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逸微微一怔,輕輕扶住她柔聲道:「聰兒,你怎麼啦?誰欺負你了?」這一問,白雲更加傷心,索性就大哭起來!薛凌逸歎了口氣,輕輕擁她入懷,道:「唉,你如是心裡委屈,那就哭吧,哭出來心裡會好受些……」
白雲直哭了許久,方才止住悲聲。薛凌逸輕輕拍著她,直到她的情緒略平靜了些,才問道:「聰兒,你到底怎麼啦?是不是師叔她……」白雲身子一顫,勉強止住哽咽,掩飾道:「我……我只是太高興了……小師父,你找我有事?」
薛凌逸有些奇怪,他仔細望了望白雲的臉色,見白雲臉色蒼白,一雙大眼睛裡泫然欲淚,似有滿腹心事,不由得說道:「聰兒,發生了什麼事了嗎?你告訴我。」白雲轉過頭去,道:「我……我沒什麼,你先說說你找我有何事?」
薛凌逸見她執意不說,雖有些奇怪,卻也不再深追,笑道:「好,我先說,我說完了你再說好不好?」白雲點了點頭。薛凌逸微微一笑道:「聰兒,你知道今日中午在密林內襲擊你們的那夥人是誰嗎?」
白雲神色一變,歎了口氣,幽幽地道:「你當時也在場,卻為何明知故問?那不是你的義父和漠北七龍嗎?」薛凌逸一笑,正色道:「聰兒,你錯了!那領頭之人並非是我義父,而是歹人巧扮!」白雲心中一震,不覺一把抓住薛凌逸的手,驚訝地道:「真的?那不是你義父?可為什麼我師父一眼就會認出他來,而且,你……你當時為何不現身叫破?」
薛凌逸歎了口氣道:「這廝的偽裝實在是高明,我……我當時實在也不敢肯定他是不是我的義父!而且當時我如現身,你這小丫頭一定會忍不住叫我的,歐陽師叔對我恨意很深,我怕她知道是我後,一定先會對我刀劍相向的,那樣倒讓那冒充我義父的人鑽了空子……不過我後來卻抓住他的狐狸尾巴了!」
白雲道:「怎麼?」薛凌逸微微一笑,便將自己在酒店裡偷聽薩滿駝二人的談話,以及『周振邦』襲擊失敗後,自己暗追他到懸崖,和他動手,最後『周振邦』跳崖逃走之事細細講了一遍。末了說道:「這寒冰愁情掌乃我義父思念你師父所創,那人若真是我的義父,怎會連自己自創的掌法都不識得?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白雲已完全聽的呆了,心砰砰地跳個不住,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急急問道:「小師父,依你這樣說,今日中午襲擊我們的果然不是你義父了?啊!這就好!」她心中頓放下了一塊大石,暗道:「哦,只要襲擊我們的不是周振邦,師父她就不會再這樣恨他,也就不會逼我嫁給方師兄了……」忽又想道:「呀,小師父的話我雖然是相信,但師父她未必也相信。或許她還以為是小師父自己杜撰的呢,再說這裡面尚有一個疑點……」想到這裡,不由問道:「小師父,那人如不是你義父,那他會是誰呢?為何要嫁禍與人殺我們師徒呢?」
薛凌逸沉吟了一下道:「我猜測這可能與師祖之死有關!聰兒,你可還記得柯兄弟他們給你送的那封信吧?那人假我的筆跡,告訴你我已成婚,其目的不就是要拆散我們,不讓我們在一起嗎?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方兄雖然那時不願我們在一起,但他善良敦厚,決不會用此卑劣的手段,那麼會是誰呢?當時我怎麼也想不通。現在想來,那寫冒名信的人一定就是今日冒充我義父截殺你們的那個人!那人好像是怕我們在一起會發現他什麼秘密,故而他暗中使出這許多手段想拆散我們二人。那麼,這個秘密是什麼呢?它定與師祖之死有關,因為現在只有師祖之死這個謎始終沒有解開……」
白雲聽他說了這麼一大篇,不由得有些相信了,喜道:「哦,小師父,依你這樣說,我們師祖也不是你義父所害的了?」薛凌逸笑道:「正是如此!我此次將你找來,也正是要告訴給你這些,讓你放心!」
白雲臉一紅,搖了搖頭憂道:「我師父固執的很,對你誤解甚深,只怕她未必信你所言。」薛凌逸卻胸有成竹地道:「這不要緊,我現在正全力追查這件事,到時一定會找出證據來的!」白雲神色有些古怪,黯然道:「只怕來不及了!我師父明日就去孤王島……你義父雖然清白,我師父卻未必相信,到時免不了一場廝殺……然後……然後……」說到這裡,心中不由一寒,默然不語了。
薛凌逸一怔,忽察覺有些不妙,一把抓住白雲的手道:「聰兒,然後怎樣?你快說!」白雲目中含淚,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她呆了一霎,忽然沒頭沒腦地道:「小師父,假如有一天我死了,你會怎樣?」薛凌逸神色一變,似預感到什麼,皺眉道:「聰兒,你怎的好好的問這個?到底有什麼事?」白雲一嘟嘴道:「我要你說嘛,我如死了,你將怎樣?」
薛凌逸長歎一聲道:「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聰兒,這還需問嗎?」白雲身子一顫,面龐驀然緋紅起來,目中閃出一絲感動和惶恐之色。她緩緩搖了搖頭,道:「小師父,你是說你會陪我一起死……不……不要!你可莫存這個念頭!假如有一天我死了,你必須好好活著!不然我做鬼也不會原諒你!小師父,你一定要答應我!」
薛凌逸大為奇怪,心竟然一沉,急問道:「聰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才說這些話?你快告訴我!」白雲目光奇異,搖了搖頭固執地道:「你先答應我,我才說!」薛凌逸急於知道事情的真相,當下也沒有思索,便道:「好!我答應你!你快說吧?」白雲忽然笑靨如花,道:「沒什麼的,我和你說著玩兒的。」心裡卻道:「我會盡力阻止師父前往孤王島……如非真的在劫難逃,我自不會輕易走那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