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黑澤事務所上空突然傳來嘈雜聲,安娜急忙跑到窗戶邊,看到一家直升飛機正緩緩降落在前院,從裡面走出一名中年男子,安娜一眼就認出這個人,「西摩先生?」
這位先生就是上次處理神秘邀請函的吸血鬼,多虧了他提供直升飛機,讓整個案件提早結束。
黑澤合上手中的書,「他來做什麼?」
「讓屬下接待。」雷恩微微欠身退出房間。
安娜一臉安心的樣子小聲叨咕著,「真巧。」
黑澤抬頭看著她,「什麼真巧?」
「剛好學姐不在。」
「什麼意思?這和莉維雅有什麼關係?」
「您不知道?零說學姐特別怕吸血鬼,似乎她父母的命案和吸血鬼有關。」安娜差異的看著一動不動的黑澤,「理事長,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安娜突然焦急起來,也就在這時西摩走進辦公室,很紳士脫下頭上的帽子放在胸前,「你好,黑澤先生。」
「你這次遇到什麼事?」黑澤突然抬起一隻手,只見西摩口袋中的金貼迅速飛到黑澤手中,「你在找兒子?」
「是的!這次想請黑澤先生幫我找到逆子。」西摩一臉很沮喪的樣子,似乎事態已經火燒眉毛。
黑澤將金貼放在耳邊,並連連點頭,似乎那張金貼正和他說話,「是你親手將兒子趕出家門,為何突然想起他?」
雷恩端著一杯奇怪的茶放在茶几上,「請慢用。竟然來了,我們一定會幫你解決。這次聘金是五根金條。」
西摩一聽雷恩的話,頓時心中的大石頭放了下來,「真是太好了,只要能找到那孩子,多少錢我都願意出。」
「說說他的故事!為什麼將他趕出家門?」黑澤輕靠在窗戶邊,心裡總感覺空蕩蕩,似乎少了點什麼。
「哎!該如何說呢!那孩子真是讓人擔心,從小就很孤僻,總喜歡待在一邊看著大家,認為大家都很出色,而自己卻那麼平凡。其實並不是這樣,那孩子從小就很厲害,對醫學有很高的領悟,可是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竟然大學畢業之後整天待在家中,根本就不出門。其實他還不知道,他的兄長很早以前就很羨慕他的才華,紛紛努力實現自己的夢想,好和他能站在最高峰。」
黑澤點點頭,「靠自己雙手創造夢想,看來其他孩子已經明白這個道理。」
「是啊!可是那個孩子完全想不透這個道理,迫使我不得不將他趕出家門,是希望他能找回自信,接管醫院主刀醫生的職務。」
黑澤玩弄手中的金貼,表情卻有些恍惚,「你不是一直暗中保護他?」
「因為不放心這個孩子,果然一路惹來很多麻煩,就在為他處理麻煩的同時,和他走散了。」西摩頓時垂頭喪氣,完全像個失職父親。
「你放心吧,我會幫你找到他。」說完轉身離開。
雷恩似乎看到黑澤的不適,急忙跟過去,還不忘對安娜交代,「你陪西摩先生聊會兒天,我們一會過來。」
「少爺,你不舒服?」雷恩急忙扶著他,「回房休息一下。」
「不用了。」黑澤單手抓住自己的胸口,感覺莫名的痛楚,「好奇怪的感覺,為什麼胸口那麼疼?」
「是因為莉維雅小姐嗎?自從莉維雅小姐和零離開之後,少爺的表情就變得有些焦慮。」
黑澤微微皺著眉頭,「為什麼我對她有著強烈的感覺?她只是人類,我怎麼會……」
「少爺?」雷恩迅速抱住暈厥的黑澤,奔向他的臥室,「這到底怎麼回事?似乎氣息開始變得紊亂?」
「莉維雅……,莉維雅……」黑澤躺在床上細聲呼喚著,似乎正在做夢的樣子。
「少爺?」雷恩見狀不妙,急忙打開窗戶撥弄耳釘,迅速從遠處飛來許多白色的靈鰻,一種酷似鰻魚,卻比它大好幾倍的靈鰻,這是黑澤的媒介,專門幫他採集靈的幽靈。
只見那些靈鰻口中含著一個皮球般大小的白色靈,飛過黑澤身邊,那些靈迅速被他的身體吸食。
「少爺?」雷恩看著離開的靈鰻,這才送了一口氣,「真是讓人擔心的孩子。」
「抱歉,又讓你擔心了。」黑澤微弱的抬起手撫摸雷恩的臉頰,「一定要這樣守護在我身邊。」
「放心,我會一直守護在你的身邊。我的少爺!」雷恩微微閉著眼睛,突然再度睜開,「零回來了。」
「是嗎!」頓時黑澤臉上出現一抹神秘的色彩,不過很快變得冷酷起來,「她怎麼沒有回來?發生什麼事了?」
「待屬下過去問清。」
「等一下,我和你一道過去。」黑澤似乎看到雷恩的不滿,急忙迎上笑臉,「不要生氣,這次是想交代西摩先生的案件。」
「學姐,怎麼沒有和你一起來?」安娜詫異的看著零。
「我們還是尊重她的想法,讓她一個人靜靜。」
「一個女孩子家在外面可是很危險,你不是說過要保護她,怎麼能讓她這麼任性?」黑澤生氣的看著零,恨不得要把他千刀萬剮的樣子,嚇得零一時不敢說話。
雷恩急忙拉住黑澤的手,並小聲在他耳邊道:「少爺,請消消氣。這樣對身體不好!」
「我知道了。」黑澤竟然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還不忘瞪著零,「西摩,你能提供一下你兒子的照片嗎?這樣我的手下能方便找到他。」
「我帶來了。」西摩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照片,「這是我的兒子。」
零拿起那張照片仔細看了一會兒,「咦?我見過你的兒子,剛才還和我們說過話。」
「很好,這說明目標就在我們附近。」
「真是太好了。」西摩激動之外,還很好奇的看著黑澤,「剛才你們說的莉維雅就是上次那個女孩子嗎?她怎麼了?」看起來黑澤很擔心這個女孩,頓時引起他的好奇。
「她最近失憶,現在又走失了。看來這段時間事務所又要忙起來。」黑澤還不忘瞪一眼零,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竟給自己填麻煩。「零,你和西摩先生到你們之前見到他的地方找找看。晚上我們大家在會合。」
「為什麼你不出去找?」
黑澤頓時用著冷冷的目光看著他,「我不想出門。」
西摩急忙拍拍零的肩膀,「別為難人家。他是不會選擇在白天出門。」
「算了!那我們過去找他。」零和西摩走出辦公室,此時只留下黑澤三人。
安娜正準備端起桌子上的茶時,卻被雷恩制止,「西摩的茶我來倒掉。」似乎這杯茶有毒藥的樣子,其實杯子裡面裝的是血漿。
看著離開的雷恩,安娜不知道如何是好,此時黑澤依舊靠在窗戶邊看著外面,表情竟然是那麼憂傷,似乎正擔心著什麼,「理事長……」
「什麼?」黑澤突然用著犀利的目光看著她,並緩緩走到她的面前,用食指挑起她的臉,「有什麼話?」
被黑澤如此挑弄,竟然讓她的表情立刻微紅,似乎很害羞,「請不要這樣。」
黑澤仔細瞪著她,似乎用眼神對她說,『你不是一直希望這樣?對莉維雅的離開竟然帶有一絲喜悅,當莉維雅說把我讓給你的時候,不是很高興?你到底想要什麼?』
「理事長,請不要這樣。」安娜急忙躲到一邊,並害怕的看著他,剛才那是什麼目光,似乎是一種譴責,難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胸口正不停砰砰亂跳,沒有想到他竟然那麼帥氣。
「少爺。」雷恩悠然走進來,似乎剛才發生的事都沒有看到,「身體是否感到不適?」
「嗯,有點頭暈。你送我回房!」在雷恩的扶持離開了辦公室。
「莉維雅,看這個。」弗朗西斯拿起一面小丑的面具放在面前,「怎麼樣?」
「還可以。接下你還要到哪裡去?」莉維雅變得有些不耐煩,因為這傢伙前一秒鐘還信誓旦旦說要成為福爾摩斯,下一刻就變得如此貪玩,不知道這個傢伙的故事到底是不是真實的,現在只能任由他的性子陪他逛街。
「怎麼了?你累了?要不我們到那邊的露天咖啡館喝一杯。」說完健步如飛,快速搶到一個位置,恰巧這時候他的身後站著兩個男人。
「弗朗西斯?該回去了。」西摩看著他,似乎很生氣的樣子,「沒有想到一年不見,還是這幅模樣,難道就不能稍微改變一點?」
弗朗西斯詫異的看著自己父親,沒有想到他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並說要帶他回去?難道還想侮辱他?「抱歉,你認錯人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老人生氣的看著他,並抬頭打量站在一邊的莉維雅,「你是我兒子的女朋友?」
零急忙搖著頭,「誤會,誤會!這是我們理事長的未婚妻?」
弗朗西斯急忙回頭看著她,「你有未婚夫?為什麼不告訴?」
莉維雅驚恐的看著他,「我不記得有這樣一個人。」突然大腦一陣刺痛昏厥過去。
「她就是事務所的莉維雅?她這是怎麼了?好好端端的怎麼會失憶?」
一回到事務所,所有人圍在莉維雅身邊,只可惜遲遲未醒。
「不太清楚。不過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還以為她是吸血鬼?」弗朗西斯擦擦鼻子道,「她的身上竟然有吸血鬼的毒素,或許就是這樣才使得她間歇式記憶。」
「間歇式失憶?」零困惑的看著他,這個人不會是故意瞎掰的吧!
「不信可以問我父親。」弗朗西斯微微皺著眉頭看著熟睡的莉維雅,之前她說的故事就感到好奇,仔細想起來卻是疑問頗多。
「的確她身上有吸血鬼的毒素,剛才我也差點認為她是吸血鬼。不過我並不知道吸血鬼的毒素可以使人間歇式失憶。」西摩疑惑的看著自己兒子,難道他很早以前就研究過毒素?或許他還沒有徹底放棄醫學。
「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她恢復記憶?」
「受到同等刺激。我聽莉維雅說過,她的失憶和父母身亡有關,我想我們可以來場故事重演,刺激她的大腦生成一種分泌物,與毒素互相排斥,之後會出現一種化學成分腦激素。」
「腦激素?」黑澤微微皺著眉頭,昆蟲擁有的東西,人類也能擁有?
「這種腦激素是靠毒素產生,它會刺激腦緣系統,可以將部分記憶追回。」弗朗西斯突然走到門口,「這樣的事情,我不想做。」
西摩詫異的看著他,「這孩子怎麼回事?竟然對吸血鬼家族的毒素那麼瞭解,為何不去幫莉維雅小姐?」難道這裡面還存在很大的風險?
弗朗西斯突然蹲在地上,緊緊抱著頭,像是嚴重受到打擊,「太危險了。這種腦激素並不是那麼容易產生,它需要大量毒素。這是危險的試驗!」
零一聽到『試驗』,一把將他揪起並與自己對峙,「什麼?這一切都是你的設想?我不會讓莉維雅冒這個險。」
「零,安靜點!」黑澤緩緩走到弗朗西斯面前,並很尊敬的看著他,「有多大的把握?」
「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機率。毒素注射量一定要定量,給多了會有生命危險,給少了反而使人變成腦癱。」
黑澤也不再說話,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機率,可稍有差池整個人就變成廢物,他才不想要這樣的助手。
「除了這個方案,沒有別的嗎?」莉維雅突然起身看著弗朗西斯。
「沒有了……」他急忙回頭看著莉維雅,她為什麼朝自己微笑,好可怕的微笑。
「那就採用這個方案!原來你並不是一無是處,只是缺乏勇氣,難道不知道失敗乃是成功之母?」
「不能有失敗,這個世上只有一個莉維雅,沒有那麼莉維雅供我做試驗!」弗朗西斯情緒變得更加波動,完全無法再維持紳士風態,「生命僅有一次,一旦失去將不再擁有。我不想讓你冒這個風險,也無法承受這樣的失敗,我根本就不適合當醫生。」
「雖然生命僅有一次,但你有沒有想過,醫生一旦拋棄了病人,就等於讓病人失去活的機會?難道弗朗西斯先生想要我一直忍受失憶的痛苦嗎?為何不去創造奇跡呢?以你現在的醫術,一定能抓准毒素的劑量,不是嗎?」
弗朗西斯微微向後退了一步,為什麼她還在笑?難道就不怕死?還是說她相信自己的醫術?
莉維雅抬起一隻手看著他,「我相信你能治好我的病,弗朗西斯醫生!」
被莉維雅稱呼『醫生』瞬間,感覺自己身上的血液迅速膨脹,突然心中出現一種挑戰病魔的慾望,「請相信我,一定能治好你的病。」他在莉維雅手背上落下一個吻,或許這是最後一個吻也說不定,就讓所有的時間停留在這裡吧!
大家站在練琴房,按照弗朗西斯的交代,窗簾牆壁和地板統統鋪上黑色布,並在西邊牆角放置一盞燈,燈光很微弱,讓人不禁產生一種假象,而黑澤他們統統穿上黑色衣服,只有莉維雅穿著一件白色衣裙。
弗朗西斯看著站在窗戶邊人道:「等會兒大家會看到莉維雅記憶中的假象,不論她的表情變得如何痛苦,請大家不要出聲,否則會讓她的靈魂停留在記憶中。」
「請開始吧!」零雙手環抱,心裡始終悶悶不樂,沒有想到莉維雅竟然下這麼大的賭注,要是永遠變成白癡怎麼辦?
弗朗西斯緩緩走到莉維雅面前,「能閉上眼睛?我不想破壞你印象中的我。」
見莉維雅一閉上眼睛,頓時弗朗西斯的眼睛瞬間變成紅色,面色蒼白的臉竟沒有一絲血痕,恰巧配合那雙烏唇,嘴上的獠牙暴露在空氣中,而那又細又長的黑色指甲更加顯得陰森恐怖,讓站在一邊的安娜不禁到吸一口涼氣,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吸血鬼?
弗朗西斯輕輕將手放在她的脖子上,並用食指慢慢劃過,似乎在找主血管,突然他快速將頭埋入她脖子中,隨即空氣中瀰漫濃濃的血味。「學姐會變成吸血鬼嗎?」
在場每個人都看著她,並投向一種氣憤的目光。
莉維雅一聽到安娜的聲音,急忙睜開眼睛看到弗朗西斯,「啊!」隨即昏厥過去。
「怎麼回事?」黑澤急忙走到弗朗西斯面前,「會有危險嗎?」
弗朗西斯瞬間變成人類的樣子,兩隻眼睛卻充滿了失望,「她永遠只能在自己的記憶中活著。」
「什麼?你的意思說她永遠都這樣睡著?」黑澤氣憤的看著安娜,「安娜!」
「對不起,因為擔心學姐變成吸血鬼,才會不小心說出來。對不起,求你們救救學姐。」
黑澤一副挫傷的樣子看著莉維雅,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雷恩卻突然看著窗外,感覺他佈置的結界有一絲微動,「少爺,有人!」
「是誰?」
「不知道!但是剛剛他將結界打破,但沒有進來。」
「會是誰?」黑澤托著下巴思考起來,也就在這時倒在地上的莉維雅突然站起來看著弗朗西斯。
「你是誰?是父親的客人嗎?」莉維雅試圖拉著他的手,卻像是觸電般縮回來,「看到我父親了嗎?」
在場每個人詫異的看著莉維雅,難道她醒了?不是說她不會醒來?怎麼突然就?
「父親?母親?你們怎麼在客人面前睡著了?」莉維雅蹲在地上看著地板上漸漸浮出兩個黑色影子。「你們別睡了,這樣很失態,客人還在這裡呢!母親?」
弗朗西斯看著莉維雅,並癡然笑著,「他們永遠醒不來。」
「什麼意思?」莉維雅看著這個人,突然看到他右手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你為什麼拿刀?」
「因為我殺了你的父母!」弗朗西斯慢慢走到莉維雅面前,突然他的外貌發生巨大的改變,變成一個相貌極醜的男子,幾何形的臉,四面體的鼻子,厚厚的翻嘴唇無法合攏,而那參差不齊的黃牙暴露在她的面前,兩隻眼睛雖然很犀利,卻一大一小好不對稱。
「別過來,你這個醜八怪?」莉維雅害怕的趴在父母身體上,並不停顫抖著,這人竟然還是駝背,簡直就像巴黎聖母院那個敲鐘人,不過眼前這個人卻沒有什麼內在美。
「不!這不叫醜八怪,是怪物。」他用那只皺巴巴的手抬起她的臉,並仔細的看著,「真是出乎意料,沒有想到你過的這麼開心?這樣可不好。」他拿著帶有血漬的刀輕輕拍打她的臉,「忘記今晚發生的事情,否則我會回來殺死你。」
莉維雅害怕的看著他,不敢再說話。
「這樣就對了。來,拉一支!」說完將桌子上擺放的小提琴丟到她面前,「小夜曲怎麼樣?」
莉維雅看著琴沒有說話,只是像布偶任由那個人操控著。
「不錯,不錯!」他笑著看著她,並從口袋中掏出一瓶液體遞到她的面前,「喝下它。」
「不,不要!」突然室內燈光亮起,大家都看著坐在地上的莉維雅,沒有想到她竟然有這樣的故事,真是太可怕了。「為什麼要殺我父母?為什麼?」
「莉維雅?」弗朗西斯看著她,沒有想到很早以前就有人知道吸血鬼身體含有毒素,想必那個吸血鬼自己也活不了多久吧!這種毒素可是被稱為黃金液體,一般很少使用,是專門消除人類知道吸血鬼的事。不過沒想到竟然能用器皿裝起來,看來一定做了很多次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