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我有新聞價值嗎?洋子狐疑的問,「報社會允許你做這種高中生未婚先孕的報道嗎?」
「又或是你想當成反面教材來博大家眼球?」林芷念接口。
柯偉笑笑,「首先,我只會將事實原原本本的報道出來,絕不會穿插任何個人觀點及輿論導向暗示,稿子會經柳絮小姐看過同意後才見報;其次,現在未婚先孕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如果能報道一個充滿責任與愛心的真實故事,會讓很多人正確的認識這個問題,而不只是片面的誤解。高中生一樣可以正確面對人生中的選擇,我相信,大眾都會用自己的頭腦去做評判的。」
一席話說得我們忍不住要為他叫好。懷孕後,確實面對了很多不解和不屑的目光,如果能通過我的故事,讓更多的未婚媽媽得到同情與理解,那為什麼不去做呢?洋子和林芷念也表示支持。
校外的餐廳裡,柯偉開始認真的做訪問。不覺間,已經到了上課時間,他惋惜的說,「還差一點就可以結束了,可惜時間不夠了。」我好心的提議,「那我就晚點去上課吧。」
「真的?」他喜出望外的說,「柳絮小姐,真是太感謝你了。」
轉過頭對洋子和林芷念說,「你們先回去吧,幫我跟老師請個假。」洋子有些擔憂的說,「一會你自己回去行嗎?我還是過來接你吧。」
柯偉馬上拍著胸脯保證,「你們放心吧,我送她加去。保證少不了一根頭髮。」斯文儒雅的柯偉給人以相當的信賴感。洋子終於放心的點點頭,「好,那就麻煩你了,一定要送小絮回到學校。」
她們離開後,我們又接著剛才的話題開始。柯偉突然饒有興致的問,「你跟孩子爸爸之間就沒有出現過感情波動?就像……第三者之類的。」
我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他隨意的笑笑,「恕我冒昧,據我瞭解,孩子的爸爸可是相當出色的。不久前還曾聽聞,柳小姐因為意外而住院,事情的起因跟他好像還有點關連。」
「你這樣問,很像八卦記者要寫花邊哦。」我不知道他是從哪聽說的,直覺卻不想告訴他整件事。
「這也許就是記者的天性吧。」他不以為意的說。「我聽說,那個讓柳小姐受傷的人是孩子爸爸以前的未婚妻。」
他的話讓我皺起眉頭,仔細的打量眼前的記者,不動聲色的說,「你還聽說些什麼呢?」
「還聽說這個未婚妻被抓後已經精神異常。」
「然後呢?」
「然後……她自殺了。」
「你說什麼?丘晚晚自殺了?!」我驚訝得站起身,逼視他。柯偉無意回答我的問題,收拾東西率先走出餐廳。「走吧,送你回去。」
我木然的跟在後面,卻始終無法相信那個丘晚晚真的自殺了。這樣的結果卻又是矛盾的意料之中,她的愛太強烈太執著了。
走出餐廳,我追上他,「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他並未看我,而是注視不遠外駛來的一輛黑色轎車。直到車停在跟前,他才放心的轉過身,「柳小姐,恐怕我們要換個地方繼續做訪問了。」我終於明白了,什麼專訪,只是一個想要劫持我的幌子。盯著抵在我肚子上的手槍,無論掙扎或是呼救,都會讓我和寶寶一併喪命。拚命的壓下恐懼,迎視他的雙眼,「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柯宇。丘晚晚的未婚夫,現在的。」他面無表情的回答,隨即便毫不留情的將我推進車裡。
回到教室後,洋子坐在座位上總是心神不寧的左擰右晃,看得陳浩南也是心煩,一把搶過她手裡的名片,掏出手機,「喂,你好。是X報社嗎?……請問貴報社有沒有一個叫柯偉的記者?」講台上的老師停下書寫,慍怒的瞪視他,「陳浩南同學,你知道現在是上課時間嗎?」陳浩南抬手示意老師稍後再說,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掛上電話後,不顧老師的詫異和訓斥,抓起洋子的手就往外跑。「他們說,根本就沒有叫柯偉的記者。小絮有危險了。」
「什麼?!」洋子驚慌失措的說,「小絮會不會有事啊?那怎麼辦啊?我們……我們報警吧。」
「先去找修羿。」
白修羿一行人火速趕到校外那間餐廳,卻連柳絮的影子都沒瞧見。白修羿懊惱的狠捶桌子,「該死,她在哪?」
洋子後悔得恨不得用自己代替柳絮,「都是我們不好,沒有照顧好小絮。」
林芷念也悔得猛擦眼淚,「修羿,對不起。我們不該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裡。」
陳浩南溫柔的摟住洋子,「別哭,這種情況誰也想不到。」慕勖煊也說,「對方肯定是有備而來,不是臨時起意。」
白修羿的一顆心全繫在柳絮身上,一個懷孕六個月的孕婦,逃跑根本是不可能了。如果對方抱有某種目的性,他無法想像會有什麼可怕的事發生在柳絮身上。如果只是抓她當人質用來要挾自己或他人,那還好說,最怕的就是……尋仇。
漸漸的,白修羿冷靜下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她,自亂陣腳毫無幫助。他強迫自己保持最冷靜的狀態,轉過頭問洋子和林芷念,「他都問過什麼問題,你們一定要詳細的告訴我。」