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般短暫的奢侈生活轉眼過去,林寶兒找機會同濤濤聊天。濤濤說她是個白癡,替她核算了香港男子開出的價碼。20歲時她就能瞬間擁有近百萬身家,即使辛苦一輩子也不一定掙得到,林寶兒頓時錯愕。可能是她書讀的過多了,腦子裡從來沒有錢的概念。竟然不懂得這個繁華都市一處小房子可以兌換幾十萬人民幣。也不知道濤濤開的銀色小車也價值十幾萬。她甚至不曾問濤濤的一件真絲背心多少錢買的。要是濤濤當時告訴林寶兒4000元,她一定昏厥。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不懂羨慕物質生活,原來她對那麼多事物的價值都全然沒有概念。濤濤建議她還是盡量現實點兒,把事情考慮清楚。
可能是她依舊沉迷愛情,沒心沒肺,週末,林寶兒來到男朋友的身邊。這次男友象忽然覺悟了,竟然果斷決定退學跟林寶兒回家過平淡日子。可能是那個美發師讓他害怕失去她吧。
他們攜手回到家鄉,那個香港男人的百萬財產早被林寶兒拋到九宵雲外。本以為這次男友會和父母說他們的婚事。可事情卻變的更糟糕。不久,他的家人給他換了一所學校。
只一個電話通知林寶兒,男友便離開了家鄉。她像被拋在荒漠中面對死亡恐懼的人。他去了哪,他會聯繫她嗎?隨即生出許多怨恨,「如果還要走,當初又何必回來?」這只會讓他的親人更加痛恨,她林寶兒就是這麼個不祥之物,一次又一次拖累他們無知又無辜的兒子。如此的尷尬狀況她已經無力擺脫。
幾天後,男友找機會打來電話。他原來就在林寶兒工作的城市讀書,郊區高速路旁的某電腦學校。
又來到這座城市,丟了工作還要再找。經小雪的男友阿牛介紹,去一個高檔的綜合休閒中心應聘。培訓期要一個月,站立,行走,服務,答話,都得學習。據說這裡居住的大多是港澳台胞,也有日本和韓國的顧客。她們見多識廣,比國內顧客挑剔的多。男友學校是全封閉管理。林寶兒決定暫且在這裡等待吧。好歹離他很近。工作非常辛苦,可待遇十分優厚。每月至少可以掙到濤濤的一件背心錢。
假日濤濤常會開車來接林寶兒玩兒。偶爾也和他的中年男人一起出去吃飯。看到很多妖嬈的女子大把消費那些所謂款爺的鈔票。看到很多男人常常同時擁著兩三個女子,林寶兒不禁面紅耳赤。濤濤叮囑她別答理他們,有合適的就抓住一個。林寶兒卻沒有目地性,只是想打發無聊時光而已,免得聯繫不到男朋友時會心慌的要死。反正除了濤濤林寶兒誰都不理睬,最多只是傻傻微笑。雖然不是很喜歡這種喧鬧的生活,卻不知道除了工作睡覺外,自己還能幹什麼。
林寶兒被濤濤告知他男人的朋友過生日,想人多點熱鬧熱鬧。她已經聯繫了小雪和紅紅。在KTV見到許多老朋友確實很開心。
紅紅好像發財了,把金鏈子掛了滿手滿脖子。濤濤神秘的告訴林寶兒紅紅髮財的經過:「你回家後,你那老凱子從香港回來,紅紅主動聯繫他了。」林寶兒好像一口悶氣卡在胸口,差點憋死。男人!你敢相信嗎?濤濤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林寶兒安慰她:「別鬱悶。」
林寶兒無奈的強顏歡笑。
「那老傢伙跟她睡了幾宿,給了她些錢買首飾,不過拒絕養她。」濤濤嗤笑。
「是嗎?」林寶兒心想:他到是物盡其用,一點兒不浪費。養的和睡的都分的清清楚楚。
紅紅聽到這邊的談話,絲毫不難為情的湊過來繼續講述:「我以為你回去了,我就上唄。誰知道那個老王八蛋嫌我上不了檯面,還說和我沒有共同語言。我就奇怪了,沒共同語言上床前怎麼不說呢。」她抄一口東北口音說,「還說要養良家婦女,我怎麼就不良家了呢!」
「就你那口大茬子口音?你到這包房外站會兒試試,一準兒被當三陪叫走。」濤濤打趣。
「你京片子好?」女孩子的打趣吵鬧,被推門進來的一幫男子打斷。濤濤事故的招呼大家,忙著引薦,張羅大家就坐。林寶兒的目光很快掃過那些男子。濤濤的男人與一個挺拔男子最後進來。
此時林寶兒真想挖個洞鑽進去,把自己活埋掉算了。竟然是他——陳臣,林寶兒一眼認出他,那個十年前搶她葡萄的壞蛋,那個會時常買雪糕哄她開心的「大叔」,那個離去時撫了她少女臉頰的鄰家哥哥,那個喚醒她少女羞澀的故人。他那年20幾,林寶兒已經忘了,現在……
從前陳臣講話有一點點南方口音,今時普通話比從前更加標準了。可能是林寶兒變化太大,或者是化妝了,亦或是因為陳臣絕對不會往那裡想,總之讓她感到慶幸的是他沒有認出她。
是陳臣的生日,他吹了蛋糕上的蠟燭。為了答謝朋友,他要先唱一曲。選了一首粵語歌曲<相思風雨中>要找個美女對唱。林寶兒歌唱的好是大家公認的,沒事也學了不少粵語歌,台語歌。所以被朋友哄上前台。
一曲成功的合作後,陳臣很自然的坐在她身旁。「老家哪裡?」他笑問,順便遞給林寶兒一杯紅酒。「
「東北遼寧的。」林寶兒絕對不敢提及家鄉,只說祖籍。
「來這兒幾年了?」仔細聽他的兒話音依舊可以分辨出南方口音。
「兩年。」她答話時頭別向另一邊害怕被認出來。
唱了幾輪,喝了幾輪,陳臣的目光漸漸變的色迷迷的,輕輕湊近林寶兒耳邊問:「你怎麼不喝酒?」
「不會。」她一直滴酒不沾。
「呵呵。」笑聲綿軟玩味。「不會吧?」他的頭此時已枕在她的肩頭。
賓館宵夜後林寶兒想逃離窘迫的處境。借口急著回宿舍。濤濤卻說時間還早,請她上樓坐會兒。男人們還沒下飯桌,林寶兒樂得和朋友聊天。不久,濤濤接了個電話出去了。林寶兒沒發現半掩的門。自己坐著看很入戲,沒注意有人進來,聽到鎖門聲才警覺的站起來。
對視陳臣滿是的慾念雙眼,她開始恐懼。天,怎麼會?立刻拿起背包往外走,他已擋在林寶兒面前靠著房門。話語中夾雜的都是芳香的毒藥:「不喜歡我?還是懷疑我的能力。」
「對不起,我們其中的一個人可能是走錯了房間。」林寶兒委婉拒絕,並說明她要離開。
「一起睡比較不寂寞。留下來陪我。」他說著伸手撫摩她的臉頰。她彷彿知道他會用哪只手,撫摩什麼地方。於是準確的避開。
天哪,這是那個曾讓她兩頰緋紅的男子嗎?「我要出去?」林寶兒無奈之下選擇憤怒的表達。「別這樣,你要是真走了,我多沒面子啊!」陳臣試圖溫和的說服她。「我管不了,我要馬上出去。」林寶兒不遜的低吼。
「別恐嚇我!」陳臣低咒,眼神嚇到她了。林寶兒想奪門而出卻被他死死抵在衣櫃的門上,肩頸上落下他舒狂的吻。[涉嫌敏感,此處隱去N多字]……
林寶兒情急落淚:「陳臣你是個混蛋。」他被她連名帶姓的哭喊嚇到征住,兩手卻依舊鉗制她的雙臂。抬頭望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臉,似乎在捕捉著記憶片段。
「你搶了我的葡萄,不可以在搶別的……」
陳臣一臉不可思議的尷尬表情,猛然推開林寶兒。她無力而虛軟的抱緊身體,靠著衣櫃癱坐在地上。陳臣坐回床邊上低著頭輕聲咒罵:「媽的,活見鬼了!」於是點了支煙,成一個「大」字仰面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