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寵後之美人暗妖嬈 第2卷 第31章 憶紅顏
    不久前,我遇上一個人,送給我一罈酒,喝了之後,可以叫你忘掉以做過的任何事。我很奇怪,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酒。人最大的煩惱,就是記性太好,如果什麼都可以忘掉,以後的每一天將會是一個新的開始,那你說這有多開心。

    不知道為什麼,那天離開那個屋子之後就想起了王家衛的《東邪西毒》裡的對話。

    想起那壇醉生夢死。

    叫小全子給我弄來幾瓶酒,是我進宮前最喜愛的百花青梅酒。很奇怪,當初司馬哥哥老是帶去怡春園裡給我的百花青梅酒就是出自宮裡的酒。而且是很少人知道的,算是稀少的品種,要不是特意讓小全子注意,估計也找不到。喝著喝著便想起電影裡無名劍客的話:你知道喝酒跟喝水的分別嗎?酒,越喝越暖。水,會越喝越寒。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做。但我控制不了自己。

    越喝越暖麼?為什麼我卻覺得身心日漸疲憊不堪。

    會不會有一天,我也會雲淡風輕地說:其實「醉生夢死」只不過是命運和我開的一個玩笑,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記的時候反而記得越清楚。就像我現在,已經漸漸開始遺忘自己不屬於這裡,自己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自己不能,不能愛上這裡的任何一個人。而事實上,我愛了,莫名其妙地愛上了,連我自己沒有察覺,直到現在,藉著那個屬於醉生夢死的幻覺,我承認了自己的懦弱和逃避。我不敢承認,直到現在我依然在幻想某一天我能再次回去,回到我熟識的世界,回來我的家人,還有那個我一直喜歡了整整9年的人身邊。

    把自己灌得爛醉,漸漸竟眼前一片模糊,腦袋昏昏沉沉的,看著雲影擔憂的臉,我——

    明明身體已經軟了下來,可是為什麼閉上眼神智卻漸漸又開始在夢境裡一片清澄,真是奇怪的極端,可是我知道自己又在回憶離開那個奇怪屋子的時候,

    我記得我突兀地問了句:不知李公子可知道木晚煙木才女?

    他臉色一白,身體竟突然搖晃了一下,我不免有些不忍。

    良久,他慘然一笑,道:「姑娘想必知道木姑娘,故而定知道當年李某的一時年少輕狂,借此諷刺李某不自量力嗎?」

    聽他一言,我頓時後悔不因一時意氣揭他人傷疤。隨即,不由慚愧道:「對不起。」

    他淡然搖搖頭,再看他的眼神,早已冷靜下來,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慌亂和一閃而過的痛楚。不過臉色依然蒼白。

    他長歎一聲,自嘲一笑,「姑娘不用這樣。當年確實是李某不自量力,才會敗在木姑娘之才下,我自己尋的苦果,便要自己承擔。」

    我自剛才就一瞬不瞬地望著他,自然不會錯過他說到晚煙的時候眼眸時飛逝而過的希冀和痛楚,還有迷茫。難道,難道他當年挑釁不成,卻從此愛上才貌雙全的木大才女?

    越想越覺得可能,他既然心無怨念,卻甘願隱居消失藏在這裡,定是心裡有了不該有的念頭,卻因為敗在心愛女子的手上,沒有膽量述說,只好逃避。

    我小心翼翼地試探:「李公子何不像木姑娘一樣遠走天涯,遊歷成學。在這孤老終生,也太浪費這一生了。公子的大好青春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如果再如此下去,真是荒廢此生了。」

    他茫然地望著前方,輕輕道:「一開始的時候是沒有膽量,心胸無法豁達,待一切全都知根知節,豁然開朗的時候,卻又身不由己了。」

    「木姑娘確實是特別的,一代風華,才貌雙絕。」我和他並排站著,歎道。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怎麼,因為我的相貌,還是不相信我說的。

    「幾年前,我聽說有個叫安錦的少年讓她心甘情願地認輸了。」他突然又轉過來突兀地看著我,「你聽說過吧?」

    我被他嚇得一怔,良久,訕笑道:「那是人家謬傳的,那個叫安錦的哪有這麼厲害。是木才女太謙虛了。總之,你不要相信就對了。」我笑了。唉……早知道我盜用人家千古詩人的詩能造成這樣的結果,我就不跟著司馬哥哥去闖關了。不過,不去,又無法遇到旦囈姐姐了。

    「你認識他嗎?你確定非名也會謙虛地讓他嗎?」

    「那不是我們今天說的重點,」我打斷他的猜測,「你確定你不去找她嗎?」

    「她?!你說誰?!」他疑惑地望著我。

    我看著他,直直望進他的眼底,看他是不是在裝,可是,我猜錯了。他這傻子,眼睛裡什麼曖昧情愫都沒有,我猜在這個時代,迂腐的書生人物,往往連自己的感情都分不清楚。書本上又沒教過我這些。如果我問他,我估計他肯定很無辜地這樣告訴我。

    原來,他自己都還沒察覺這份感情呢。

    我有些同情地看著他,走之前不忘瞭然地拍拍他的肩,道:「總之,失敗是成功之母。堅強點,不要因為一次失敗就徹底敗了。記住一句話:從那跌倒了,就從哪裡爬起來。」說完對他嫣然一笑,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的暗示更強了吧,就差沒直接說,你在木晚煙那裡跌倒的,你去找到她,找回你失去的自尊,在她身上爬起來。哈哈。只希望他有一天能想通了,那樣,這世間又多了一對金童玉女,一世良緣了。

    一個黑影在隱藏在角落裡,靜靜地望著不遠處那個喝醉酒在耍酒瘋的傢伙,竟然在院子裡拿著一把掃把不成體統地狂扭她的小蠻腰,嘴裡不知道唱著什麼,歌不像歌,話不像話的,真不知道這個小丫頭腦子裡裝著些什麼,邊叫邊跳,最讓人不能容忍的是,衣服被她邊跳邊脫得只剩最後一件白色的褻衣了。更離譜的是,明明已經醉得站都站不穩了,還在那跳來跳去,扭來扭去,真擔心她再把最後一件薄衣脫下來。

    這個鬼丫頭,總是這麼古靈精怪。想起以前的事,不由輕輕一笑。

    身體左搖右晃,一陣天旋地轉,一直拿著掃把鬼叫的人兒一個踉蹌,眼看就要摔得滿地爪牙,砸成肉餅了。

    站在不遠處的雲影眼看小姐突然要摔到,可是一時卻無法接住她,正懊惱驚訝地尖叫一聲「小姐」的時候,突然一個白影從遠處的陰影中快速一閃過來,恰好接住要和大地親密接觸的小姐。

    「桑師父。」雲影看清人影,原來是消失已久的桑秦師父。好險好險。雲影拍著胸口壓驚。

    「怎麼這麼不小心呢。」桑秦抱住下滑的人兒,心疼地皺眉,懷中人兒卻一點意識都沒有,全然沒有驚險過後的詫異,依然酒態安詳,最後竟在他的懷裡沉沉地睡著了,還不忘無意識地嚶嚀幾聲。

    看著在懷中安心睡著,與她完全相似的面容,桑秦情不自禁在她額上印下一吻,自喃道:「然然,然然……我終於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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