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去基地時,所以人都已經回去了,正坐在地上說笑。他們真如教官所說,「小小」地去探了下險。因為迷了路。我們傍晚才到達基地,天有些黑了。
1組就近爬樹搗鳥窩。有意義的東西:鳥蛋。
2組下河叉魚。有意義的東西:魚。
3組河邊樹上捅蜂窩。有意義的東西:蜂窩。他們身上濕淋淋的,想必是捅完蜂窩後集體跳水躲蜂蟄給弄的。
4組半山腰上挖地瓜。有意義的東西:地瓜。
5組集體撲地「淘寶」。有意義的東西:蚯蚓。
6組基地裡打掃衛生。有意義的東西:動物殘骸。
7組——也就是我們,秘密地下室探究竟。有意義的東西:戒指。
只有我們傻到真去探險。弄回了一隻不知怎麼回事的戒指,每人負傷而歸(尹小蕾最為嚴重),全身儘是灰土。
他們看著我們歸來,臉上有著茫然的表情。我們用臨時搭的擔架抬尹小蕾,陣勢像極了慘敗歸來的軍隊。
教官忙問我們去了哪裡,怎麼會弄成這副模樣。
我不想說,只是讓教官研究那戒指,並讓幾位男生把尹小蕾送下山了。不過,研究半天,教官經驗豐富也沒看出什麼端倪。看來戒指從此長在我手上了。
我們沒回來之前,他們似乎在玩遊戲。教官說大家表現的那麼好,全體不用訓練了今晚就來個大告別——篝火晚會。
他們早就撿了許多柴火,就等我們七個。
我們四十幾個人像幼兒園的小朋友做丟手絹的遊戲一樣圍成一個圈,教官站篝火旁邊。只是不同的是,我們不玩丟手絹,而是猜腦筋急轉彎。教官說他有預言的功能,誰答對最多,就可以向他問一個問題,關於未來。
沒人把教官開玩笑的話當真,也開玩笑地說:「可不可以預言我的老婆是誰啊?」
「等你贏了再說。」
聽到是腦筋急轉彎,我樂了。
小時候什麼都沒學,就是腦筋急轉彎看得多。很多都倒背如流。
「第一題:第一次世界大戰什麼時候爆發的?」
有個人剛問了句「我忘了啊,誰帶歷史課本了」便聽到禾子說:「1914年6月28。」
信息的表情等來的卻是教官的叉叉手勢:「歷史倒學得不錯。可是你別忘了,這是腦筋急轉彎。別多想了你們。」
我看見有人拿出手機準備上網搜查。可是沒信號。
一個個懵懂的表情讓我不忍再看下去,舉手說:「亞當和夏娃打架的時候。」
「正確。」
「什麼?」禾子很驚訝,「教官你出的什麼題啊,這樣回答也行。」
「腦筋急轉彎啊。我知道,你們班是尖子班,個個都很優秀。但是你們不覺得你們在死讀書,讀死書嗎?今天我就是要讓你們活動活動你們的腦袋,學會用反常的思維去思考問題,」教官問了我的名字,然後在紙上寫下:萬俟琪1分。他繼續說,「第二題仍是關於亞當和夏娃的。請問他們結婚最大的遺憾是什麼?」
鴉雀無聲。我再一次舉手:「沒人來喝喜酒。」
萬俟琪兩分。
「第三題:兩個人分5個蘋果,怎麼分最公平?」
這回禾子搶在我前說:「每人兩個半。」
我不慌不忙地舉手:「搾成蘋果汁。」
萬俟琪3分。
「第四題:一個學生住在學校,為什麼他上學總遲到?」
禾子不信邪,繼續說:「睡懶覺。」
我笑出了聲,這些成績好的人果然死腦筋啊。「因為那不是他要上學的學校。」
萬俟琪4分。
「第五題:1、2、3所能組成的最大的數是什麼?」
「三百二十一!」
我說:「3的21次方……」
萬俟琪5分。
「第六題:青蛙為什麼跳的比樹高?」
「小樹苗!」
「因為樹不會跳……」
萬俟琪6分。
……
「第四十九題也就是最後一題:有一隻狗在沙漠中突然死掉了,請問它是怎麼死的?」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敢和禾子搶題還是不知道答案,整整四十九道題只有我們兩個搶答。
「渴死!」
我最後一次舉手,一口氣說完答案:「因為它找不到電線桿和大樹憋尿憋死的!」
萬俟琪。
四十九分。
仍是鴉雀無聲。
看他們的表情可以理解為:還沒聽懂問題,答案就出來了;沒把答案與問題連著琢磨一遍,下一題又來了。
又是茫然。
我發現自我來到這個班後,他們越來越茫然。
教官笑瞇瞇地走向我說:「提。隨便什麼問題。」
「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
我看了他幾秒,說:「像。」
教官笑了:「准不准以後就會知道了。你提個問題又不會怎樣。」
教官笑了:「准不准以後就會知道了。你提個問題又不會怎樣。」
我想了下說:「怎麼把我手上的這只戒指拔出來?」
教官湊近我說了一句話。
我又問;「那怎麼才能找到?」
教官做了個「停」的手勢:「這已經是第二個問題了。——好了,同學們,時間不早了,收拾收拾,下山了。我宣佈:軍訓結束!」
蕭雨才從茫然的表情中走出來,拍拍我說:「教官跟你說了什麼啊?」
「沒什麼了,收拾東西下山吧。」
走了一半的路程,我突然發現義一直藏著他的手,問他怎麼了,他卻說沒什麼。我知道,肯定是幫我擋石頭時受傷了。我堅持要查看,他也堅持不讓。當然,我贏了。
我看見他破皮的手腕上有一個齒印。有點熟悉卻想不起在哪見過。「義,你手這裡怎麼有個齒印呀?被誰咬了嗎?」
他躲著我說:「前幾天被我表弟咬的。」
「這樣啊。看來他是個壞孩子呢。」
「嗯,很調皮。琪琪,你很厲害啊,四十九題全被你答了。教官告訴你什麼了?」
「沒什麼啦,難不成你也相信教官開玩笑的話呀?別傻了。」
其實我對他的話也是將信將疑。至於——這戒指,暫時讓它呆在我手上,順其自然吧。
應該不至於跟我的手指同生同滅的。
大不了,剁了。
當然,這只能當作一個冷笑話。剁就不能剁的,泡沫還拔不出來的話,一時半會兒我也想不出什麼法子了。
決定去義的小屋瞧瞧,是第二天不小心聽到義自言自語:「她好像懷疑我了……」
說真的,我從沒想過要去懷疑義,可是聽他這句話,他一定有什麼事瞞著我。而解開這事的方法就是去一趟小木屋——沒有他允許不能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