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淚漫過漂流瓶 《》(第一部分) chapter14 零蛋
    「你認是不認。」

    「你總算知道了,琪琪,」他說,「我不怪你擅自闖入小屋。其實,我很早就想跟你說的,只是每次都猶豫了。對,我不是單義柏,我是陸爍奇。」

    「什麼?可是琪琪,你怎麼知道?——難道你真是那個『她』?」

    我算是回答地說;「你右手的齒印根本就是那次party上被我咬的,你為什麼騙我。你為什麼不讓我知道你是陸爍奇?」

    「為了躲債。爸爸公司破產後,我就一直用『單義柏』這個名字。」

    「可是你偷偷告訴我,我不會把你的名字說出去的啊,你不相信我嗎?」我開始有點激動。

    「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爸爸說他要靠自己的力量重新崛起。但我知道,以你和萬俟家族的性格是不會坐視不管的,一定會想辦法用萬俟集團的資產幫助我們。所以即使我想告訴你,也不能。」

    蕭雨聽到後也很激動:「萬俟集團?琪琪,你可從沒告訴我!我一直以為你跟我們一樣是平常人家。」

    「可是你知不知道,萬俟已經破產了!」我喊著,「我被逼一個人來到C市生活,而你所謂的萬俟家族卻在A市苦熬……我被人欺負,按我的性格,你知道的,我定會報仇。可是,萬俟今時不同往日了……很多事情,我只想跟小時候的玩伴陸爍奇說,但他卻一直下落不明。你也知道的,這是什麼感覺。在他走後,姐姐就去世了,要是他在,他一定會想辦法讓我開心,可是,他不在……」

    他走向前,將我摟在懷裡:「對不起,琪琪,我一直沒能分擔你的憂……依依姐走的時候,你一定很傷心,我真抱歉那時我不在……對不起,我是爍奇,我不會再讓你不開心了……」

    「琪琪,做為你的朋友,也不知道你有這麼多心事,我真是抱歉。」

    「沒事了,」我突然轉變表情,擦了淚,笑著說,「現在好了,重逢是件開心的事,晚上來我家慶祝下吧。當然,是義——不,是爍奇掌廚。對吧?」

    「你說對就對了。」對於我突然由悲轉喜的態度,他並沒有奇怪。

    因為他知道,這是我的性格。

    我們也跟那個「他」一樣,保守著義的秘密。只有我們三個的時候才會叫他真名。我在小木屋裡還看到,他們之間有個協定,就如紙上所說,不管怎樣,他是不會告訴我們他們的協定的。沒關係,「他」是誰不是我們的重點。他們的協定亦不是。

    重點是我終於找到了爍奇。

    和爍奇在一起的時光是快樂的。即使他不再像小時候那樣陽光,不能再講那些令我開心的笑話。就像他說的,人總是會長大,去之短,取之長,變了個樣也沒什麼值得奇怪的。

    悲傷總是駐足不前,而快樂卻總是像沙漏一樣不停地流失。保存快樂簡單並不簡單。

    我向來不擅長選擇題,四分之一個概率也總是把握不住。

    我批閱自己的考卷,「太陽」與「月亮」兩個選項,我選擇了「月亮」。

    太陽很暖,但如果不會控制火候,心便會被灼傷。

    其實我並不是懼熾熱的太陽,而是更嚮往唯美的月亮。

    得分欄:一百。

    「讓開讓開。」霸道的聲音推開排行榜的我們一群人。但沒人敢吭一聲。儼然一副理所當然。

    我和蕭雨被擠到了最外圍。

    無所謂了,看的到就行。

    前三名是大字體,看的很清。四個名字映入眼簾。莫霄和爍奇並列第一,蕭雨剛好第三。蕭雨下面的小字體是禾子。

    「princess,那個林蕭雨居然跟你搶前三。要不要教訓她一下?」尹小蕾說。

    「你應該把注意力放在第一上,是居然有人敢和少爺搶第一。走,找霄去。」

    這次她們沒有盯我,因為前百都沒有我的名。尹下蕾對著蕭雨說:「林蕭雨,饒你一次,有下次,你就小心點。」

    我站在蕭雨身旁,清楚地感覺到她的抖動。

    「蕭雨,你不是真的準備妥協吧?下次真的讓她?」

    她很無奈:「還能怎麼樣,她們勢力大,我只能明哲保身。就算我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我弟弟想想。我經理過那種痛,我不想看到他被傷害後無住的表情。我知道那時我肯定幫不了他,既然現在可以,為什麼不呢?」

    我聽後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她們太過分了,蕭雨,如果她們敢傷害你弟弟,你跟我說,我一定不會放過她們。」

    「琪琪,你我現在一樣。」

    「我……」跟她們拚命?可能……就算拼了命也不能為誰討回個所謂的公道。被她的話說中,我沉默了。

    「算了吧琪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總歸是平靜的好。快開班會了,回去吧,免得又受罰……對了,你考得很差嗎?百名榜都沒看到你的名字啊。」

    我聳聳肩:「應該吧。」

    回想考試那天,自己的樣子真的很狼狽。

    考卷一發下,他們揮筆刷刷,而我卻撐著腦袋,咬著筆桿,茫然地看著考題,沒有一點思路。那些題似曾相識,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轉頭看他們,很順利,有的還在笑。

    似乎可以理解為:這些題,真是太可笑了,這麼簡單也拿出來見人。

    眼看時間只剩下十分鐘,而我即將要上交的考卷依然保持著來時的「純潔」,所謂質本潔來還潔去,說的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後來,為了不做唯一的交白卷者,ABCD大兵點將,填空憑空想像,隨便在空中抓幾個字就寫。數學證明題只寫開始與結尾——證明:xxx……所以xxx。

    敷衍著就把一門門都交了。

    林莓進來了,身後跟著班長。當然,那疊的高高的考卷是班長抱的。

    放在講台上後,班長才被允許回座位。在我看來,班長只不過是林莓的苦力。或許比苦力還慘,苦力有時是能得到工資的。而班長——我想。林莓永遠不可能從兜兜裡摸出半分作為酬勞。

    她的表情我有些琢磨不定。

    「這次考試,總的來說是好的。雖然有些人拉了後腿,但大多數人的高分也拉回不少,總算保住了第一。很欣慰,我們班包攬了兩個第一,大家要向莫霄和單義柏學習為班爭光。」笑臉。

    我肯定是那「有些人」中的一人。

    只是沒想到「那些人」只有我一個。

    看來尹小蕾她們雖然整天不學的樣子,但這些考試還是難不倒她們的。

    「萬俟琪!」突然——

    我振了下。「到……到!」

    「萬俟琪,你為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你知不知道你一個人拉了班級多少分!」林莓神奇地從大堆試卷中抽出我的,將分數欄朝我們,指著那個如我現在口型的數字,火冒三丈地說——或者說吼:「你要不要那麼笨的!回答我!你啊,萬俟琪,你居然把我教的英語這科考零蛋!你——你居然——居然抱鴨蛋給我!」她實在氣得不行,都氣結了。

    班會課成了我的個人批鬥會。其實,說真的,那個零蛋我也有些驚訝。拿回去見爸爸的話,他可能比她還激動的多。

    她拍拍胸口,鎮定後又繼續批鬥:「現在到處可以聽到——林莓的學生居然考零蛋,還是她教的英語。你知不知道我丟了多大的面子!你的運氣要不要那麼差啊,這麼多選擇題,少說也能蒙對幾個,你為什麼要考零啊!不對,你一定是在報復我,一定是的,你的心理肯定不健康,很不健康……讓我想想那傢伙醫院的電話號碼是多少……」她在講台上踱來踱去。

    我看她快要瘋了,語無倫次的。

    蕭雨抬頭跟我說:「琪琪,你說林莓她是不是瘋啦?她的樣子好怪。」

    我剛想說不知道,林莓好像聽到了我們的談話,大喊著:「我才沒有瘋!誰說我瘋的給我站起來!」

    蕭雨想站起來認罪,我壓住了她:「別急,恐怕不止你一人說她瘋,其他人都在議論呢。林莓神智不清了。」

    本來我還以為我無意間替大家除了一害,可尹小蕾的一句話又讓她清醒過來。「老師啊,是萬俟琪她人又笨又衰,你何必把自己逼瘋。」

    她突然停步,雙手按著講台,低頭不語。

    「萬俟琪,沒有下次,我一定要趕你走。」然後就出去了。但因為太生氣,出門口還扭了一腳。

    所以人暗笑。

    她們說了句又贊又損的話:「萬俟琪,算你厲害,連林莓都被你氣瘋。」

    隨便說幾句,贏得心理安慰,便各自散了去了。

    教室裡只剩下我們三個。

    爍奇甩著背包走到我面前:「別沮喪了,你只是運氣太差了。」

    「運氣?也不是只能差法吧……一個都蒙不對。」

    蕭雨不忘說句:「不過,說真的,能把林莓氣到瘋還要有些能耐。」

    「連你也損我?」

    「聽不出來?我是在讚你呀。」

    「聽不好粗來。」

    「……」

    怕我想不開,一直到晚上他們也還在我家。

    「我說過沒事了,你們回去吧。」

    「不看到你睡覺,我們是不會走的。」

    我為什麼想他們快點走,待會兒就知道了。

    「老大們……現在才八點……我又不是小學生,怎麼可能那麼早睡?」我單手撐著下巴,眼睛盯著天花板。

    「可是,」爍奇躍身將我的視線搬回,「在我眼裡,你簡直是個幼稚園的小朋友。乖寶寶,該睡覺了。早睡早起身體好。」

    「陸老師,小朋友今天想當壞寶寶,要遲睡。」

    說服工作一直是由爍奇來做,而蕭雨很悠閒地坐在沙發上看哭得死去活來的電視劇。此刻,她已滿臉是淚。但還不忘插上句:「小朋友,你就……乖乖地睡吧……嗚嗚……」

    「林老師,您老別三心二意了。——話說回來,你倆走是不走?再不走小朋友就下『逐師令』了。」

    無動於衷。

    看電視的繼續看電視,看書的繼續看書。

    「最後一次通告:再不走我就生氣了!」

    爍奇慢悠悠地抬起頭,微笑著說:「是麼?」

    蕭雨也學了一句。

    「……」三條黑線。

    我又無奈地呆了十分鐘,終於說:「那我走了。」

    我走到門口的時候,不知道他們是沒反應過來還是假裝沒聽到,他們原地不動。直到我出去甩了門,他們才追出來。

    爍奇還笑嘻嘻地說:「別忘了這是你家呀。」

    蕭雨人在外面,心和眼睛還在客廳。「大結局了啊,不可以容納感我先看完嗎?」

    我走回房,微笑著說:「不行。——拜拜,不送。明天見。」關上門,不留他們說話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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