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都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柳青除了過去看看董浩,就一個人在屋子裡發呆。或者去父母家吃頓飯,陪柳言成聊上幾句。本來想約岳月出來解解悶,她推說工作忙沒時間。王子安也再沒有找過她,好像真的與她絕交。
這天下午董嵐回來的格外早,醫生在給董浩檢查病情,她輕輕拉了下柳青衣角,裝做漫不經心地下了樓。
柳青微微一愣,也跟著下去,見董嵐站在花園裡,過去站在她旁邊隨口說:「你們家的花園打理的真精緻,上班回來種種花草是最好的放鬆方式!小的時候也曾幻想過有屬於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花園。呵呵,現在看來不是人人都能有房子,都能有花園!」
「只要是真的想,這些都不是問題………浩浩這幾天恢復的不錯,多謝你每天過來看他!」董嵐沒有看柳青,嘴角微微一扯地笑了下說。
「是啊,恢復的不錯!只要肯吃東西,會很快健康起來的!等下看看醫生怎麼說,要是沒有什麼大問題,我想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柳青明白了董嵐叫她出來的意思,不等她開口就自己先說出了她想說的話。
董嵐又是一笑,轉頭看著柳青說:「昨天醫生就已經說問題不大,維持現在的狀況十天就可以自己行走。你很聰明,我不是要你馬上離開,只是覺得你應該和他好好談談。說實話,我希望我的弟媳婦不是你。因為我們的生活背景不一樣,一時兩個人感情好不代表一輩子都好。而且我們家的生意也需要浩浩和他的另外一半打理,而你沒有任何商業基礎。但我會尊重浩浩的選擇,因為我就只有他一個弟弟,希望他快樂幸福。如果他真的喜歡你,我支持。如果他只是把你當成葉小青,我還是希望你們好聚好散!感情這東西很特殊,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別人在另外一個人心裡的地位。」
柳青深深地吸口氣,也是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明白我和董浩之間的差距!放心,該離開的時候我一定會離開,絕不給你帶來一點麻煩。而且,我會和董浩好好談談。我不希望像先前一樣拖拖拉拉,糾纏不清!也希望他能放下過去,正面事實。不過,我還是想說一句,感情是感情,門戶是門戶,如果兩個人真心相愛,而你卻因為門戶問題要拆開他們,只會製造出另外一個悲劇!」
「你以為我很在乎門戶?你想錯了……」董嵐重新將目光轉向花園,沉默片刻輕輕吐出這麼一句,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遞給柳青說:「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謝謝你,也很欣賞你這樣的處事態度!這些天你沒少費心,這點錢收著,算是對你的一點補償!」
「錢對每個人來說真的很重要嗎?對不起,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要什麼補償,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心甘情願!如果你不放心我會真的離開董浩,我現在就可以走,再也不會踏進你們董家半步!」柳青心裡忽然有些憤怒,董嵐的這種舉動深深地刺傷了她的自尊。雖然一開始她就知道她們不是一個層次上的,但她沒有想到付出這麼多以後依舊不能換來信任與認可。
董嵐看著柳青一愣,嫵媚一笑:「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只是不想欠你一個人情!」
柳青冷冷地盯著董嵐,想了片刻努力克制著內心的怒火:「都說生意人好算計,看來真是沒有說錯!如果你真不想欠我的人情,我倒有個辦法解決!」
「什麼?」董嵐收回支票,心不在焉地瞥一眼柳青,輕哼了一聲。
「你能把關於葉小青的事情都告訴我嗎?哪裡人?做什麼工作?以及和董浩的點滴!說實話我對她很有興趣,因為你們都覺得我和她很像!」柳青繼續打量著董嵐說著,總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深不可測,眉眼之間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東西。
董嵐看著遠方沒有說話,似乎沒有聽到柳青的話。
柳青心裡有些煩躁,關於葉小青,究竟有什麼不可以告人的秘密?即便董家姐弟不肯告訴她,她也一定會想辦法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東西。
「我也一直奇怪,為什麼你和葉小青那麼像,難道……這不太可能,你爸爸……關於她,我知道的也不多。一來她和浩浩談朋友的時候我在國外進修,回來以後才知道他們已經發展到了談婚論嫁。二來那個時候父母都在,我這個做姐姐的沒必要為他們操心。我只知道她家在大豐,父親早年去世,是母親一個人把她撫養長大……在本市好像在教書,但具體在哪所學校就不清楚了。據說他們是在公交車上認識的,浩浩主動追求,慢慢就好上了。但具體細節我真的不知道,男女之事只有當事人最清楚。不過她出車禍以後是我處理的,那個時候浩浩已經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她媽媽很傷心,也就五十歲左右,卻已經滿頭都是白髮。我給了她一些補償,畢竟與我家有關,不過她像你一樣拒絕了我的好意,並用那種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我……唉,好端端的一個女孩就那樣早早地離開了這個世界,傷害了所有愛她的人………何苦呢,把命都搭上,其實誰都不想那樣的事情發生,但還是……」董嵐幽幽地開口說話,但又竭力隱藏著什麼,尤其最後一句說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見過她媽媽?她媽媽跟她很像嗎?會不會,會不會跟我也很像?」柳青沒有心思去琢磨董嵐的話,急急地問到。
董嵐瞥一眼柳青,點點頭說:「見過,而且不止一次……她要我交出浩浩,問她女兒是怎麼死的。那個時候浩浩已經接近崩潰……很像,簡直就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有的時候我都懷疑你和葉小青是不是雙胞胎,但事實不是……」
柳青心跳比剛才快了很多,緊緊盯著董嵐問:「真的很像?世界上沒有那麼相似的人,沒有……你怎麼肯定我和葉小青不是雙胞胎?」
「你認為你和她是雙胞胎?你父親沒有告訴你不是嗎?」董嵐有些不快地看著柳青,嘴角掛著一絲難以琢磨的微笑。
「你找我過父親?!」柳青很是吃驚,怎麼從來沒有聽父親提起過。
董嵐長長地舒口氣,再次將目光移開:「我有找你父親的必要嗎……我猜測,你們應該不是雙胞胎……呵呵,我們上去吧,浩浩在看著我們呢!」
柳青順著董嵐的目光看去,董浩正在三樓陽台上看著他們。見她看過去,他忙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輕輕揮了揮手。
柳青也回了一個微笑,一轉身發現董嵐已經朝樓門口走去。她微微一愣,看著她的背影心情越發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