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事務所 第1卷 第二十四章 班迪斯(下)
    「喂!姐姐,陪我玩。」

    「你好壞,不許搶我東西。」

    整個練功房異常喧鬧,許多孩子正在裡面玩耍,就連窗簾都沒有逃脫他們的魔爪。地上凌亂擺放各種玩具,將安娜變得手足無措,好不容易拾起地上的玩具,卻突然被這些孩子搶走,「天哪,我該怎麼辦?理事長最怕看到凌亂的樣子。學姐,快點想辦法。」

    莉維雅靠在窗戶邊並沒有說話,因為之前召喚這些孩子已經將嗓子喊破,已經不能夠說話,筋疲力盡的她只能看著這些孩子,沒有想到他們精力竟然那麼旺盛。這時一個小男孩子跑到莉維雅身邊道,「大哥哥,我們來玩搭積木。」

    「你好壞,不可以一個人霸佔大哥哥。」一名小女還突然抱住莉維雅的腿,「大哥哥,和我一起玩過家家。」

    「那不我和你們玩?」安娜走到這兩個孩子面前,「要不我們一起玩過家家?」

    小男孩將頭扭向一邊,「我才不和女人玩遊戲。」

    「女人?」安娜頓時滿臉通紅,生氣的用手指著他的臉,「這種話是你能說的嗎?這些孩子是不是早熟?」

    莉維雅見狀輕輕笑著,並用那沙啞的聲音回應,「估計是受電視上泡沫劇影響,現在很多電視劇已經超出兒童觀看範圍。」

    突然一個穿著紅色毛衣女孩從抱住莉維雅身後抱住,「將來我要嫁給大哥哥。」其它女孩子見狀紛紛抱著莉維雅,也難怪她會成為這些孩子幻想範圍內,只能怪她乘黑澤不在家偷偷換上男裝,平時表情一向酷酷的她,帶上帽子後變得更加帥氣,「大哥哥!」一圈孩子硬是將莉維雅壓倒在地。

    五、六個男孩驚愕的看著這群瘋狂的女孩,「快看,那位大哥哥好厲害啊!我們也嫁給他吧!」

    安娜急忙揪住這幾個孩子,差點沒有被他們的話給嚇暈過去,「男孩子是不能和男孩子結婚的。」

    其中一個小男孩朝她做一張鬼臉,「我可不想娶你這樣的老太婆。」

    「什麼?老太婆。」一向溫順的安娜突然爆發起來,「你說誰是老太婆?你再說一遍。」

    看到那張恐怖的臉,那幾個孩子頓時哭泣來,很快這些孩子似乎像是有心靈感應,紛紛哭泣,頓時整個練功房傳來可怕的聲音。

    「我受夠了。」安娜站起來將身上的圍裙扔到地上,「將這些不聽話的孩子丟給狼吃掉。」話音才落,那哭聲更加響亮,安娜痛苦的用手摀住耳朵,「我這是到底招惹誰了?」

    黑澤站在門口看到這些孩子,「這是怎麼回事?」

    安娜一見到黑澤就像見到救命稻草,急忙跑到他的面前,「你回來了!這些都是零帶回來的孩子。」

    「短短三個小時怎麼會有這麼多孩子?」黑澤狐疑看著這些孩子,大概有五十多個,「這傢伙怎麼辦事?」

    安娜一副很委屈的看著他,「這些都是和小喬治接觸的孩子。」

    「什麼?怎麼這麼多!簡直就是在胡來。立刻打電話通知零回來,事件有突破了。叫他別再帶孩子回來!」黑澤微微皺著眉頭,看來他也無法忍受這些孩子,甚至可以說很討厭這些孩子,「莉維雅,想把法讓這些孩子安靜點,這樣吵鬧讓我無法靜下心思考問題。雷恩,結界,別讓這些孩子走出這將房間。」

    「是,少爺。」雷恩舉起一隻手,頓時這間房間出現一層結界。

    莉維雅走到角落,將牆壁懸掛的小提琴駕到脖子上,一曲輕鬆歡快的音樂飄散在整間房內,哭啼的孩子們紛紛露出一副笑臉,似乎他們能感受到音樂中的歡快,這美妙的音樂就像一顆顆金豆豆跳躍在琴弦上,空氣中似乎有許多五彩泡泡在他們面前飄舞,簡直就像是施了魔法般的音樂,讓那些孩子們產生一種幻覺,大家不禁伸手戳向那一個個五彩泡泡。

    「這就是屬於莉維雅自己的音樂。」黑澤閉上眼睛,感覺自己回到了童年,看到了自己的母親,爺爺,奶奶,所有關愛自己的親人,突然一滴眼淚滑落臉頰,「沒有想到我竟然忘記他們的長相。」

    「啊!我最尊敬的理事長,怎麼突然終止行動?還有很多孩子等著我救。」

    黑澤抬頭與他對視,「這就是你所謂拯救回來的孩子?老實說吧,這麼多孩子是怎麼回事?」

    「當然和小喬治接觸的孩子。」零躺在布椅上,一副很懶散的樣子看著天花板,「我想想,有的孩子和小喬治說過話,有的孩子被小喬治撞倒,有的孩子有些寒暄,還有的孩子跟著他學唱歌……」

    黑澤無奈的托著頭,已經無法忍受他的話,「好了,就到這裡!等會兒將這些孩子送回去。這次可讓莉維雅累慘了!」

    「什麼?莉維雅怎麼了?」零猛地坐起來。

    「這些孩子實在太不聽話,為了讓這些孩子安靜,學姐將自己嗓子喊啞了,現在不能說話。」

    「什麼!可惡。」零生氣的雙手握拳,這還是零第一次動怒,「讓我來教訓這些小娃娃。」擺出一副大灰狼的架勢。

    「怎麼了?」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不是說事情有突破了?到底誰是兇手?」一副很擔心的樣子看到大家,沒有想到現在還在擔心那些失蹤的孩子,雖然平時莉維雅對那些求助者漠不關心,不過心裡還是渴望他們能夠早點解決煩惱,只是她一直長期獨自生活,已經不懂得如何表達自己的內心。

    雷恩急忙遞一杯橙汁到她手上,「嗓子不好就不要說話。」

    黑澤看著坐在一邊的尼克探長,「現在給你們看一樣東西。」說完從口袋中掏出一塊鵝卵石,從裡面冒出一個幽靈。

    「大家好,我是皮卡爾。已經死了很久,很感謝各位能夠幫助我。這些孩子失蹤案都是我母親一手策劃。」

    「你母親?她為什麼這樣做?」尼克探長驚愕的看著它,連口中的煙斗落地都不知道,「難道犯人只是人類?」

    「算是人類,不過我母親已經和班迪斯合二為一。」

    「班迪斯是什麼東西?」零困惑的抓抓腦門,怎麼沒有聽說這個東西。

    雷恩從書架上拿出一張古老的畫卷,上面畫著一個長相醜陋的怪物,「它是一種精靈,據說是小魔女和小精靈的合體,它們喜歡將兒童劫走,當成自己的子女來撫養,不過被救回來的孩子通常忘記所有事,只能記得甜美的音樂。就像小喬治,之前黑澤少爺就已經懷疑兇手是班迪斯,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可靠的證據,不過現在事情已經明瞭。班迪斯是利用你母親的心願,來實現自己的目的!」

    「是的,母親一直希望我妹妹能復活,所以才會聽它的話收集這些孩子,並用歲數象徵生辰,在聖誕夜凌晨二點用零點出生的女嬰做祭奠,並用其他孩子靈魂做祭品,其實我妹妹根本就不能復活,如果死去的人能活在這個世上,那到底算是什麼?是人還是鬼?而且我妹妹自己也希望能夠早點進入輪的循環,而不是在人類世界繼續耗下去。」

    零雙手環胸眉頭緊皺,「那你妹妹的靈魂在哪裡?」

    「在一個名為喬治的小孩子身體裡。」

    「怎麼會寄宿在那裡!」零百思不得其解,一個靈魂既然寄宿在人類身上,卻沒有選擇控制人類,難道還有什麼目的?

    「因為他是第一個接到電話的人,所以班迪斯說要靠他吸引更多孩子,就將妹妹的靈魂寄宿在他的嗓子裡。」

    黑澤突然明白,「難怪一個智障孩子竟然通過一次電話就能記下一首歌曲,之後還能教其它孩子唱這首歌,簡直就像改頭換面。尼克探長,醫院那邊調查的怎麼樣?」

    尼克探長舉起手中的材料,「那晚一共有三十名產婦。」

    「這麼多。」安娜不禁驚訝起來,「那如何排查?」

    零坐在一邊看著幽靈,總覺得它的眼神閃躲著,似乎有些什麼事情沒有告訴大家,「你是怎麼死的?」

    那個幽靈低著頭結巴道,「一次意外中死亡。」

    零遲疑的看著他,「你在說謊。」

    「母親從小就很偏愛妹妹,對我從來就不聞不問,在妹妹六歲生日那天,我不小心將妹妹推到湖中,導致妹妹溺水身亡,之後母親大怒將我丟棄在荒野。」幽靈慾言又止,保持沉默的態度。

    雷恩脫下手上白色手套,走到他面前,用手覆蓋在他的頭上,突然他的頭頂上方出現一段畫面,就像是空中錄像,這全是幽靈死前那段記憶。

    一個穿著整齊的男孩看著婦女,不過看不清她的臉,全被她額前的劉海給遮住,「哈吉,你知道你今天幹了什麼事?」

    「對不起,母親!我不是故意的。」

    可那名婦女似乎很生氣,狠狠給他一耳光,「你一個對不起就能換回你妹妹的命嗎?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

    「母親!」男孩用手摀住紅腫的臉頰,眼神中充滿了驚恐,似乎很怕這名婦女。

    「為什麼我會生下這樣的惡魔?你這個小惡魔。」婦女伸手掐他的胳膊,疼的男孩不停哭泣。

    「母親。」

    「我不是你母親。連自己妹妹都敢殺,難道將來還打算要殺我?真是讓我感到噁心。」婦女拉著男孩坐上車,將車開到荒無人煙的森林中,「你就待在這裡,哪裡都不要去,直到我消氣之後再來接你。」

    「不要走,母親!我怕。」男孩追著汽車尾,一個不小心跌倒在地上,膝蓋竟然磕破,紅色的血液迅速流出,小男孩只好選擇靠自己很近的樹樁上坐下,就這樣默默等著母親來接他。一天、二天過去了,男孩蜷縮在一棵大樹下,面色蒼白,渾身發抖,看來已經活不了了。

    「可惡,那個人怎麼能稱為『母親』?」安娜生氣的站起來,「沒有想到這裡還有這樣的母親。」

    雷恩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不要衝動。現在必須盡快解救那些孩子。」

    幽靈用著一副乞求的目光看著大家,「你們能放過我母親嗎?」

    「為什麼?」零詫異的看著他,被那個人面獸心的母親傷害過一次難道還不夠嗎?竟然還替她求情!

    「的確傷害的很深,但人心是肉張的,母親能下得了手,可是我不能看著母親死。因為我愛她,之前我也曾經憎恨過,可是發現憎恨並不能給我解脫,反而讓自己越陷越深,飽受痛苦煎熬。有一天我決定放棄這種憎恨,突然發現內心不再痛楚,或許你們覺得我很傻。我一直以來都很渴望母親能夠對我真摯的微笑,也許是因為我不夠出色,不能夠吸引母親的目光。」幽靈含著淚笑著道,「沒有想到死後還有這樣的願望。」

    黑澤輕輕鼓掌,「說的很好。我並不覺得你傻,那麼我們現在開始實施拯救你妹妹和母親的計劃。是否知道他們選擇哪個零點出生的孩子?還有那些被拐走的孩子下落!」

    幽靈抬起一隻手,只見尼克探長手中的資料突然飛到空中,將那個幽靈圍成一圈,「是這個。」一張資料飄落在辦公桌上,其餘資料統統飛到壁爐中,「那些孩子們很安全,都在鐵橋下方廢棄的防空洞內。

    黑澤將手中的資料遞到探長手上,「幹的好。尼克探長這件事就交給你,一定要保護好這名嬰兒!那些被拐的孩子暫時不營救,以防班迪斯起疑。」說完看著雷恩,「班迪斯最喜歡漂亮的孩子,我們就給它一個『漂亮』的孩子。」

    「是。少爺!」雷恩從書櫃抽屜中拿出一張畫,那裡面畫著兩個女孩,一個長的非常漂亮,一個長的非常醜,這是姊妹妖,曾在一次辦案中抓到的犯人,之後變成一張畫成為黑澤事務所的辦案工具。「你們姊妹兩出來。」

    那張畫懸浮在空中自燃,其紙灰飄落到地時,頓時出現一位非常美麗的女子,「能為理事長服務是我們姊妹妖的榮幸。」微微欠著身變成以一個可愛的嬰兒,並躺在地上嗷嗷大哭,活像剛出世的嬰兒。

    黑澤抱起地上的孩子交到尼克探長手中,「孩子一出生後,將這個孩子送到嬰兒房。」

    「是!」尼克探長抱著孩子匆匆走出辦公室。

    「等一下。」幽靈急忙拉著黑澤的西服一角,「能不能先就救出我妹妹?她現在還在喬治的嗓子裡,其實只要燒燬妹妹的屍體就可以釋放她出來。」

    「什麼?你妹妹的屍體還保存著?現在在什麼地方?」黑澤緊張的看著它,因為屍體存放越久靈魂就不能順利進入地獄,同時它也開始吸食寄宿者的靈氣,也就是說小喬治現在有生命危險。「零,你和幽靈去找到屍體,一旦找到立刻燒燬。」

    此時零只是點點頭和幽靈走出房間,似乎自從看到幽靈死前經歷後,整個人都變得有些奇怪。

    「莉維雅,你今天就好好休息。」

    「我覺得……」其實她很想說這次任務別讓零出動,「你真的想拯救它的母親?」

    「為什麼不?」黑澤回頭看著她,「難道對我就這麼不放心?好歹我可是一言既出的人,別想那麼多,要是把腦袋弄壞了,以後誰來幫我一起解開案子?」

    莉維雅無奈的回瞪他,他的玩笑要開到什麼時候?似乎每次戲弄她之後,他的背影總是顯得更加孤獨。

    平安夜竟然讓整個事務所的人變得人心惶惶,坐立不安的安娜走來走去,零一會兒躺在椅子上,一會站起來,雷恩和黑澤默默不語。

    雷恩從懷中掏出一塊懷表,「少爺,現在已經是十一點。」

    「很好!各位,我們出發。」一行五人披上外套匆匆走出辦公室。

    雖然是假期,醫院依舊非常忙碌。黑澤一行等人在醫生的安排下悄悄躲進嬰兒房,此時孩子已經掉包成功,現在就等犯人落網。

    「這裡是嬰兒房,外人不能探訪。」一位護士急忙攔在她的面前。

    「我是孩子的母親,想看看孩子。」

    暗中尼克探長指示護士放行。

    「真是拿你們這些家長沒辦法。」護士為她打開門,「這些孩子都剛剛入睡,請小心聲點,別讓把他們吵醒。」

    「謝謝,護士小姐。」那婦女突然微笑的點著頭,心裡卻暗暗自罵護士竟然那麼好騙。

    「只能給你五分鐘。」 說完關上門,並按照尼克探長交代在門上貼上一張黃色咒符。

    那婦女走進房間直徑走到床鋪二十八號,裡面的嬰兒正憨憨的睡著覺,還不知道此時危機四伏。「我的女兒,母親已經等不及了。」就在她抱起嬰兒一瞬間她的周圍突然變成一片漆黑,四周的嬰兒突然消失,婦女突然驚恐的抱著孩子,「這是怎麼回事?」

    「歡迎到零空間。」黑澤很優雅的鞠躬,「這裡是時間縫隙,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停留在某個時間裡,雖然時間繼續走動,但我們這裡的時間是停止的。」

    「你是什麼人?」婦女變得有些驚慌失措,難道說她的陰謀都被人識破了?

    「我是來救你。難道你不知道人死了是不能復活?」黑澤從口袋中掏出一塊手帕,擦拭自己手上的血漬,剛才咒符上的字是用自己的血寫成。因為魔人有著特別的體質,特別是魔人的血液,在精靈界裡,魔人的血被稱為黃金液體,據說讓精靈只要喝上一滴魔人血,就能一夜之間變得非常強大,同時它也能控制時間。

    「一派胡言,班迪斯說過它能讓我女兒復活。」

    「是嗎?你真的相信它的話?看看你懷中的孩子。」

    婦女低著頭看著熟睡的孩子,「這是我的孩子。」話音才落,懷中的孩子突然變得怪物,圓圓的腦袋,大大的嘴巴,圓溜溜的眼睛緊緊瞪著她,還有一對尖尖的耳朵,原本細膩的皮膚變成異常恐怖,那名婦女將孩子丟到一邊,「這不是我的孩子。」

    突然從婦女身體傳來一陣可怕的尖叫聲,「我要孩子,我要更多的孩子,不是這種的,不是,不是!」一道青煙從她的身體飄出。

    一張長相極醜的小精靈站在婦女面前,「我要最漂亮的孩子,你這個笨女人聽到沒有?」

    「你不是說能讓我女兒復活?」

    「復活?人死了是不能復活,難道這都不知道?不論是你們人類還是精靈都是不會死而復生。」

    「聽到沒有?你女兒是不能復活。同時她現在已經到地獄投胎轉世,將不再成為你的女兒。」黑澤冷冷道,並看著那隻小精靈,「班迪斯你知道你的罪證?」

    小精靈低著頭,耷拉著耳朵,「知道,請魔人降罪。」

    黑澤舉起左手,戒指光芒四射將那只精靈淨化成粉塵,「現在你明白了吧!其實你應該早點就受事實,可是你竟然親手毀滅掉另一個幸福,你知道嗎?或許他還在某個地方等著你去接他。」

    坐在地上哭泣的婦女已經語不成句,「哈吉?我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他現在一定很恨我!請你告訴他還活著嗎?」

    「那麼小的孩子怎麼能夠在森林中存活?不過你應該很慶幸,是他向我們求情來救你,本來我是沒有這個想法,向你這樣的人早該被班迪斯啃噬。如果現在想和他見上最後一面還來得及!」

    突然婦女衝出醫院,快速啟動引擎。

    「那些失蹤的孩子已經在他們各自家裡,我們回去準備裝飾聖誕樹。」黑澤站在醫院窗戶邊看著天空,或許他們兩個能見上最後一面。

    婦女站在森林入口處,遠遠看到路邊坐著一個孩子,「哈吉?」

    小男孩抬頭看著婦女,眼淚不停的往下流,「母親!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對不起,孩子!都是我錯。」婦女緊緊摟著孩子不停哭泣,她知道現在說對不起已經晚了,自己的兒子已經不再人世。

    哈吉搖著頭看著婦女,「我以為再也見不到母親。」

    「怎麼會!你是我的孩子,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突然四周變成白天,森林中所有的樹木都開滿鮮花,一陣陣花香飄入她的鼻中。

    「母親,喜歡這裡嗎?」哈吉拉著她的手往森林深處走去,「我就在這裡長眠,與森林植物為伴。其實我過的很開心!竟然能在最後一天見到你。」

    婦女的心突然收緊,「你也要離開我嗎?」

    哈吉點點頭,「能見到母親最後一面真是太好了,我想我也該開始旅行。」

    「不要!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哈吉緊緊抱住自己的母親,「若是母親想我就到這裡來!我的血肉已經溶入地底,滋養整片森林,以後看到這些樹就像看到我一樣。」

    「不要,不要那麼殘忍。」

    哈吉突然笑著,「好像最殘忍的是母親。」

    婦女欲言又止,轉而哭泣。

    「對不起,一直以來都讓母親失望。下輩子我一定要做你最棒的兒子!」哈吉身上散發出金黃色的光滿,身形漸漸變得模糊,「母親,明年你將擁有第三個孩子,那個人就是我。」

    婦女抬頭看著天空中的光芒,「哈吉,我一定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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