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寵後之美人暗妖嬈 第2卷 第27章 青光
    一路的景色,如蓬萊仙境,處處巧奪天工,自成一體,格局之巧妙,裝飾之精緻,堪稱一絕。這裡的一景一木都在時時提醒我這裡是權力的中心,是天下的集大成者。是我怎麼也不想捲入的地方啊。

    如果說,我在這裡最想做的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好好地活著。游離這深宮大院的邊緣安靜地生活。

    曲池柳林,百花庭院,雕樑畫布,六角飛簷,氣勢磅礡。

    到了景門殿,被一個太監攔住,問了我們的來意,就在前引我們進去。我和雲影一直低垂著頭,不敢抬起,以防人家看出什麼,而且在這裡,也不是低賤的太監們可以隨意觀望的,太子啊,未來的皇帝的,那麼大的人的。

    就在我們安安穩穩地準備穿過長廊和庭院走到最裡邊的書房把書放好就走的。可是偏偏依然正常的耳朵聽到——

    十歲的司馬紹冷冷地看著這個不知死活的奴才。竟敢,竟敢弄丟他最喜愛的那隻金眼鳳冠鸚鵡。說罷面色一凜,抬腳就向跪在地上哀哀乞求的小太監的胸口狠狠踹去,不中用的奴才,不要也罷。

    地上的小太監垂著頭跪在那,身體簌簌地發抖,嘴裡不停地說著:「太子饒命,太子饒命……」全然不知致命的危險來臨。

    只聽見身邊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聲響,然後「哎呦」一聲,一個身影就重重地摔在地上,而且那同樣身著太監服的傢伙手上的書本巧不巧地正好打在司馬紹蹬出去的腿上。司馬紹只覺得腿骨上突然一麻,突然就變得酸痛無力地垂下了。

    只見那闖了禍的太監急急地爬起身,就啪地一下直直地跪在地上,面色驚恐地使勁向高高在上的太子磕頭,嘴上期期艾艾地嘟嚷著「小的該死,小的該死,請太子大人大量,饒了奴才。」說著又挪過來從地上撿起掉在地上的書本。

    司馬紹被這突發情況搞得一愣一愣得,待明白過來,臉色更青,冷如寒冰,冷聲道:「大膽的奴才,誰准你擅闖景門殿的。」

    跪在地上低首的奴才似乎委屈道:「回太子殿下,奴才是霄窕宮的,路上被一個太監托了把太子殿下要的書送過來。小的是新來的,不懂規矩,請殿下責罰。」說完又惶恐地朝他重重地磕頭。

    司馬紹厭惡地看著他們,想抬腳踢過去,發洩心中的怒氣,可是那腳竟像千斤重,怎麼也不聽使喚。

    正奇怪著,跪在地上的太監又接著唯唯諾諾道:「奴才自知沖犯了太子殿下,罪孽深重,從今以後,自願貶入奴洗宮,不惹太子殿下厭煩。」

    見司馬紹沒反應,以掩耳不及的速度,拉著那個跪在地上呆愣著,渾身抖得像冬天搖晃的樹葉一般的小太監偷偷退下。唉,怎麼嚇成這樣啊,身體都定在那僵硬得不會動了,要我提了力息才把他在太子明白之前拽出那個可怕的景門殿。

    才以逃出來,雲影就拍著胸脯驚道:「小姐,以後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了,你都不知道剛才那麼險,嚇死雲影了。」說到最後聲音都哽噎了。

    我拍拍她的頭,親暱道:「現在不是沒事了嘛。」

    在看看那個嚇得忘了言語的小太監,他看上去才和那個殘忍的太子同齡啊,他怎麼下得了腳呢。

    不過剛才用神力在他腳筋上的一點,也夠他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了。這也給他小小年紀就這般冷酷無情的一個小小教訓吧。看他再敢不敢把人命不當一回事了。

    哪天有機會了,還要好好教訓一下。這種恃寵為驕的小孩,實在是要不得。

    憐憫地望了那小太監幾眼,隨即溫和地牽了他害怕得抽搐的手,慢慢地撫去他眼中的驚恐。罷罷罷,現在放他回去也是要他去送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反正我那久年軒偏僻無人,沒有人會在意多了個幼不經事的小太監吧。

    庭院裡依然呆呆地站在那,良久,才發現,自己好像被人耍了!該死的,敢戲弄本太子,哪天被本太子抓到,有你們好受的。他剛才說他是哪個宮的了,好像是霄窕宮。明日本太子挖地三尺,都要把那個膽大包天的太監給找出來。

    說著憤憤地就抬腳往前走,隨即一旁呆愣的那個守門太監聽到「撲通」一聲,僅接著是金貴的小太子爺「哎呦」一聲,就重重地砸在地上了。儘管他平日裡如何凶狠,終究是個十歲的孩子,一時間委屈地哭出聲來,兩隻小手緊緊地握成拳,心裡惡狠狠地詛咒,要是讓本太子找到你,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

    「阿嚏」,「阿嚏」……

    是誰在咒我啊,才回到久年軒就不停地打噴嚏。冬天還沒到的啊,怎麼一下子週身有一種陰颼颼的感覺呢,不行,要加件外衫去。撇下那個提淚漣漣的小麻煩鬼給雲影解決,就急急地縮進我暖融融的房間裡去補我的午覺。

    「呼」,滿足地歎口氣,好舒服啊。

    一覺醒來,已經月上樹梢了。

    我隨便批了件薄薄的睡衣,凌亂的長髮隨意地披著,邊走到大廳邊不雅地打個哈欠——誰知哈欠才打了一半,就看到一個小太監侷促地站在大廳上臉紅紅地望著我不雅的衣著驚愣在那,傻傻地望了言語。

    從廚房裡端了熱粥來給我吃的雲影當時在門口看到的,就是一陣尖銳氣憤的女聲,然後就是那個十多歲的可憐小太監被我一手拎著扔出大廳了。

    不幸的,一覺醒來的我,完全忘記了今天帶回來的那個小太監。

    神色尷尬地看著被我扔出去搞了全身鼻青臉腫的小太監,不自然地摸摸鼻子,以掩飾我的心虛。可是一旁在幫小太監抹藥的雲影完全無視我的偽裝,碎碎念地數落我:「小姐,不是我說你,忘性也不能到這份上啊,想你正值花樣年華,怎麼就染了個老年婦女的毛病呢,還把小全子摔得這麼重……」

    原來他叫小全子。呵呵,我別頭偷笑,為什麼太監都叫什麼什麼子呢,韋小寶在宮中的時候也是叫了小桂子,康熙皇帝叫小玄子。

    正想岔開話題以轉移雲影的視線,再這樣被她念下去,我都成了千古罪人了。

    誰知,那個面目清秀的小太監已經靦腆地一笑,輕聲道:「姐姐不是故意的。雲姐姐就別說了,而且小全子一點都不疼。小全子還沒有謝謝姐姐的救命之恩呢。」

    這聲姐姐,叫的真甜。呵呵,我得意洋洋地望向忿忿不平的雲影,當事人都發話了,也就沒我什麼事了吧。

    樂完,我朝雲影說道:「把空下來裝了雜物的那間樓閣收拾一下。小太——小全子,以後你就住在那吧,從今以後,就當這是你的家吧,我這不受寵的主子雖然不能給你們什麼榮華富貴,可是保你們吃穿不缺還是可以的。安心住下吧。」

    伸了個舒服的懶腰,懶得看雲影投過來那不爭氣的目光,懶懶道:「我去書房畫圖了。雲影,你把光調亮點,再加點油,今晚又要熬通宵了。」

    雲影幽怨的目光又投過來:「小姐,身體重要——」

    我急急逃開,嘴不忘調侃一下:「知道知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

    小全子看著那天仙似的姐姐,完全忘了言語。猶低下頭,看著掌心的紋絡發呆,過了這麼久了,為什麼還忘不了手心那殘餘的溫度。這個姐姐的手,好溫暖啊。就像那個把自己賣進宮裡的娘的手一樣溫暖。

    感激地望向那個已不見人影的方向,小小的李全在心裡暗暗發誓,她,就是自己一輩子的主子了。

    雲影在一旁瞭然地望著單純的小少年,完全知道他此時的想法。唉,這個主子當年何不是這般走進自己心裡的,要不然怎麼會忘了他交代給自己的……甘心地呆在她身邊,打算一輩子就這樣照顧她呢……

    明明表面不諳世事的樣子,可是卻那麼容易就深入人心,用自己身上的溫暖去分給別人,無意之間暖了那麼多人蒼涼的心。讓人心甘情願地不願離開。不願離開這世間最為單純最為無聞最為難求的溫暖。也是不需要任何回報任何付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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