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歐陽柔掛號後,李澤逸已經被轉入普通病房,醫生說沒什麼大礙,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失血有點多,需要好好休息和調養。
她悄無聲息地走進病房,生怕吵醒了他,現在的他需要多休息。她悄悄地坐到病床邊,看著臉色蒼白的李澤逸,想到他奮不顧身地救她,她的鼻子就酸酸的。她輕輕地摸著他頭上的紗布,眼淚就像噴泉邊湧了出來,她恨自己無能,紅顏禍水,讓自己喜歡的人受傷,能自己的眼淚都止不住。
她趕緊拭去臉上的淚水,她不想因自己的眼淚不小心滴落在他身上而影響他,連哽咽聲都十分小聲。她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他手心的溫度讓她感到一絲絲的安慰,她也暫時沉浸在這一時刻……
重重的開門聲和急驟的腳步聲讓歐陽柔從小睡中驚醒。
「哥!哥!」李宜玲緊張的呼喊著李澤逸。
「小聲點,他需要休息。」小柔小聲地提醒著他的妹妹。
「出去!」李宜玲怒氣沖沖地看著她。
小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焦急的女孩。
「你給我出去!」她朝著歐陽柔怒吼一聲。
「你小聲點!」歐陽柔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李澤逸,他已經醒了,是被吵醒的,她趕緊向他道歉,「對不起,吵醒你了。」
「哥……」李宜玲上前抱著李澤逸,從她的聲音中,小柔可以聽出,她是真的擔心自己的哥哥。
「宜玲,哥沒事,你不要擔心。」他虛弱地說著話。
李宜玲很氣憤地站了起來,對著小柔又是一聲怒吼,「你怎麼還不出去!」
「宜玲!你這是什麼口氣!」李澤逸的聲音雖然低沉,可是卻能聽得出他的怒氣。
「哥!」李宜玲看了一眼哥哥,「為了這個女的你值得嗎?!你苦苦暗戀她兩年,可是她知道嗎!現在為了她,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
「宜玲!」李澤逸用責怪的眼神看著妹妹,「哥救你不要再說了好嗎?」
歐陽柔知道他暗戀她兩年,卻一直不知道他現在是否一直喜歡著她。
李宜玲根本不顧李澤逸,瞪著歐陽柔,「哥是個自尊心強的人,他從不會主動去追求女生,即使很喜歡一個女生,他也寧願放在心裡自己一個人承受相思之苦。我以前一直贊同哥追你,可是從今往後我會反對到底!難道追求你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嗎?」
歐陽柔一語不發,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慢慢移向李澤逸,她很感謝他妹妹,讓她知道原來李澤逸仍一直喜歡著她,從來沒有變過,以前對她的冷淡大概是他的自尊心迫使他這麼做的。歐陽柔醍醐灌頂,含著眼淚,笑著看著李澤逸。
這時,歐陽寒也趕了過來,剛到門口便看見小柔撲倒在李澤逸的懷裡。
「我們交往吧!」這是出自她真心的一句話。
這句話不僅把李氏兄妹嚇了一跳,更把站在門口的歐陽寒嚇了一跳,他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拳頭,心裡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發生,可是卻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讓他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李澤逸緊緊地閉著自己的眼睛,他不能接受這一切,他不需要她的憐憫,不需要!
「你們都出去,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他用自己僅有的力氣將歐陽柔推離自己。
歐陽柔依依不捨地轉過身,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歐陽寒,「哥,你怎麼來了?」她迅速擦掉自己臉上的淚珠。
「我來看看他有沒有事。」他向裡面看了看,「看樣子他應該沒事,我們回家吧。」
李宜玲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腦子裡一片空白……
歐陽寒和歐陽寒在回家的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
「媽,我回來了。」歐陽柔有氣無力地打招呼。
「怎麼這麼晚?等會兒就可以吃……」秦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雪白的衣服上沾滿了血跡,猶如血染的紅海棠,讓人觸目驚心,「你這孩子,怎麼了?」她放下手中正在擺置的碗筷,焦急地問她。
「媽,我沒事,有事的是我朋友。」她目光無神,勉強撐起笑臉,「我先去洗澡,晚飯你們先吃吧,我沒胃口。」她像個幽靈般慢慢走上了樓。
「你又是怎麼了!」秦欣才發現自己兒子的臉上有淤青,嘴角還留有血跡。
「其他學校的人欺負小柔,我幫忙而已。」歐陽寒也無精打采地準備上樓。
「站住!」秦欣喊住了他,「坐到沙發上去!」
歐陽寒停住了腳步,「媽,真的沒什麼,只是打架而已,我現在很累,想休息一下。」他又繼續上樓了。
秦欣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畫面,她的兩個孩子都很安分守己,平常殺死一隻小螞蟻都不忍心,現在居然打架?她必須找個時間好好找他們談談。
歐陽寒倒在了自己的床上,閉著眼睛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我們交往吧!」這句話一直在他耳朵邊縈繞,她能跟她喜歡的人在一起,他應該為她高興,怎麼可以傷心難過?
「歐陽寒,你要記住,你是她哥!」他努力把這個觀點灌輸到自己的腦子裡,但他現在的腦子就快要裂開來,什麼也輸不進去,頭好痛,更糟糕的是,他的心比頭還要痛。他這就樣靜靜地躺著,不知不覺睡著了。
小柔洗完澡,看著鏡子裡陌生的自己,傻傻地笑了起來,「歐陽柔,沒想到你也有被情所困的一天……」腦子裡又想起放學後的一幕,想起躺在醫院裡的李澤逸,她真沒想到社會混混能夠囂張跋扈,她從來不憚以另類的眼光來看這個社會,以前她總認為這個社會很美好,和睦,可是當她接觸後,才發現一切並不像她想像的那麼簡單,這個社會錯綜複雜,黑暗的一面讓人心驚膽戰。
她拿了塊毛巾下樓,正好遇到秦欣。
「媽,冰箱還有冰塊嗎?」
「嗯,有的,你要那幹什麼?」看著她的臉色已有好轉,她也稍微鬆了口氣。
「秘密啊。」她調皮地笑了笑,她不想讓媽媽為她擔心。
小柔悄悄地打開歐陽寒的房門,黑壓壓的一片,在月光的照射下,她看見哥哥正躺在床上,大概是睡著了。為了不吵醒他,她沒有開燈,憑著自己的感覺走到他身邊。
她用毛巾幫他擦了擦臉,然後把冰塊包裹起來,敷在他的臉上。
「啊……」他輕輕地喊叫了一聲,小柔趕緊摀住嘴巴,停止呼吸,就怕他醒了,還好只是小小的呻吟,並沒有醒過來,她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晚安……」輕輕地道別後,她輕輕地離開了歐陽寒的房間。
當她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歐陽寒睜開了眼,「傻瓜,這麼冷的東西敷在臉上,不醒才怪。」他從臉上拿下決塊,既感動又心痛,他知道在小柔眼裡,他永遠是親哥哥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