,連零自己也不清楚。
中午,老人拄著手杖回到家中,看著光亮的地板,油亮的傢俱,整齊的佈局,「那小子還真有兩下子。」說完走到洗衣間,裡面的衣服潔白清香,就像是新買的衣服。
零聽到洗衣間有動靜,急忙跑過去,「主人?您回來了!」
老人看到零,頓時笑起來,因為零身著一件白色花邊圍裙,腳上穿著一雙粉紅色的拖鞋,頭上還裹著白色毛巾,有點像居家女人,「你怎麼這身打扮?」
「你不是讓我幫照顧孩子,將地板擦乾淨,給家居打蠟,把衣服洗的如新買的一樣,並且還要裝扮一身女傭的樣子出現在您的面前。」零用著軟綿綿的語氣說著,頓時讓老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好了,辛苦你了。能不能像一個正常男人?」
零微微笑著,「當然,愛華先生!」終於恢復男人的身份,零輕輕活絡一下胳膊,一上午都在打掃衛生,簡直累死人。
那傭人可真會偷懶,從用垃圾食物打發孩子,到傢俱從來沒有打蠟,再到牆角縫中的灰塵堆如山,不過好在食材都是上等材料,想必她自己也有在偷吃。
「你做的很好,沒有想到你的能力遠遠超過我的傭人。」
「那是因為你的傭人在偷懶。」零將愛華先生帶到廚房,看到小男孩正在攪拌玉米粉,「知道你的孫子為什麼那麼瘦?問問他每天都在吃什麼。」
愛華驚愕的看著零,又看著自己的孫子,感覺零並沒有開玩笑的樣子,於是急忙走到自己孫子面前,「小吉米,你能告訴爺爺你每天都吃了什麼?」
「早上是爆米花泡牛奶,中午是麵包,晚上不吃飯。瑪麗拉說吃大人吃的東西會變胖!」
「什麼?她就用這些東西打發你?你怎麼不告訴我?」
「她說是爺爺這樣說的,難道不是嗎?」小男孩困惑的看著老人,為什麼他的眉頭皺的那麼緊?急忙用手去撫平,「爺爺在生氣嗎?」
「不!」老人猛的站起來看著零,「謝謝你告訴我真相,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些事。」這些年來,為了能給孫子過上幸福的日子,每天都要到公司裡上班,前段時間因為工作的需要,要在這座城市建立分公司,為了能讓這邊的公司快點入軌,就很少回家和孫子吃飯,並特地將一直照料自己飲食的女傭帶到這邊,沒有想到那名女傭這樣虐待自己的孫子。
零將手機遞到老人面前,「需要電話嗎?」
「謝謝!」老人快速撥通電話,「瑪麗拉,你現在在哪裡?回倫敦?不是說要到鄉下一個親戚家?怎麼又去了倫敦!也沒有什麼事!明天起你別來上班了,我正式開除你。」說完將電話掛斷,突然覺得這名女傭滿口都是謊言。
小男孩抱著爺爺的腿,「爺爺,今天我看到了小精靈。」
「哦?真的嗎?」老人慈愛的笑著,並很滿意的看著零,「其實是我讓理事長派你來過來。」
「為什麼?」零看著老人,感覺他似乎有些和自己過不去,「你不會覺得我很討厭吧!」
「只是想揭穿你的笑容!」
「笑容?我的笑容一向很純潔。」零竟然這樣形容自己的笑容,看來是典型的自戀。
老人突然笑著,「看來你早就知道正真的笑容。」
「謝謝!自從認識那個人之後,我就懂得什麼是發自內心的笑。非常感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很困惑,你為什麼相信這個世上有精靈?」
「因為我爺爺看到過精靈,並且它還救過我的命。」
零從口袋中掏出鍍金十字架,「送給你的,拿著它你可以看到精靈,不過期限只有三天。」
老人激動的接過十字架,「謝謝!」終於圓了他一個夢,可以看到精靈!「事情已經處理完了,你今天就走嗎?」
「如果不建議的話,我想在這裡過一晚,我們事務所有時間規定,出去辦事批准後,要按照期限回事務所,所以現在我是回不去。」
「原來這樣,那請住在這裡,我想我的孫子現在很喜歡你。」
「謝謝!」
夜晚,別墅內傳來細小的聲音,愛華先生輕輕敲著零的房間門,「零先生!零先生!」
「怎麼了?」一臉困意的零看著老人,「發生什麼事?」
「樓下好像有動靜!」
零急忙閉上眼睛,感應周圍的環境,果然有些異常,「孩子呢?」
「還在我房間睡覺。」
零這才放心,看來這些精靈並不是衝著某一個人惡作劇,可是今天上午已經趕走了精靈,怎麼還有?難道說這裡不止有一種精靈?「我們到樓下看看!」
老人從二樓打開總開關,頓時一樓燈火通明,不過家中所有的傢俱全部倒置,「好奇怪!所有傢俱全部倒置,似乎在向我們抗議,難道是因為我住在這裡的關係?」
「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的現象,頂多就是碎幾個花瓶或者水杯,像這樣的現象還是第一次。」老人有些恐慌的看著零。
零慢慢走在客廳內,偶爾能聽到細微的笑聲,但是找不到它們,「你就站在這裡別動。」說完急忙跑到廚房,拿來很多食用鹽,「幫我把這些鹽撒到地上。」
因為這個精靈是伯達克,喜歡從煙囪鑽進屋裡,偷走那些毫無防備的小孩或嚇唬他們,在它進屋之後小孩便開始作噩夢。因此小吉米說自己經常做噩夢,都是因為伯達克在作怪,好在這個精靈非常討厭從鹽上走過,所以一旦地上撒鹽,這些精靈會落荒而逃。
「以前發生類似的事都是因為伯達克這個精靈,它一旦落戶就沒有辦法把它徹底趕走,即便是搬家,它也會藏在傢俱裡一同被帶到新房子中。」零認真的撒著鹽解釋道。
「它們長什麼樣子?」老人好奇的問著。
「我不是給你十字架,靠那個可以看到精靈。」
老人有些靦腆道,「我不想隨便使用它。」
零淡淡的笑著,「躲起來了。我也沒有見過,不過很多書上說這種精靈經常穿著一身破爛骯髒的衣服,頭髮茅草般凌亂,就像個乞丐。」
老人和藹的笑著,「或許它們只想有一個家!它們以後會回來嗎?」
「不會!因為你已經知道它們怕什麼。」
「原來是這樣!非常感謝你,幫我們解決一直困擾我們的事。」
零伸出大拇指,「記得完成任務之後,幫我在理事長面前多說點好話。」說完背對著他,「其實小吉米的父母已經不在人世,那些明信片都是你托別人寫的?」
老人淡淡歎口氣,「果然瞞不過你們事務所的人,你們理事長也私下問過這個問題。我的兒子和兒媳在一次去美國的途中被暴亂分子殺害。現在只留下我們爺孫兩人。」
零看著窗戶外面的風景,「哎呀!看來又要大幹一場,這些傢俱估計要搬到明天中午了,真是!人家精靈只要動動手指,而我們卻要使出全身力氣。你快點回房陪你的孫子吧!或許他正在叫你呢!」
「謝謝!」老人激動的看著他,不是為了感謝零當沒費勞工,而是感謝他沒有繼續問下去,沒有繼續揭開已經癒合的傷口。
「你在幹什麼?」
零搬著椅子抬頭看著窗戶邊,「哎呀,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死神大人,怎麼今晚這麼有空來看我?」
死神雙手環抱在胸前,「自戀的傢伙!」
零放下手中的椅子,不好意思的抓抓頭髮,「因為某人每天對我說,一定要保護皮囊,久而久之就變成自戀。」
「難道你的自戀還和我有關?真是油嘴滑舌的傢伙。」
「你今天到這裡有什麼目的?」
死神走到零的面前,用那修長的手撫摸零的臉頰,「什麼時候回去?」
零眼神突然變得有些迷茫,「為什麼這樣說?不是說一切都由我自己來決定?」
死神哈哈大笑起來,「你自己決定?如果全部都有你自己決定,這個身體早就壞了。」說完單手一揮,整個房間的傢俱全部放正,「難道你打算一個人搬這些傢俱?一個正常的人類是不可能搬動大型傢俱。」
零沒有說話,只是站在原地。
「時機一到,我會取走你的皮囊。」
「嗯!我等著。」突然零的嘴角露出很大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