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海濤的電話終於來了,經過一番說明,王禹終於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原來後半夜有人匿名報警,稱看見有人殺人,110感到現場時,卻感到異常疑惑。因為現場一共有兩個人,經過檢查一個已死亡,另一個是暫時暈厥,暈厥的就是楚一鳴,當警察感到現場時,他的手裡還攥著一把刀,而刀正插在死者的左胸。於是楚一鳴被當作犯罪嫌疑人帶到了公安局。段海濤打來電話時,警察還在對楚一鳴進行突審。段海濤也不好意思太照顧,只能暗中關照一下,如果被上頭知道他們是朋友的話,是要迴避的,那樣將更加麻煩。
放下電話,王禹頭皮一陣發麻,這可不是玩的,如果楚一鳴被認定殺人,這是要掉腦袋的。無奈之下,王禹只好打電話給姚健和候琳,讓他們過來商量一下。候琳進房間時,雙眼已經腫的和桃子一樣了,估計一路是哭著來的。王禹給大家簡單說了事情經過,大家也都是一籌莫展。候琳也說了昨天楚一鳴要分手的事,可是大家也分析不出端倪。這法律上的事,估計還是秦宜柔比較瞭解,所以大家把眼睛都望向了宜柔,宜柔這半天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見大家把詢問的目光投向她,才慢斯條理的說:「很明顯,小楚被人誣陷了,只是不知道是碰巧還是對方早有預謀。目前唯一要做的就是要小楚指定我為辯護律師,這樣我才能幫他!不過……」宜柔說到這裡停住了,候琳急得直跺腳,說道:「不過什麼?宜柔姐你倒是快說啊!」秦宜柔憂心忡忡的說:「就是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麼事,也就是說他是不是有求生的慾望,要是他破罐破摔的話……」候琳急道:「不會的,宜柔姐,你一定要幫他!」秦宜柔點了點頭。
指定律師必須由當事人簽署委託協議書,也就是說必須是自願的,要是楚一鳴不願意的話那可就糟糕了。大家正在一籌莫展之際,段海濤的電話來了,放下電話,王禹長長的出了口氣:「好了,小楚主動要求宜柔做辯護律師,並且馬上要見到她!」秦宜柔馬上開始收拾東西,一邊收拾一邊對候琳說:「放心吧,小楚沒事的!」候琳就那麼定定的看著宜柔,眼神裡有擔憂有期待,宜柔微微一笑,輕輕的抱了抱她,轉身出門。
終於見到了楚一鳴,雖然才一晚沒見,小楚除了有些憔悴,眼神裡卻充斥著擔憂和絕望。秦宜柔先讓他按規定簽署了一份委託協議書,然後笑著問:「小楚,到底怎麼回事啊,看不出來你還真行啊,這哥幾個可都沒有你這待遇!」小楚自嘲的笑了笑,把昨晚的事詳細的說了一遍,宜柔一邊聽一邊拿筆記著什麼,聽完後,笑著說:「看來你是湊巧了,你要是不多管閒事直接回家也許就沒事了,想高尚一把卻成了替罪羔羊,是不是對社會特失望?」楚一鳴卻沒有理會秦宜柔的玩笑,反而有些焦急的問:「嫂子,你說我能出去麼?我是說現在,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辦!」秦宜柔擔憂的搖了搖頭說:「不可能的,在審判之前,你是不可能出去的,而且除了我這個律師,你任何人也見不了!」「那要什麼時候才能審判?」「很難說,這要看公安局什麼時候提起公訴,還要看法院的安排,當然我還要收集證據,為你洗脫罪名,估計得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你就要到看守所暫住了!」楚一鳴「啪」的一拳錘在桌子上。秦宜柔嚇了一跳,遠處的看守也站了起來,秦宜柔趕緊擺擺手示意沒事。秦宜柔想了想,試探的問:「小楚,我聽說你昨晚和候琳提出了分手,你還打算找王禹借10萬塊錢,而且你這麼著急出去,到底有什麼事?當然如果與案件無關的話,你可以選擇不說。」楚一鳴想了想才艱難的說:「我媽媽……得了尿毒症,而我爸爸在幾年前出車禍死了,我想給我媽媽換腎,用我自己的腎,所以我才想和候琳分手,畢竟捐腎以後我就成了一個殘疾人了,所以我……」秦宜柔聽了小楚這番話大吃一驚,不由的說道:「小楚,這嫂子就不得不說你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和大家商量?你這樣和候琳分手,你覺得候琳會原諒你麼?你這麼做很自私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捐腎也是背著你媽媽的吧?」楚一鳴無力的點了點頭。這件事在他心頭已經壓了好久,卻始終不能說出來,甚至對候琳也不行,現在一下子說出來,頓時感到心頭輕鬆了很多。誠然,楚一鳴稚嫩的肩膀壓上這麼一副重擔,確實有些強人所難,畢竟他才20多歲。家庭條件好的孩子,甚至還可以在父母膝前撒嬌,而楚一鳴卻已經開始承受他生命不能承受之重。這麼長時間以來,他一直默默的承受著,沒有向任何人張過口,甚至做出了為母捐腎的決定,就算這樣,他做出了決定後第一個想到的還是候琳。秦宜柔的眼睛濕潤了,她能想像的到,楚一鳴當時的矛盾心情,一邊是含辛茹苦的母親,一邊是情深意重的女友,這種選擇實在是太艱難了。秦宜柔定了定神說:「你母親的事需要從長計議,目前最重要的是你這件事,先為你洗脫嫌疑再說!」楚一鳴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嫂子,你不知道的,我媽已經透析了很長時間,身體很差,如果現在再不做移植,就只能等死了,而我也和大夫說好了,明天就做手術,可是現在……」秦宜柔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也就是說現在是最好的手術時機,如果錯過了那……可是現在確實是沒有辦法,就算是人命關天,現在想去捐腎也是難如登天,沒有定案之前這是不可能的,就算通過層層審批批下來,那也不知道要多少時間,想到這,秦宜柔為難的說:「目前我只能爭取用最快的時間幫你洗脫嫌疑,你媽那邊,我們會想辦法的!」這話說出來,連秦宜柔自己都沒有底氣,想辦法,怎麼想?如果這是錢的問題還好解決,可是現在是一個腎啊,去哪裡弄?楚一鳴無奈的歎了口氣,站起身就往裡走,秦宜柔也只能對著他的背影歎氣,要說楚一鳴可真是夠倒霉的,屋漏偏逢連夜雨,所有的倒霉事都讓他趕上了,而且是一件比一件棘手。秦宜柔無奈的搖搖頭,對小楚自己的事宜柔還有幾分把握,而小楚母親的事則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大家都在王禹家等消息,秦宜柔回到家後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說了一遍。大家都驚呆了,想不到楚一鳴心裡居然藏著這麼大的事,而且他對母親的孝心實在讓大家汗顏。連王禹也在心裡暗自掂量如果自己母親得了尿毒症,自己會不會拿出一個腎還給她老人家,思來想去的結果就是不知道。母愛是偉大的,也是無私的,可以完全不計報酬,母親為兒子捐腎的倒是經常可以看到聽到,但要是兒子為母親捐腎,那可就是比較少見了。畢竟兒子顧慮比較多,首先要考慮的問題就是自己一個年輕人捐給老人一個腎,這是否值得,畢竟捐腎後的生活質量肯定是不如以前,如果已成家還要考慮老婆孩子,而母親一般也是不會接受兒子的腎的。而小楚居然肯捐一個腎給母親,這份與年齡不相稱的成熟和勇氣足以讓大家感動!候琳已經冷靜了,聽秦宜柔說完小楚的事就要往外走,被宜柔拉住:「候琳,你幹什麼?」候琳微微一笑說:「宜柔姐,小楚的事就拜託你了,我要去照顧他母親!」王禹站了起來說:「候琳,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畢竟我對這方面的事懂的比你多一點!」候琳想了想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