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宛正要回答,白雲的二姐白梅站了起來,斜瞟了白雲一眼,冷笑道:「怎麼?小妹,你竟連『擊鼓傳花』也不懂嗎?唉,可憐!可憐!喔,我告訴你,就是一個人擊鼓,我們傳花。鼓點一停,花到了誰的手裡誰就要做一首詩……喂,你可會做詩嗎?」
白梅因是正房所生,故而瞧不起白雲這個偏房所出的『外來人』,又嫉羨她的美貌,所以常常對白雲冷嘲熱諷。不過白雲素來機敏善辯,白梅往往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被白雲挖苦一頓,灰溜溜敗陣。這時她見白雲不懂『擊鼓傳花』,以為抓住了把柄,便又對白雲嘲諷。
白雲也正巧有一肚子悶氣無處發洩,正欲和人鬥嘴解悶。這時一聽此話,淡淡一笑道:「如論別的,我或許不會,對詩還是略懂一些的,請二姐出個題目吧?」白梅看了看外面還在紛紛揚揚的大雪道:「就以『雪』為題吧。」
白雲見她傲氣十足,便想諷刺她兩句。微一沉吟,高聲吟道:
「昨夜彤雲布,今朝梨花飄。碧霄碾玉碎,匝地惜銀瑚。冰清如水月,綽約慚梅樹。梅自凡地生,雪自瑤池出。相謬何千里,妄自諷清骨。」
白梅未料到白雲竟會出口成章。而且還在詩中狠狠挖苦自己兩句。不由得有是嫉恨,有是羞怒,臉上羞得通紅。白宛笑道:「雲妹真是好文采。來,咱們玩吧。」
眾姐妹環桌而坐。一個小丫鬟蒙了眼睛開始擊鼓。那只梅花在眾人手裡快速傳遞起來。白雲眼珠一轉,暗道:「我且捉弄她一下!」眼見那花傳到白梅手中。白雲沖那小丫鬟遙遙一指。那小丫鬟便覺手一麻,停了鼓槌……如是三番,那枝花一到白梅手中,小丫鬟便停鼓。白梅接連做詩,早已詞窮才盡,到了後來,簡直便作不出來!不由得又羞又怒,卻又不知是何緣故。
白雲初時見她狼狽,心裡還覺好笑。及至後來,見她作詩作得捉襟見肘,狼狽不堪,又覺不忍。遂不再搗鬼,開開心心地玩起來。
姐妹們正玩得高興,一個小丫鬟忽然慌裡慌張地闖進亭子,大聲叫道:「雲小姐,大事不好了。一個矮子和一個道姑要見你,老爺不許,在客廳裡打起來了!」白雲一聽,大吃一驚,忙問:「那矮子和道姑生得怎生模樣?為何要見我?」那小丫鬟道:「這個奴婢不知。那矮子相貌醜陋,手裡拿著一根滿是刺兒的大棒子。那道姑倒也很標緻,只是面上冷冰冰的,懷抱著一個蓮花狀的兵刃。他倆個口口聲聲要見白公子上 少爺一出去,他們又說不是。老爺問他倆個所找之人的姓名,他們便說叫白雲。老爺非常生氣,便說他只有一個叫白雲的女兒,沒有叫這個名字的兒子。他倆個不信,說老爺欺騙他們,就這樣打起來了。少爺一看不好,這才令奴婢來稟報小姐……」
白雲微思了一霎,暗道:「難道是柯無忌和何秀姑?他們來此做甚?」忙道:「好!我這就去!」白宛一把拉住她道:「雲妹,你一個女孩兒家,手無縛雞之力,去那兒豈不白送了性命?」
原來白雲回府後,從未露過武功,也沒提拜師學藝之事。故而眾姐妹並不知道白雲會武功。這時見她要去,自然要攔他。可白雲此時哪顧得了這許多。微微一笑,早掙脫了白宛的手道:「姐姐,你放心,我不會出事的!」話未說完,人早已出了花園,倏而即沒。眾姐妹未想到白雲的行動會如此迅疾,只驚的目瞪口呆……
這時客廳裡早已亂成一團,幾十名家將被點倒在地,動彈不得。白元龍,白文宇父子倆揮舞單刀正和柯無忌拚命廝殺。何秀姑懷抱著鐵蓮花,悠然站在一旁觀鬥。看了一會,她面上現出不耐之色,冷冷地道:「柯兄弟,莫傷了他們,不然你聰哥哥可不依啦!」柯無忌笑嘻嘻地答應著,左一棒,右一棒,信手揮灑,並不認真和白氏父子廝殺。
白元龍見他們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心裡更加惱火,拼了老命把單刀舞得似銀鏈一般。柯無忌嘻嘻笑道:「哎喲,好厲害!」招數一變,左手狼牙棒輕輕磕開白元龍的單刀,右手狼牙棒徑奔白元龍的腰部掃來。眼見白元龍躲避不及。忽聽一聲脆喝:「柯兄弟,住手!」隨著白光一閃,精芒耀眼,一柄長劍「噹」地一聲磕開了柯無忌的狼牙棒。柯無忌哈哈笑道:「聰哥哥,總算把你請出……」話未說完,忽驚奇的問道:「咦,聰哥哥,你怎麼換了這樣一身裝束?「
白雲此時身穿女裝,柯無忌自然驚奇。就連何秀姑也忍不住道:「原來你是個女孩子!」白雲面上一紅道:「何姐姐,柯兄弟,二位到此有何貴幹?怎麼和我父兄打起來了?」說著看了看父親。白元龍萬萬沒想到女兒會有如此超卓的武功,而且還和這兩個『魔頭』稱兄道弟!驚疑之下,不由呆在那裡,一時不知是喜是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