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兒左手拿著兩個糖葫蘆,右手又提著打包的點心以及一些小玩意。心中有些納悶,明明是陪月神出來逛街,為什麼變成了月神陪她逛街?還有那幫子混蛋為什麼偏要她陪逛街?哦,非君要上朝,長生要貼身保護,少卿也被程懷仁豐厚利潤的生意忙得滿眼冒金光,還有她的球球也要跟著先生上私塾,都是大忙人就她最閒。於是,陪月神逛街的重擔便當仁不讓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可是她是個有夫之婦啊,這樣拋頭露面非君也不感覺丟人吃醋,嗚嗚嗚嗚……看來她還是在非君心中沒有地位。
「不必擔心旁人說什麼閒話,你現在是男兒裝扮!」耳邊傳來溫柔地聲音,藍兒低下頭瞄了一瞄自己身上的打扮。月白的交襟長衫,嘿嘿,挺適合自己的。忍住溢於言表的自戀,少卿還想得真周到,不愧是腦筋靈活的商人啊。咦,為什麼他會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呢?
「程……程莊主,為什麼你會知道我……想什麼?」她臉上應該沒有寫字吧?
「從出李府到現在你一直低著頭,時不時瞟瞟周圍的人,我知你必定心情緊張,畢竟你的相公是當朝禮部尚書,恐別人謠言中傷。李夫人實在是賢良淑德,我原本對少卿說沒時間我便在府上休息便是,沒想到少卿竟然讓夫人作陪,實在是內心不安,還望夫人見諒!」少卿呢,最近會很忙很忙,畢竟自己那大堆利潤也夠他樂呵呵地忙上幾天了!
知己啊知己,就他知道她現在的心情,看來自己還是跟這月神很有緣分的呢!「程莊主說哪裡的話?府上最近事挺多,少卿沒時間陪莊主閒遊,我又在家閒得發慌還不如出來走走呢!」出來也不錯,吃玩都不用自己掏錢,而且還能盡興。
「那李大人不會介意吧?」程懷仁面露歉意的問道。
「他才不會呢!不不,我是說我相公心胸開闊最好交友,能結識程莊主這般胸懷坦蕩蕩的男子,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差點都大發牢騷說非君眼裡根本沒有她了。
「哦?」想不到這李大人實在是大方的很啊,長得就那般的弱不禁風,脾氣也這般的軟弱可欺,芷藍跟他實在是委屈極了。
「程莊主我們到那邊走走吧,好像很熱鬧啊。」
「在外面你稱呼我程兄便是,我也喚你藍……弟,可好?」藍藍,藍藍……
「藍弟?哈哈,這個名字不錯,程兄我們到那邊看看去吧?」現在時男兒打扮少說話便不會暴露了,哈哈,早知道今日如此的盡興,老早就應該弄幾套男裝出來耀武揚威。
看到她張狂的笑,心中也不免感到舒暢起來,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哪怕是遠遠地看著也是好的。
「咦,你看這些好漂亮啊!」藍兒駐足在一個賣香囊的小攤前,挑挑揀揀,扭頭問道:「程兄,這些香囊都好漂亮啊,你要不要帶一些回去給嫂夫人,女人家最喜歡這些小玩意了!」
「你喜歡嗎?」聲音有些異樣的激動,程懷仁目不轉睛的看著挑花眼的藍兒。
「我當然喜歡了,是小玩意好玩的好看的我都喜歡。」唉,沒有辦法,漂亮的精緻的都自己來說都是一種致命的吸引。
「那我送給你!」撿起一個紅色的香囊遞給她。
「不,不,不,程兄你太客氣了。」藍兒忙揮揮手,她也只是葉公好龍,喜歡的東西很多可是不一定全要買來。
「難道藍弟介意是我送的嗎?」程懷仁手僵在半空,面色一凝。
藍兒慌忙道:「不是這個意思,我很喜歡這些小東西,可是這僅僅是喜歡看而已,況且我已經有過這件東西,我從來不買重複的東西。」
程懷仁眼睛一亮,急急問道:「你以前買過這香囊嗎?」還記得嗎?還記得嗎?
摸摸腦袋,藍兒搖了搖頭:「我不記得我是不是買過了。」看到程懷仁有些失望,藍兒趕忙從脖子上拽出來一個掛件,「喏,我當時被救的時候就帶著這個香囊,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買的。」有什麼問題嗎?為什麼會看到月神的眼中似乎有波光閃動?
程懷仁看著熟悉的香囊,有些心酸,她都不記得從前了可還戴著這香囊。口氣有些發澀道:「有些舊了!」可能是當初在水裡跑過的緣故,原本紅色的香囊現在卻有些土黃色。
「舊嗎?」懷疑地拿著香囊湊到眼前,「呵呵,舊些也好,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這是稀世珍寶呢,程莊主你怎麼了?」今天真的好奇怪啊,月神真的這麼容易感傷嗎?
「沒……沒什麼。」有些語無倫次,程懷仁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他的芷藍……
「哦,我知道了,是想念家中的嫂夫人了吧?」將香囊塞回領口,藍兒笑嘻嘻地戲謔道。
話剛說完藍兒便有種想抽自己嘴巴的感覺,因為月神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那眼神寫滿痛苦與絕望,讓她差點以為……以為她像是他偷情在外的老婆一般。沒來由的感覺有些心虛,藍兒小心翼翼地喚道:「程兄,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嫂夫人的情況,有得罪的地方還請程兄不要介意。嫂夫人是……過世了嗎?」真的不是她想多嘴,實在是想搞清楚現在的狀況。
「沒有。」見藍兒鬆了一口氣,抬眼看向程懷仁。誰知他依然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天,她快要暈倒了,這麼強烈的光芒讓她有種她是至寶的飄飄然感覺。娘咧,不要這樣看著她,她臉皮很薄……
良久,程懷仁聲音似有哽咽,「我以為她早已不在人世了,可是她卻還好好的活著。」
「哦,那真是恭喜程兄失而復得了!」心裡突然湧起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實在有些不是滋味。
「不,她雖然還活著,可是她並沒有回去找我!我等了好久她都沒有回家……」聲音有些顫抖,看的藍兒不禁心中發毛。
「欸?你看起來很愛她,為什麼她不回去找你呢?」這世界上最吸引人的東西就是秘密,不知道月神的愛情故事會不會跟她一樣曲折。
「我們很恩愛,只有她理解我。懂我。她生性善良樂觀,對我也是千百般的好。和她在一起總會讓我感覺溫暖。舒服。可是當我做好了與她相攜到老的準備時,突然的變故讓她離我而去。我拚命地找她,可是一直沒有找到。我夜夜寢食難安,盼她入夢卻又怕她在夢裡濕淋淋的對我哭訴好冷好冷,我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我告訴自己,如果這輩子尋不到她,我死時也會將眼睜的大大的,好下輩子再去尋她。可是……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又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有了一種重生的感覺,想對她說我有多麼的思念她愛她,可是她卻已有了相公和孩子……」
「不是吧,這麼曲折?程兄沒有想到你和嫂夫人有這麼動人的愛情故事,嗚嗚嗚嗚……」她好想哭啊,他可能知道自己是個感情豐富的人,所以才拿這麼感人的故事來騙取自己的眼淚。假如自己的經歷能像月神所描繪的一樣就好了!等等,濕淋淋……相公和孩子……還有自己夢中呼喚她的男子……止住眼淚,慢慢抬頭看著月神,不好月神怎麼會和夢中的男子面貌重疊在一起呢?
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認識……我?」他點頭。繼續問道:「我也認識……你?」狠狠地點頭。
「我也是濕淋淋的被非君和少卿撿回來的,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呵呵,真是太詭異了,沒想到我的經歷會和嫂夫人的經歷那般的相似,實在……實在有些……」撓撓頭,乾笑幾聲。
「藍藍,我終於找到你了!」程懷仁雙目逐漸泛紅,伸手想抱住她。
「等等,難道你故事裡的那個濕淋淋的她就是……就是我?」見程懷仁鄭重的點點頭,藍兒倏然跌坐在地上。不會吧,哪有這麼巧的事情,這麼說自己以前是月神的老婆?
程懷仁心中突然怪自己有些魯莽,情不自禁地就把這些實話說給她聽。原本看到她又有了個家庭,心中還勸自己放手。可是跟她在一起一切又那般的情不自禁,情不自禁讓他想不顧一切的抓回她的記憶,抓回屬於自己的一切。伸手要拉起她,誰知手卻撲了個空。
「最後一個問題,我真的就是你口中說的女子?」
疑惑的問題換來堅定的回答:「是!」
「你可有什麼證據?」死活她都不相信世界上竟然有這般離奇的事情。
程懷仁慢慢從懷裡掏出一個藍色的香囊遞到她的面前,「這是你送我的香囊,你仔細瞧瞧。」目光有些期待,目不轉睛的望著朝思暮想的人。
接過那香囊,拉出脖子上掛的紅色香囊,出了顏色不一樣之外,其他樣式做工還真是一模一樣。這樣說來,面前的月神極有可能真的是……
藍兒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程懷仁以為她接受了這個事實,欣喜地邁步上前道:「芷藍……」
原來我名字裡真有一個藍字啊,平靜的臉上有一絲波動。見程懷仁伸手過來,藍兒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啊……別過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扭頭撒開腳丫子便朝李府方向飛奔而去……
以後……以後打死她也不要再聽人家什麼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