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外,陳翹翹摟抱著泣不成聲的於蘭坐在長椅上,潘廣袤煩躁的團團亂轉著,臉上又是焦灼又是憤怒,文萁菲交叉雙臂倚著牆,一張臉冷如寒霜。
何厘看了一眼文萁菲,又看了一眼陳翹翹,搖搖頭,走到潘廣袤身邊道:「伯父,您不用太擔心,醫生已經說過青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您先坐下來休息一下吧。」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呢!」潘廣袤依舊亂轉著:「這個死丫頭,懷孕了還跑去參加什麼宴會,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如果孫子沒有了,我絕對饒不了她!」
「女兒啊——」於蘭聞言,哭的更悲切了。
「伯母——您別再傷心了——」陳翹翹手足無措的替於蘭擦著眼淚。
「吉人天相,青跟寶寶一定會沒事的!」何厘也安慰著潘廣袤。
「翹翹,你看清楚那個逃跑的女人長什麼樣子了嗎?」文萁菲冷然開口。
「我只看到她穿著一身紅色的禮服,化著很濃的妝,至於長什麼樣子——」陳翹翹仔細回憶著:「她跑的太快,我沒看清楚,不過如果讓我再見到她,我一定會認出她來的!」
「怎麼會有這麼冷血的人啊!」於蘭放聲痛哭:「看到有人摔倒了連問都不問一下,簡直太沒有人性了!」
「伯母——您不要哭了,保重身體!」陳翹翹急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見死不救!讓我逮到她,我非拆了她不可!」文萁菲咬牙切齒的道。
「小瞇——」何厘沖文萁菲搖了搖頭,文萁菲冷哼了一聲,扭過頭。
手術室的紅燈熄滅了,潘韻青被推了出來,眾人急忙湧上前去,只見潘韻青臉色比床單還要蒼白,雙眼緊閉著。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潘廣袤擋在醫生面前。
「她的尾椎骨受到重撞,出現了輕微骨裂,休息一段時間應該就會恢復的,至於孩子——」醫生遺憾的搖著頭:「很抱歉,我們盡力了,可是沒保住!」
「怎麼會這樣?」潘廣袤喃喃著,上身一陣搖晃,何厘急忙扶住他,心也不由自主的疼起來,於蘭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嗚咽不能言。
「尾椎骨骨裂會有什麼影響嗎?」陳翹翹焦急的問。
「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醫生回答道:「她很幸運,傷的不是很嚴重,也不會癱瘓,恢復期泌尿系統可能出現紊亂狀況,下肢移動困難,不過過了恢復期以後,這些症狀都會消失的,跟正常人沒有什麼不同!記住一定不要讓她情緒過於激動,尾椎部位的神經線是全身最敏感的地方,即使是輕微的咳嗽都會影響到那裡,病人會感覺到很痛苦,一定要控制住她的情緒。」
「我們記住了,謝謝你醫生!」陳翹翹連忙道謝。
醫生笑著點點頭離開了。
潘韻青很快被推進了病房,護士掛好輸液瓶也出去了,眾人圍坐在病床旁邊,看著臉色蒼白的潘韻青,想著那個無辜的小生命,全都黯然神傷。
許久,何厘才問道:「通知李乘風了嗎?」
「我給他打了電話,他說他很快就會回來!」陳翹翹道。
「你有沒有告訴他青懷孕的事?」
「說了!」陳翹翹點點頭:「我想這件事不可能瞞得過他的!」
何厘歎了口氣:「不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
「那是他的孩子,你說他會有什麼反應?」文萁菲皺眉道。
何厘又歎了口氣,打起精神對潘廣袤道:「伯父,您跟伯母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們三個足夠了,你們也要保重身體才好!」
「是啊!伯父伯母,你們先回去吧!」陳翹翹也隨聲附和。
「我不走,我要看著青青醒過來!」於蘭抓著床單不肯鬆手。
「潘媽,聽話好不好?」文萁菲走過去拍著她的肩膀:「青不會有事的,這裡交給我們,你跟潘爸就回去吧,這麼冷的天,你們留在這裡只會讓我們擔心,萬一你們也病倒了,青醒了以後會更傷心的,還是先回去吧。」
「走吧老伴!」潘廣袤站了起來:「這麼多人留在這裡也無濟於事,明天我們早些過來就是了。」
連哄帶勸,於蘭無可奈何之下,終於含淚跟著潘廣袤走出了病房。
「小瞇,厘子,你們說,青醒了之後,我們能把孩子的事告訴她嗎?」陳翹翹坐回床邊,擔憂的問。
「瞞著她的話,不是讓她更難過嗎?」文萁菲斜倚在沙發上,煩躁的皺著眉。
「可是醫生說過了,最好不要讓她情緒過於激動啊!」陳翹翹注視著潘韻青的臉。
「現在告訴她的話,對她肯定是一個打擊!」何厘也皺眉道。
「孩子沒了就是沒了,她自己的身體還感覺不到嗎?」文萁菲搖著頭:「我不主張隱瞞她,你們的意見呢?」
「我怕影響到她的身體!」何厘有些不贊同。
「我也怕!」陳翹翹輕輕搖頭。
「孩子想生的話有的是機會,她跟李乘風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頭子老太太,」文萁菲道:「這叫長痛不如短痛,痛過了自然就好了。」
「可是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陳翹翹想到醫生的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我不同意小瞇的話,」何厘連連搖頭:「不管她是不是能感覺的到,醫生的話有言在先,我們就不能刺激她,如果她醒過來問起的話,我是不會跟她說實話的!」
陳翹翹遲疑著,緩緩點了點頭。
文萁菲歎了口氣:「好吧,少數服從多數,我聽你們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