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婦科醫生 第2卷 第五十七章
    家屬並沒有鬧事,但是醫院出於實際情況考慮,還是給了家屬一筆喪葬費用。病人被拉走了,王禹就那麼看著車慢慢的遠去。病人是解脫了,家人帶著深深的悲痛,而留給王禹的卻是無盡的遺憾!

    回到家,秦宜柔看到他的表情就明白他在想什麼,坐在他身邊說:「王禹,人力是有窮盡的,不是說你可以把每個病人都從死神手裡奪回來,你從事的就是這樣的工作,只要盡力就可以了,有時候過程更重要!」王禹點了點頭,握住了她的手說:「可是我一想到病人那無助的眼神,一想到家屬那悲痛的樣子,我的心裡真的很難受!」宜柔點點頭說:「你還比我強多了,你至少是從死神手裡救人,而我有時是往死神手裡送人,雖然他們十惡不赦,可是畢竟是條人命,可是既然我們選擇了這樣的工作,就要有這樣的承受力!」王禹苦笑一下說:「可是這個病人死的真是很冤枉。」宜柔說:「你們醫學的事我也不懂,不過總有未知領域,你也別想那麼多了,還是想著多久幾個人是正經!」王禹無奈地點了點頭。

    王禹也算是經過風浪的人了,這件事自然還不足以對他的工作造成影響。但是,由於醫院想借此事擴大知名度,事先通知了媒體,想借此大大渲染一番,可是沒想到後來事與願違,估計院長是滿肚子的苦說不出來。媒體可不管你事情好不好,只要是新聞就行,不過這些記者還算手下留情,沒有添油加醋,比較客觀的報道了事實。不過這也算給醫院一個教訓,再有類似事件,估計死活也不會先通知這些記者了。

    這天王禹突然接到小六一個電話,這小子在電話裡東拉西扯,王禹聽了半天也是不知所云,後來王禹終於受不了了,問道:「小六,你到底有事沒事啊,你以為誰都像你那麼閒呢?」小六支支吾吾卻沒有說話。王禹一愣,問道:「你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是不是又去勾引秦建的老婆了?」小六立刻激動起來,大聲說:「沒有,我像毛主席保證!」王禹笑道:「那你有什麼事說啊,支支吾吾的幹什麼?」小六猶豫半天才說:「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我也不敢確定。」王禹奇道:「什麼事啊?」小六歎了口氣說:「我看到大嫂和一個男的在一起,還很親密!」王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小子又在扯淡,趕緊說:「大嫂不是那樣的人,你以為都像你那個前妻呢,逮誰跟誰!」小六似乎有些急了,說:「真的,我親眼看見,我覺得關係不一般!」王禹一笑說:「行了,這事可別和大哥說,小心他打你,大嫂不是那樣的人,你還有別的事麼?」小六似乎也對自己的判斷有些懷疑,說道:「那……沒事了!」放下電話,王禹無奈地笑了笑,心說這小子可真是不閒著,好容易自己沒事了,還想給大哥找點事。突然電話又響了,王禹一看是段海濤,馬上接聽,電話裡聲音有些嘈雜,段海濤似乎有些著急:「王禹,有個叫曹倩的女的跳樓自殺了,她家裡有封遺書是給你的,你來一趟!」「你說什麼,自殺?再說一遍!」「曹倩跳樓自殺了!」王禹怔在當地,半天沒有緩過勁來,怎麼回事,誰想不開曹倩也不會想不開啊?愣了半晌,才想起來,段海濤是找他有事,趕緊換了衣服奔曹倩家。

    曹倩家樓前一片混亂,圍觀的議論紛紛,更有膽大的扒頭往警戒圈裡看,警察在忙著維持秩序。王禹好不容易看見段海濤,衝他打個招呼,段海濤把他拉進了警戒圈,王禹下意識的朝中間看了一眼。曹倩就趴在那裡,周圍是已經乾涸的血跡,不管曹倩的為人怎麼樣,一個活蹦亂跳的同事,突然間變成了一個死人,王禹心裡還是很難受。段海濤拉著他向樓上走,一邊走一邊問:「你到底跟她什麼關係啊,怎麼寫遺書給你啊,你不是吃著碗裡的惦著鍋裡的吧?」王禹一笑說:「我還想知道為什麼呢?是不是我們不認識,你就應該開始審我了?」段海濤點點頭說:「差不多,要是他殺的話,你是最大的嫌疑人!」王禹也點點頭說:「那最好她的遺書能寫點什麼,讓我擺脫嫌疑!」

    到了屋裡,一名警察將遺書交給王禹,王禹就那麼站著看了起來。

    王禹:

    想來想去這封遺書還是寫給你,不管怎麼說,你是我真正愛過的人,雖然你從來沒有愛過我。也許你很不恥我的為人,但是就是我這樣的一個人卻不可救藥的愛上你,你卻不給我一點機會,愛一個人應該是沒錯的吧?但是在大家眼裡甚至在我自己眼裡這都是一個錯,所以我放棄了。我不要名分,我只求能跟你一夜溫柔,為此我用盡渾身解術,不惜不顧廉恥的勾引你,但是你卻沒有就範。呵呵,老實說我對我的身體還是挺有自信的,卻沒想到在你這裡屢屢碰壁。記得你唯一的一次約我麼?就是在酒吧那次,我簡直欣喜若狂,我對自己說,有了這一夜,讓我死都值得!但是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一個圈套,你利用我的感情做的一個圈套。事後我真是萬念俱灰,不但你不理我,你還不允許你身邊的人理我,我這時才真正的意識到,我在你心中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女人,從那時我真的醒了,我知道我們不可能發生什麼了!知道那個病人為什麼死麼?蘇猛回來了,雖然我不愛蘇猛,但是他能給我精神上的安慰和肉體上的滿足,對於我這樣一個萬念俱灰的人應該知足了。姚健的飯店是蘇猛投的毒,具體怎麼投的我不知道,因為不是我辦的。至於那個病人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但是是蘇猛教我的,是我把鹽水換成了葡萄糖,事後趁你們忙亂的時候又換了回來,現在那兩個盛葡萄糖的瓶子就在我的更衣櫃裡。但是我沒想到這樣會死人,也許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或是給你製造一點麻煩,但是病人死了,當病人停止呼吸的時候我真的很害怕。這幾天我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蘇猛失蹤了,我知道他利用了我,但是我不在乎,本來我也沒想死心塌地的跟他。我突然覺得好累,這輩子活的很不成功,自己的愛情沒有得到,最後還害死了一個人,呵呵,也許死了會下地獄了。好了,不多說了,我知道你從來就沒有看得起我,不過這封信你應該看完了,謝謝了!我走了!

    曹倩 絕筆

    王禹把信遞給了段海濤,心裡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實在沒有想到看起來那麼隨便,那麼濫情的曹倩居然對自己一往情深。有人說愛情是一個女人的全部,也許得不到愛情的曹倩真的沒有勇氣再活下去了吧?不管怎麼說,曹倩的死自己應該負上一部分責任。突然間,王禹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濕潤。段海濤用手碰碰王禹,問道:「你知道曹倩的更衣櫃在哪麼?」王禹點點頭。「好吧,那咱們去取吧!」

    一路上,王禹把蘇猛其人其事和段海濤說了一遍,段海濤這才明白他的作案動機。瓶子被段海濤拿走了,王禹還是怔怔的站在那裡。科裡的同事都知道了曹倩的死信,震驚的同時有些惋惜,都在那裡議論紛紛。王禹卻雙眼無神站在那裡,腦海裡亂哄哄一片,不知不覺間自己成了劊子手,曹倩的死自己負有責任,蘇猛被抓住估計也是難逃一死,這兩人的死居然或多或少都是和自己有些聯繫。這究竟是為什麼?是自己做錯了?還是他們兩個做錯了?自己按照自己的原則活著,到底是錯還是對?是自己的不知變通害了他們麼?還是他們固執的飛蛾撲火?

    曹倩的葬禮大家都去了,不管怎麼樣,大家是同事,或者說死者為大,曹倩縱有千般的不是,一死也可以彌補了。曹倩平時看起來嘻嘻哈哈,似乎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其實她心裡有說不出的苦;在大家眼裡曹倩左右逢源,到處留情,其實她卻一直在感情的沙漠上執著的尋找著那屬於自己的綠洲;曹倩的所作所為歸根結底是為情所傷,曹倩的縱身一躍歸根結底也是為情所困,從這方面來講,她也應該是個愛情的衛道者吧!愛一個人應該沒錯吧?整個葬禮,王禹都在反覆琢磨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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