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險自救乃是練武人的本能,張,李二人雖然驚駭至極,但這時驟遇危險,禁不住就出手相格。雙劍齊出,「噹」的一聲便磕開了那女子寶劍。這時華陽佩也已趕到,他見這女子出招雖然極其不俗,但似乎並不帶鬼氣,心下稍安。喝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少女神色奇異,忽然哈哈笑道:「我是鬼,今日特來索你等的性命!」此言一出,嚇得張雪沖,李子中險些從馬上摔下去!張雪沖忍不住叫道:「白姑娘,我知道你死的冤枉,可並不是我們害得你,冤由頭債有主,你去找周……」白雲哈哈一笑:「我找的就是你們!」寶劍一揚,首先刺向張雪沖。張雪沖慌忙一閃。華陽佩喝道:「管她是人是鬼,索性先拼了吧!」寶劍如急風厲電,直奔白雲的胸前!李子中,張雪沖雖然心中害怕,但一聽師父發話,也只得和白雲相鬥,三人頓時惡戰在一起。
華陽佩乃是一代武林梟雄,武功自是駭世絕俗,而他的兩個徒弟也非庸手。而且二人又能聯劍,威力亦是非同小可。要說白雲武功雖高,但要對付這三人聯手,應該不會佔到上風。但說來也怪,白雲卻偏偏佔了上風!
那三人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別的緣故,本事竟然施展不開。寶劍也是毫無準頭,明明是劍刺白雲,卻不知怎的,劍到中途就轉了個彎,反刺向自己人!
這三人駭異至極,華陽佩大叫道:「你……你使的什麼詭計倆?」白雲也暗覺詫異,原來她確實未使什麼詭計倆的。激戰中,華陽佩又一劍刺來,直奔白雲前胸。白雲揮劍正要抵擋,華陽佩忽然一聲驚呼,寶劍竟然掉了個頭,直奔他自己的胸口反刺過去!只聽「撲」的一聲,血光迸現,華陽佩一聲慘叫,身子一歪,「撲通」一聲摔落馬下!
他在朦朧中似聽到一個極小卻極清越的聲音鑽進了耳朵:「華陽佩,你作惡多端,今日是自食惡果!」華陽佩雙睛驀然睜大:「薛凌逸,竟然是薛凌逸的聲音!」他終於明白,原來薛凌逸暗助白雲,而不是白雲使的妖法!但是他明白的太晚了,他睜大眼睛,張口欲呼,卻已叫不出聲來,只在喉嚨裡咕嚕了一聲,便腦袋一歪,魂飛飄渺!
張雪沖,李子中一見師父突然『自殺』,嚇的魂飛魄散。再看白雲,更覺她『鬼氣森森』,嚇的一聲大叫,撥轉馬頭,沒命地跑!誰料剛跑幾步,坐下之馬忽然一聲慘嘶,一個仰立,這二人猝不及防,「撲通」「撲通」從馬上摔了下來,直摔的七葷八素!
張雪沖嚇得肝膽俱裂,一聲慘叫,驀的翻了白眼,原來竟是給嚇死了!李子中也幾乎嚇破了膽,掙扎著正欲爬起,突覺脖子上一涼,一柄冷氣森森的寶劍已抵住了他的咽喉!只聽白雲冷冷的道:「別動!動就殺了你!」
李子中嚇得魂飛天外,果然一動也不敢動,只是連叫:「白姑娘饒命,饒命!」蘇裡木的勇士欲過來相救,白雲一聲冷吒:「誰敢過來,我就先殺了他!」李子中也忙叫道:「你們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那些勇士微一猶豫,果然站住。
李子中叫道:「白姑娘,你饒了我吧,你只要饒了我,我……我回去後給你供長生牌位,長年香火供奉,安慰你的亡靈……」白雲峭聲道:「胡說,誰用你香火供奉?要想讓我饒你,你須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李子中忙不迭地道:「你問吧,問吧,只要是我所知,我一定據實回答!」
白雲臉色有些奇異,手不知怎的竟有些發抖。她咬了咬嘴唇,顫聲問道:「你……你是從中原來的是不是?」李子中忙道:「是,是。我們幾個月前剛從中原來。」白雲神色更加古怪,呼吸已有些急促起來,她瞪視著李子中,張了好幾次口,方才顫聲問道:「那你……你可知倚天劍客薛凌逸……怎麼樣了?」她由於心潮過於激動,說話已有些結巴。
李子中一怔道:「噢,你是問薛大俠呀,他……」白雲急問:「他怎樣了?」李子中脫口道:「他瘋了!」白雲身子一震,臉色倏變,失聲道:「瘋了?你胡說!他怎會瘋?我不相信!」
李子中惟恐白雲疑他說謊,急急辯解道:「我說的句句是實!白姑娘,自從你死了以後,薛凌逸心痛過度,就……就瘋了!不過……」他話未說完,白雲忽然一聲厲叫:「你胡說!你胡說!」她在震驚慘痛之餘,幾乎喪失了理智,還未聽清李子中的下文,她便拚力一劍刺去。李子中一聲慘叫,倒在血泊之中,眼見不能活了!白雲臉色慘白,喃喃地道:「小師父,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她呆呆地立在那裡,身軀顫抖,搖搖欲倒,淚珠兒顆顆滾落下來……
蘇裡木初聞道她是鬼,也大吃一驚,可後來一見她流淚,暗暗稀奇:「鬼也會流眼淚嗎?」不禁起了疑心,大聲喝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白雲回眸而望,目光如冰似刀,在蘇裡木臉上一掃而過,忽然一聲厲笑:「我是鬼!而且的兩年以前就死了的孤鬼!」身子一擰,忽然沖天而起,在半空中一個轉身,寒光一閃,宛如驚雷駭電,直奔蘇裡木而來!蘇裡木大吃一驚,慌忙後退。擺手這刀「當「地向外一磕,勉強將白雲的寶劍封出外門。
蘇裡木的那些勇士慌忙來救,抵住了白雲。白雲心中已然悲憤至極,一出手便是凌厲狠辣的招數,瞬間又傷了幾人!蘇裡木一見白雲雙目圓睜,滿面殺氣,勢若瘋虎般的連使拚命招數。心中也禁不住一凜!這時又見部下損傷甚重,不禁有些膽戰心驚,他轉眼看了看那五彩宮車,靈機一動,計上心來。哈哈笑道:「白衣神俠,我看你還的知難而退吧!不然我把納蘇花殺了,讓你救人不成!」縱身來到車前,作勢欲現車簾。
白雲一聽,果然大為焦急,她猛殺一陣,意欲衝過來。怎奈那些武士死死將她纏住,竟脫不開身來。這時她一見蘇裡木要掀車簾,以為他真要下毒手,急的罵道:「蘇裡木,你敢動納蘇花姑娘一根毫毛,我就把你碎屍萬段!」
蘇裡木一陣狂笑:「小妖女,你口氣倒硬,不過你嚇不倒咱的,咱這就把納蘇花抓出來給你瞧瞧!」當真伸手就去掀車簾。忽聽車內一聲冷笑,眼前精芒一閃,一口寶劍迅如疾風,從車內疾刺出來!
蘇裡木萬沒想到『納蘇花』竟會武功,他猝不及防,肩上早中了一劍。大叫一聲,險些自馬上摔下去!忙疾退幾步,向車內叫道:「納蘇花,你……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武功?」
忽聽背後一聲冷笑:「瞎眼的東西!我是納蘇花嗎?」蘇裡木見那人剛才還在車裡,這時忽轉到了自己背後,而自己竟毫無所覺,當真是鬼魅至極,不由嚇出了一身冷汗。百忙中,他一個翻身,躍下馬來。這才看清身後竟是一位神清氣朗的白衣書生!
那白衣書生騎在他的馬上,笑道:「多謝你啦!送給我這匹好馬,不過我還是不能饒你性命!」話未說完,一道精芒又已迎面刺到!蘇裡木嚇得魂飛魄散,向後一倒。只聽嗤地一聲,饒是他躲避的快,頭皮已被削去一塊!這小子嚇得魂飛天外,轉身就逃,只聽那書生冷冷一笑,欺身直進,伸手便點了他的氣門穴。蘇裡木渾身酸軟,不覺軟倒在地!
白雲正自拚殺,驀然看見薛凌逸,禁不住臉色大變。心中是狂喜?是狂悲?她自己也說不清。她嘴唇顫抖,張了幾張,卻沒有叫出聲來。面上似喜似悲,似哭似笑,竟自呆了!一個武士趁機一劍刺來,她竟是渾然不覺,不知躲避!
薛凌逸一見大驚,這時他要跑過去相救已是不及,情急之下,他不假思索,驀的一把抓起蘇裡木,朝那武士扔去。只聽「撲」地一聲,那武士收劍不及,這一劍正紮在蘇裡木的腦袋上!蘇裡木一聲慘號,立即斃命!
薛凌逸身法逾電,早已飛身趕到。他揮劍刺傷了數名武士,一把拉住白雲的手道:「你是聰兒?賊首已死,我們不要戀戰,快走!」白雲身不由己,宛如身在雲裡霧中隨著薛凌逸衝出了包圍圈。
薛凌逸回頭衝著那些趕來的武士喝道:「蘇裡木已死,你們還要為他賣命嗎?實話說與你們,我們便是中原的白衣雙俠。我們不願多傷你們,你們若是知趣,就快走罷!」那些武士本來因為蘇裡木已死,心中早已慌亂,這時一聽面前這二人就是名震中原的白衣雙俠,哪裡還敢戀戰,發一聲喊,都逃散了。
薛凌逸看看白雲,猶自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顆心幾乎要跳出喉嚨。白雲也看看他,面上亦是詫異不信的神色。二人對望了好大一會,忽然一齊張口問道:「聰兒,真的是你嗎?」「小師父,真的是你嗎?」二人一起張口又一起閉嘴,問得幾乎是同一句話,宛如預先教好了一般!二人都是一呆。
薛凌逸一把抓住她的手,惟恐她會跑了似的,急急地道:「聰兒,這麼說,你真是聰兒了!你……你到底是人是鬼?」白雲慘然一笑:「我……我應是鬼……」薛凌逸手微微一顫:「哦,你……你是鬼?」白雲緩緩抽出雙手歎道:「你……你怕我嗎?」
薛凌逸凝目看著她,忽然又一把握住她的手,再不肯鬆開。哈哈笑道:「怕?我怎會怕?我喜歡還來不及呢!聰兒,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了!我陪你一道做鬼!」忽的拔出寶劍,向自己的頸項抹去!
白雲嚇了一跳,慌忙抓住他的手叫道:「傻師父,我沒有死!你如死了,反而見不到我了!」薛凌逸一怔,不相信地看著她,顫聲道:「你沒死?你沒死?可我是親手把你掩埋……你怎麼會……」忽然他一下子又驚跳起來,像是怕失去什麼似的,一把抓住白雲的手叫道:「呀,我莫非是在做夢?啊,這可如何是好?夢醒了,我又見不到你了……這不是做夢,是不是?聰兒,你告訴我這不是做夢是不是?」白雲見他一臉惶然之色,心下也覺淒然歎道:「我似乎也覺得是在做夢……不過,小師父,我沒死倒是真的……」
原來白雲自殺所服的正是三三斷魂丹,這三三斷魂丹有個特性。人服它之後,表面上看來似乎已經死去,其實不然,過九日後,人還會自醒。五毒聖姑給她此藥時,解說藥性只解說了一半,便被賊人到來打斷。白雲沒聽五毒聖姑的下文,自然不知,故而服後也以為自己會死去。
豈知那日也湊巧,薛凌逸守屍三日,將她埋下時,陪葬了大批奇珍異寶,那些抬棺人中,有一個職位卑下的小會員,他見會主埋葬了這麼多珍寶,眼熱不已。初時他懾於會規尚不敢怎樣。後來聽說薛凌逸已然瘋癲,便再也無了顧忌,壓不住貪孌,便在白雲死後的第九個晚上來盜墓。
誰料事也湊巧,白雲恰恰就在這日醒來。棺蓋一被打開,她立刻便醒了過來,猛然坐起!那盜墓的一見,卻以為白雲是鬼魂附體,嚇的肝膽俱裂,慘叫一聲,竟給嚇死了!
白雲這時方才知道自己已被當死人埋葬了。她此時早已萬念俱灰,便將計就計,將那盜墓之人塞進棺材,埋了起來。她心中感傷至極,難以自已之下,情不自禁便在樹上刻下了『生不如死,雖死猶生』這一句話,然後她拿起寶劍,遠走荒漠。只道今生再難與薛凌逸相聚,不料今日在此處,兩人又相見了!
一時之間,白雲心中亦是百感交集,她把經過如此一說,薛凌逸不禁大喜如狂,叫道:「呀,原來如此,你沒死這可太好了!」忽然又抽劍在自己臂上一割!鮮血立時汩汩湧出!白雲吃了一驚,慌忙將他的寶劍奪下,顫聲叫道:「小師父,你這是幹什麼?難道你又喜瘋……」猛的想起剛才李子中的話,不禁打了個寒戰,更緊的握住了薛凌逸的手。
薛凌逸卻笑道:「聰兒,你休怕,我並沒有瘋,我只是想試試我是否在做夢……」面上忽露出笑容:「哦,好疼!這麼說,也不是做夢了!聰兒,你是真的回到我身邊了是不是?」白雲眼淚早滾了下來,叫道:「小師父,我們都不是在做夢!是真的我們在一起了!」
薛凌逸這才完全信了,霎時之間熱血如沸,顫聲道:「聰兒,,你再也不會離開我了,是不是?」白雲身子一震,歐陽瓊花的面容驀的浮上心頭……她不自禁地倒退了兩步,喃喃的道:「不離開?可師父……」不由一陣心寒,默然不語了。
薛凌逸面色倏變,顫聲道:「怎麼?聰兒,你還要離開我?」白雲心中一陣刺痛,喃喃地道:「離開,離開?」右手不自覺摸著了左臂,忽然「哎喲」一聲。薛凌逸吃了一驚,問道:「聰兒,你怎麼啦?左臂有傷嗎?」出手如電,白雲想要躲避已然不及。薛凌逸已將她的袖子挽起,定睛一看,禁不住就臉色大變,歎道:「聰兒,這……這是怎麼回事?」但見在白雲粉藕也似的玉臂上,赫然刻著兩個『薛』字,這兩個字乃是用劍尖劃破肌膚而寫,入肉三分,此時已結成疤痕,深紅深紅的,甚是觸目驚心!
原來白雲自來到這大沙漠後,雖然是早已心灰意冷,但薛凌逸的影子卻是早已刻入骨髓,再也劃抹不掉了!時間愈久,她對薛凌逸愈是思念,愈是難以忘記。到最後,簡直到了魂牽夢繫,思之欲狂的地步!她幾次想不顧一切地跑回中原,去見薛凌逸。可一想到師仇未解,自己回去後只能再陷於進退兩難的漩渦之中!她又不禁心寒止步……可不回去,這刻骨的相思卻又難以排揎,折磨的她幾乎要瘋掉!
有一天,她實在被折磨的沒有辦法,一狠心,竟在自己臂上狠狠刺了一劍!隨著那鑽心的疼痛和鮮血的流出,她心中的創傷似乎減輕了一些。她覺的這法子很好,於是每當思念欲狂,自己也難以控制自己的時候,她便在自己臂上割一劍,以肉體的創痛來減輕心靈上的痛苦……不知不覺中竟刻出了兩個『薛』字!
白雲聽薛凌逸一問,臉兒一紅,如何肯說?慌忙撤回左臂道:「沒……沒什麼。」然而薛凌逸是何等樣人,她縱然不說,薛凌逸自己也已明白了!他又是感動又是心疼,歎道:「聰兒,你這是何苦?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白雲一震:「是哦,自己不回去縱然不陷入進退兩難的地步,可這刻骨的相思也得把自己折磨得遍體鱗傷!與其如此,還不如和小師父回去……」
她正沉吟不語,薛凌逸忽然跳起來,猛一派腦袋叫道:「哎呀,我倒忘了一個重大事體!」把個白雲嚇了一跳,道:「小師父,怎麼啦?」薛凌逸一把抓住她的手,笑道:「聰兒,我忘了告訴你,你師父和我義父之間的冤仇已經解了!我們的師祖不是我義父所害,而是周振義假扮我義父殺的!」
白雲一怔,這一喜可非同小可:「啊!真的?」薛凌逸笑道:「自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將自己發現周振義秘密的事詳細的說了一遍。末了說道:「聰兒,師父們已經和好了,你……你還忍心離開我嗎?」
白雲身子一震:「離開?」忽然她猛的躍起來,一下子撲到了薛凌逸的懷中,又哭又笑叫道:「我怎麼會離開?!小師父,即使師仇未解,我也不要離開你了!我們永不分離!」兩個飽經患難,幾度離合的情人終於擁抱在一起了!
過了許久,二人的感情波瀾方才平息下來。薛凌逸輕輕地道:「聰兒,我們同回中原吧?讓兩位師父他們也高興高興……」白雲臉一紅,愧疚的道:「那一日我『死』了以後,我師父她……她沒出事吧?」
薛凌逸歎了口氣道:「事倒是未出,不過你師父很是傷心……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後,心裡愧悔至極,深覺對不起我們……」
說到這裡,忽然笑道:「哦,聰兒,我同樣是你師父,你怎的不問問我當時如何?」白雲盈盈一笑道:「你嘛——我想也想得出來……」
忽聽一聲歡快的馬嘶,一匹白色駿馬飛馳而來。瞬息來到二人跟前。白雲一見大喜叫道:「是照夜白呢!」
那馬甚有靈性,一看見白雲,立刻便是一聲歡快的馬嘶,碩大的馬頭來回碰白雲的衣角,顯得甚是親熱。薛凌逸笑道:「它也知是『老友』重逢,對你比對我還要親熱呢!」
那馬卻似聽懂了,又跑過來蹭蹭薛凌逸的衣角。薛凌逸不由大笑:「哈!你不用討好我,你放心,我永不會吃聰兒的醋的!」
飛身上馬。那馬卻並不走,眼睛望著白雲點了點頭。薛凌逸笑道:「聰兒,你還不快上來?我這馬可是萬分捨不得你呢!」白雲盈盈一笑,飛身上馬。那馬一聲歡嘶,向著中原方向飛馳而去……
正是:
明月幾圓缺,桂花香飄過。刀光劍影結心盟,歷盡血雨風。茫茫人世,盡我所癡。仰天長嘯,瀟灑萬里空。磊落此心,傲對世人譏笑。用盡愛與我癡,與君共攜手。
為了回報親們的支持,我把這三章合成一章一起發出來了。親們不要說我漲錢了哦,嘿嘿。
還有一個番外,是關於白雲和薛凌逸洞房花燭夜的故事,親們要不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