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芸秀宮的主子錦妃卻沒有休息意思,不久之前德公公派人來說玄毅今晚不過來了。錦妃臉一沉,默默的走到書案前,居然看起書來,她銳利的看了一眼杞子說:「本宮要看書,把燭台端近一點。」
杞子無聲的走過去,拿起旁邊的燭台往錦妃的身邊放了放。不想錦妃卻說:「太矮了,本宮看著眼累,把它拿起來吧。」
杞子不明白她的用意,看著她說:「娘娘休息吧,現在已經很晚了。」
錦妃看了一旁的碧珠,碧珠馬上走過來說:「你只是個宮人,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娘娘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杞子不語,她不想跟這個自大的奴才計較。見杞子不說話,碧珠有些生氣的走了過來取下燭台上的蠟燭放到她手上說:「就這樣拿著,舉高點,娘娘看著眼就不累了。」
錦妃坐在那裡笑著,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杞子舉起蠟燭,錦妃看起書來,時間一長燭淚隨著燭身慢慢的滑了下來,凝在了杞子的手背上。杞子忍著燙疼繼續為她舉著,直到手背有了一層厚厚的燭淚,碧珠看到壞笑著走過來,取下頭上的髮簪,把原本凝固的燭淚撥掉,此時杞子的手已經被燙起泡了。杞子看著碧珠,無聲的自問:「我到底那裡得罪她了,她要這樣折磨我。」
燭淚又流了下來,滴在了起泡的地方,「啊」,杞子痛得把蠟燭扔在了地上,一點熱燭淚灑在了錦妃的臉上,她捂著臉叫起來:「啊,我的臉,我的臉。」站起來隨手狠狠的甩了杞子一耳光說:「你這個賤人,找死啊,滾,給我滾出去。」
杞子含淚飛奔而去,錦妃叫道:「碧珠,快把鏡子來過來,快。」
「是,娘娘。」碧珠拿過鏡子,錦妃小心冀冀的看著,臉上被了一塊紅印記。
她流著淚叫道:「碧珠,快去太醫院叫太醫。」
「是,娘娘別著急,奴婢這就去。」
碧珠前腳出門,錦妃瞪大了眼,帶著恨意說:「要是我毀了容,你這個小賤人,本宮決不會放過你的。」
杞子捂著被打的臉在黑夜裡跑著,這已經是第二次被打了。從小到大,母親從來都沒有動過她一根指頭,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卻被人這樣欺負。遠處走廊外幾隻燈籠閃著昏暗的光,看到前面的假山時,才知道自己到了御花園。她沿著小道走著,手上鑽心的疼痛讓她流下淚來,望著前面黑濛濛一片,傷心的自語:「夜行花徑暗無邊,冷露輕灑染塵眠,形單影隻何歸去,滿腹愁思對誰言。」
她漫無目的的走著,也不知道自己要去那裡,腦子裡突然一片空白,只想這樣走著,一直走下去。聽到了些水微蕩的聲音,原來到了迎月湖邊。駐足,空洞的看著這滿湖的水,心裡徒生淒涼,想要快些結束這場磨難,只想著快點讓一切結束。抬起腳,一步一步的走向前去,當鞋觸碰到湖水的那一瞬間,一個人迅速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了回來,無力的撲在了他的懷裡。抬頭一看,玄毅奇跡般的出現在她面前,幾天來的勞累、困乏一併襲來,慢慢的合上眼睛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