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靜悄悄的照進賓館的臥房內。林寶兒醒的很早,昨夜與她殊死纏綿的陳臣依舊趴在床上熟睡著。他腰間刺青的紅腫已經好了很多,圖案雖然暫時還不能隱型,卻已經能看出是個很逼真的狼頭。
硬撐著坐直了身體,昨夜陳臣已經拆散了她全身的骨頭,陣陣酸痛感讓她不由微顰眉頭。想起昨夜,衣服都被丟在盥洗室的地上,她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幹嘛去?」他雖然閉著眼,卻知道她醒來了。
「我是想去取衣服。」她慌忙抱緊裸露的上身,不願在陽光下暴露週身的白皙。
「我以為你又準備開溜了。」他已完全被她折磨得睡覺都睜著一隻眼了,「寶兒,幫我把手機拿過來。」
「哦。」她巔起腳尖,一手捂著胸前,另一隻手伸向茶几取手機。及臀的秀髮如瀑般包裹了妙曼的上半身。
陳臣睡眼朦朧,凝視著林寶兒出神。他腦海中瞬間聯想到的便是豐滿而勻稱的維納斯。接過遞來的手機,順手扔在床上,牽過她的手臂將她的嬌艷緊緊的壓制在身下:「林寶兒,我很後悔七年前手下留情。」
她心中小鹿亂撞,咬著下唇輕聲回答:「還是是陰魂不散。」
「你欠我的。偷我的東西,放我鴿子。」他邊說,邊低頭重溫昨夜的香軟。經過一夜,他對她的身體有點愛不釋手。
「我得穿衣服了,放開我吧。」她小聲要求,似一隻溫順的羔羊。他吻了她的唇,才起身放開她,一抹詭異的笑掛上成熟而稜角分明的臉。他知道自己沒有猜錯,她的確是屬於用錢解決不了的問題,她應該是屬於那種一旦有了肌膚之親,立刻就會對得到她的男人產生所屬感的女人。看看她現在溫良順從的樣子,就知道他昨夜徹底征服了她的身體。
拾起盥洗室裡的衣服,實在是慘不忍賭。不是這兒缺了扣子,就是那兒扯開了線。昨夜衣物撕裂時的刺耳聲響縈繞在溫潤的空氣中。這種令人抓狂的聲音對她有著致命的刺激。望著鏡中一絲不掛的自己,林寶兒又神遊太虛了:古書上但凡喜歡「裂絹」之聲的女子,無一不是褒姒,妹喜般的紅顏禍水。她們穢亂禍國的屢屢罪行幾千年來仍被人們口口相傳。果然是「萬惡淫為首」啊,女人只要背負上「淫 蕩」二字,還有什麼德行可談嗎?她此生就不必在想「貞潔牌坊」的佳話了,她已經徹底淪為了妖孽。
「衣服壞了不必那麼傷心,可以再買。」陳臣推開浴室的門「安慰」著林寶兒。
「出去!」她對忽然被他打斷思緒感覺不滿。
「丫頭,當心我修理你。」他站在她身後,在她發間露出的一片後頸上咬出個淺淺的牙印。
林寶兒被惹惱了,猛然轉身照著他肩膀就是一口。他是開玩笑,她可不是。她知道自己的牙齒已經深深嵌進他的皮膚裡,嘴裡漸漸泛起一絲腥澀,心中也全然做好了面對陳臣責難的準備。
陳臣緊緊皺著眉頭,忍耐著突如其來的疼痛。這個「小畜生」是想在她男人的身上標注歸屬的烙印吧。他能體諒她的感受,她已經不小了,或許該成個家了。她看起來太需要一個屬於她個人擁有的男人了。家的安全與穩定是除丈夫以外的男人無法給予的。女人要是在適婚年齡還沒嫁掉,八成是會憋瘋的。
林寶兒原以為她一鬆口,陳臣的肩膀就會流血,而事實上,咬痕腫得很高,連血都流不出來了。唯一只在她唇邊能嘗到淡淡的血腥。她望著面前並無怒意的陳臣,心中五味俱全。
「吃我能飽嗎?去吃早飯吧。」陳臣淺笑著調侃,將林寶兒擁在懷中,把她當作女兒一樣縱容著。
剛結束了深圳的定貨會歸來,田暮就通過朋友繪聲繪色的轉述得知「他的妞兒」在午夜跟一幫混混在酒樓夜宵。他送走朋友後,坐在辦公桌前不停的抽著煙,房間裡煙霧瀰漫。他無法說服自己平靜下來,簡直快氣死過去了,這個女人非要在朋友面前丟盡他的臉嗎?她身邊沒男人就活不了嗎,需要飢不擇食的找個混混填補寂寞嗎?他不記得自己跟她說過分手啊?見鬼!他一定得找她問個明白。要是她膽敢有什麼不規矩,他決不會輕饒她。
給她家裡打了電話,她母親的口氣比他還驚訝,問到:「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我靠!她竟然一連幾天夜不歸宿,還對家裡撒謊!」田暮狠狠將手機摔在牆上,碎片崩落了一地。無法壓抑的激動情緒使他渾身發抖。真是做孽啊,怎麼會愛一個,跑一個呢?他這麼優秀的男人,身邊怎麼會留不住女人?
他坐下來,雙手顫抖著,再次點燃一支煙,想平靜下來。他簡直不敢相信,一向溫良保守的林寶兒竟然也會背叛他。他堅信她是愛他的,可她為什麼要背叛他,她不知道他在情感上已經禁不起任何傷害了嗎?而且後來的男人還是個卑微的混混。他忽然開始痛恨自己:那天傍晚是中了什麼邪啊?小葉跟他已經分開那麼久了,她心情好不好關他屁事。他那麼仁至義盡的對待她,不過就是為了折磨她的感情,讓她感到後悔嗎?現在到好,損失最大的反而是他自己。林寶兒竟然說到做到,真的就此放手了。而他的感情就這樣沒著沒落的卡在了半空中。連個女人都守不住,他還算什麼男人!他現在真的很想見識一下,那個混混究竟是何許人物!
田暮此生還從沒為了女人而放下過生意。他前後回到幾個店裡,安排了日常工作,馬不停蹄的趕去林寶兒家附近的路上守侯,他就不相信她會一直不回家。
此時,虎哥正忙著打電話質問老同學,這個男人拐走了刺青師傅,卻害他被人家老媽堵在馬路上要人。他是招誰惹誰了?
陳臣放下電話,林寶兒心中已清楚出了什麼事情。田暮一定是往她家裡打過電話了,母親知道他倆不在一起,才會急著滿街找虎哥。畢竟她那晚是坐虎哥的車離開的。林寶兒想好了怎麼跟母親圓謊,給家裡撥了個電話。她告訴母親,她和田暮吵架了,心情不好,現在一個女朋友家住著。母親得知她平安的消息,雖然暫時放下了心,卻還是在電話裡沒完沒了的狠狠數落著她。
聽完母親的教誨後,她跟安靜等在一旁的陳臣說到:「他打電話找過我。」
「那個小傢伙?」陳臣顯得鎮定自若,很清楚她指的是什麼人。
「嗯。」
「既然他肯回心轉意,你們為什麼不早點結婚呢?我覺得你應該早點成個家。」他與她推心置腹的講。陳臣怎麼會知道田暮也是個家事的男人,而她只不過是他沒名沒分的「妾」。
「我現在也不清楚該不該嫁人?」她沒有對陳臣挑明她和田暮的關係。
「女人總要嫁人的,你當然需要有自己的家庭。今後有了孩子,你什麼都會想開的。」他以「過來人」的經驗,指引她面對今後的人生。
「也許我是該有個歸宿,女人終究是需要一個歸宿的。謝謝你,陳臣。」她彷彿在雨夜迷茫的大海上看見高高的燈塔,那光芒雖然微弱,可必定是一線生機。
「別那麼客氣,要知道,我們可不是一般的關係哦?」陳臣溫和的拉她坐在腿上。林寶兒看著他深情的雙眼,感到疑惑。他對她有情,卻從沒想過佔有。他是完全不同於田暮的另一類男人。
「我幫你解決剩下的問題。」陳臣說著從背包的名片夾裡找到了田暮的名片,撥通了電話。
田暮坐在車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號碼竟然會再次出現在他的手機上。對於車展上遇到的那個男人他一直心存芥蒂。他惹不起,連躲都躲不起嗎?思索片刻還是接通了電話。
林寶兒聽著兩個男人在電話中熱情而虛假的對話,簡直難以置信。先後擁有過她的兩個男人竟然在這裡稱兄道弟。天啊,她不是在做夢吧?
聽說幾天來林寶兒一直和陳臣在一起,田暮心裡極為不舒服。他完全不信任那個男人,他不相信孤男寡女守在一起會沒有事情發生。田暮眼前彷彿看見他的女人陪那個男人在床上縱情享樂的癲狂樣子。可為了見到林寶兒,他還是硬著頭皮接受了陳臣的邀請,趕往那個該死的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